老師,放過我 / 劃上句號/看書閣
許流瀲還沒來得及問那律師陸舟越現在在哪兒那律師就已經一溜煙兒的不見人影了,她隻好自己給他打電話問,結果他的手機一直響但是卻沒有人接,她打了兩三次都這樣她心裏也清楚他可能是故意不接的,就轉而給卓聽楓打。
卓聽楓本就在那兒心疼陸舟越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也氣憤著她的狠心,就冷冷地說,
“你真的想知道他在哪裏?”
她也聽出了卓聽楓的語氣不善,隻說,
“我有點事情要找他……”
“好!你在哪裏?”
卓聽楓的語氣聽起來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問的陸舟越的下落他幹嘛問自己在哪兒,不過她還是告訴了他自己的地址,他直接就吩咐,
“十分鍾後在樓下等我!”
然後便掛了電話,她更加的納悶,他直接告訴她他在哪兒就是了幹嘛還要來接她,十分鍾後卓聽楓出現在她樓下,他向來都帶著些許笑意的俊臉繃得很緊,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吧,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打開車門無聲的坐了進去。
卓聽楓載著她一路疾馳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卓聽楓不說是因為他太氣,氣到怕自己一開口就會亂吼,那天律師走了之後他還有些衝動地衝進病房質問陸舟越,
“老大,你怎麽就忽然要離婚了呢?你們這才剛舉行完婚禮沒多久!”
陸舟越本來正倚在病**看著剛剛律師留下的文件,身穿條紋病號服的他這段日子清瘦了不少,一張麵孔愈發的輪廓鮮明了起來,聽卓聽楓這樣問,他的表情僵了僵,拿著文件的手指急促地握起,他抬眼看著卓聽楓淡淡開口,
“如果一個女人親手扼殺了你們的骨肉,你會怎麽做?”
卓聽楓當時就愣在那裏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陸舟越剛剛說的什麽,因為他覺得不可置信,或許是他錯愕的表情又刺激到了心裏本就敏感著的陸舟越,他本來平靜的聲音驀地拔高,
“你會怎麽做?你說你會怎麽做?你說!你說——!”
最後他失控的逼問著他然後一把將手中的文件摔到了地上,他在那兒站了半天,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沉默著上前幫他撿起了散落一地的文件,然後轉身衝了出去。
嚴皓南早就說過,他愛的這般投入,這般深沉,這般濃烈,一旦被傷了,將會萬劫不複。因為終於徹底傷透了心,所以才會選擇放手,他也理解為什麽他會同意提婚了。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許流瀲邊下車邊不解地問卓聽楓,
“怎麽來醫院了?難道他病了?”
這樣想著她心裏不知怎麽忽然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像是一種叫做擔心的情緒。
卓聽楓依然冷著臉沒有回答她,走過來抓著她的胳膊就大步往裏衝,她隻好跟著一路小跑步著,卓聽楓拉著她幾乎是一口氣就來到了陸舟越的病房門前,然後一腳踢開門就將她推了進去,氣呼呼地吼著,
“你看看,你看看——”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給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本來想將她丟進來質問她一頓的,他想說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一個大男人折磨成什麽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他今天會帶她來最主要的一個目的還是想讓她看一下他現在的慘狀,希望能夠換取她的同情哪怕是那麽一丁點兒的不舍也好,然後讓她能主動留下來照顧一下他,然後兩人的關係能緩和一些。
而剛剛她在看到是來了醫院的時候,眉宇間也是劃過了一絲擔憂的,所以他覺得她現在對老大應該也不是完全都是怨恨,畢竟他們以前也有濃情蜜意的時候,誰曾想……
病房裏,陸舟越麵前正擱著筆記本電腦神色專注地辦公,一身淺米色衣衫的溫傅穎則坐在那裏眉眼溫柔地給他剝著桔子,還不時地抬起眼來溫情脈脈地看著他,或者是輕聲細語地交談著什麽,而他雖盯著電腦並沒有跟溫傅穎有太多的互動,但看在門口兩人眼裏卻是一派曖昧。
