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仲夏夜微涼(26)
江仲遠從小兵那吞吞吐吐的匯報中得知她逃了的消息之後,直接就把手中的文件摔到了地上。他有想過強行去給她搬家會引起她的抵觸,但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敢真的逃了。這眼看著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她在這個時候逃婚,不是存讓他難堪嗎?要知道他的婚禮,來的可都是身份顯赫的商賈高官。
該死的女人!他現在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咬牙切齒地煩躁地在辦公室裏踱著步,他就搞不明白了,他不就是親了她,額,順便還摸了她嗎,她有必要這麽鬧騰嗎?說句不好聽的,外麵有的是女人等著跟他上床呢,他那天一定是哪根筋不對了才會去招惹她!
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部署搜尋她的計劃,他就不信她一個小市民,還能逃出他的五指山,他有的是財力人力物力對她進行大搜捕。距她逃離也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而現在各種交通工具又都實名製,隻要查到她去了哪裏,不論她在哪種交通工具上,隻要她一到目的地,立馬就有人把她給“請”回來。
結果手下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差點吐血,她竟然沒離開溫城!他覺得頭開始突突疼了起來,溫城這麽大,總不會讓他挨家挨戶地搜人吧。他坐在那裏皺眉邊揉著太陽穴邊想著對策,不過他也承認,這女人還有點手段,竟然敢跟他鬥法。
既然她依舊躲在溫城,那麽有一個人必須得詢問,即使人家並不一定能告訴他實情,那就是她的好友許流瀲。到了晚上他手下依舊是一無所獲,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親自去了陸家登門拜訪惚。
此時許流瀲已經查出懷孕,陸舟越將她當成了手心裏的寶嗬護著寵愛著。她正半躺在沙發裏邊吃著陸舟越為她洗好的水果邊看電視,陸舟越則在旁邊的桌子上辦公,對於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來說,僅僅是這樣安靜的相守,就已經足夠。
聽說江仲遠要來,許流瀲趕緊爬了起來去樓上換衣服,陸舟越在她身後看著她健步如飛的樣子,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裏。這日子太煎熬了,再這樣下去他非得神經衰弱不可。
許流瀲卻渾然不覺,蹭蹭就竄上了樓。等她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江仲遠已經到了,見隻有江仲遠一個人她探著腦袋往江仲遠身後看了好幾眼,奇怪了,夏微涼怎麽沒跟著來溫?
江仲遠跟他們寒暄落座之後,有些不自在地對她開口,
“不用看了她沒來,我今天來,也是想跟你打聽一下她的下落的!”
“啊?跟我打聽她的下落?”
許流瀲很是驚愕,
“你們都要結婚了不應該是你最清楚她的下落嗎?你來找我問是什麽意思?發生什麽事了?”
江仲遠硬著頭皮盡量用婉轉的語氣跟她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既然來請她幫忙就得拿出誠意來不是嗎。許流瀲聽了之後當場毫不給他麵子的就變了臉,她甚至想一把將麵前的水果扣到他臉上,對夏微涼用強?難怪她要逃婚呢!
別人怎麽看她不知道,但她作為最了解夏微涼的人,她知道雖然夏微涼平日裏看起來有些花癡,但實際上她是十分自愛的女孩,當初跟盛瑞如膠似漆成那樣,她都沒有就那樣將自己交給盛瑞,更何況是這個本就沒有什麽感情的男人!
“江少校,想必您應該清楚,您跟微涼的婚姻隻是做戲而已吧?既然是做戲,那您這樣對她是不是就有些太不負責任了?”
許流瀲說話本來就刻薄,再加上這次涉及到的是她在乎的人,她就更加不客氣了,要不是陸舟越在旁邊安撫著她,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江仲遠被她訓的有些灰頭土臉,不過還是極力為自己澄清,
“陸太太,其實……她在我心裏,跟別的女人有些不同……”
確實是有些不同啊,不然他不至於動情到要強了她吧。
許流瀲聽他這樣說心裏的鬱氣消散了一些,但嘴上還是不饒他,
“有些不同?有些什麽不同?不同的是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
江仲遠被她嗆的夠嗆,心想這倆女人不愧是閨蜜,就這兩張利嘴,能要了人命。也虧陸舟越能受得了,他不知道的是,陸舟越當初受得冷嘲熱諷可比他現在的多多了呢。
本來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陸舟越見許流瀲這樣趕緊插手,他不是為了讓江仲遠有台階下,他是怕她弄到最後氣了自己,她現在畢竟是孕婦,他伸手攬過她來笑著看了一眼江仲遠,
“流瀲,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夏微涼!你看江少校把婚禮弄得這麽排場,這要是新娘失蹤了,你要他們要怎麽收場?
許流瀲沒再繼續為難江仲遠,
“怎麽找?她那脾氣我最清楚了,她要是不想被我們找到,肯定會躲得很隱蔽!”
她邊說著邊抓過手機來給夏微涼打電話,當然是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江仲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陸太太,你知道她的前任男友來溫城了嗎?”
“盛瑞?”
許流瀲很是吃驚,
“他來溫城了?”
半年前他們不是