溫傅瑩自從上次車禍事件之後老實了許多,一是因為他對她下手確實太狠,二是因為她知道陳青楚擁有那個足以摧毀他跟許流瀲本就沒有什麽基礎的感情的秘密,所以她聰明的不再糾纏他,反而努力打造自己溫婉賢淑的氣質。
即便他已經跟許流瀲舉行了婚禮,但她依然對陸方庭十分討好,因為她知道一旦有一天他跟許流瀲的關係破滅,陸方庭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扶她上位。
而眼前這一幕在卓聽楓看來,他覺得陸舟越瘋了,他向來潔身自好不喜女性近身,更何況還是溫傅穎這個女人。前幾天溫傅穎的父親身體不舒服來醫院檢查,碰巧得知了他在這裏住院,當天就提著東西來看他,此後更是日日必來。
即便他從頭到尾始終冷著一張臉,即便他至始至終從不肯給她個正眼,她也絲毫不介
意,依舊雷打不動的來,陸舟越住了幾天院她就來探望了幾天,連卓聽楓這樣一個外人看了都不由得佩服溫傅瑩的毅力。
轉頭看了身旁同樣跟他一樣愣在那裏的許流瀲,他憤然抬手砸了一下旁邊的牆壁然後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孽緣啊孽緣,這或許就是他們兩人的宿命了,本就是一段不該開始的戀情……
在卓聽楓那一聲砸牆憤然離去之後,一直處於怔愣中的許流瀲也回過了神來,剛剛看到那一幕她隻覺得胸口鈍痛了一下,她有想過分開之後他身邊會有鶯鶯燕燕,隻是沒想到會是溫傅瑩。溫傅瑩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想他比她更清楚。
想到這裏她抄在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指狠狠攥起努力斂起自己眼底的情緒,然後抬眼看著正濃情蜜意的兩人,彼時溫傅瑩正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將一個桔瓣送入他口中,他也沒有拒絕張嘴就吃了下去然後眸光平靜地與她對視,平靜的仿佛她是一個陌生人。
她從包裏拿出那份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我會簽字的,但是我不會要你的任何一分錢!”
他身旁的溫傅瑩一聽她這話不由得驚呼了一聲然後趕緊捂住嘴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她一眼,他卻隻是冷冷地笑著一把將溫傅瑩拉進了懷裏,
“怎麽?難道我的律師沒告訴你嗎?”
“什麽?”
她有些不解,他唇角的笑越發的冷凝,像是要將她整個都冰封住,寒氣森然間她又聽見他的聲音響起,
“那些錢不是給你的,是我為自己這些年來的癡傻買單的!”
平靜無波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聲音,卻字字句句如同利劍刺入她的胸口,她的臉一下子就慘白了起來,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
她有領教過幾次他的尖酸刻薄,隻不過那幾次都是在他很明顯的暴怒之下發生的,所以尖酸刻薄的程度也就減弱了很多,可是如今他這般的雲淡風輕,她覺得他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在刺痛她。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在他麵前是伶牙俐齒的,可以為所欲為的說各種尖酸刻薄的話語,可以任性妄為地做自己喜歡的事,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最尖酸刻薄的人是他,而且,他尖酸刻薄起來,不是人。
而陸舟越懷裏的溫傅瑩則是極其配合地往他懷裏縮了縮,然後伸出手占有似的環住了他的腰,事情進展到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看著臉色慘白的許流瀲心裏冷冷的笑:許流瀲,他愛你時,你才那麽閃耀,那麽驕矜,那麽獨一無二,而他不愛你時,你什麽都不是。
此時正好有護士查房進來,走到門口一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又趕緊打算退出去,她一把拉住那護士,奪過她手中的筆來就嘩嘩在手中那份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旁邊則是他早已簽好的遒勁有力的三個字。
最後一劃結束的時候她微微閉了閉眼,一切終於都結束了。上前一步將那協議丟在了他的**,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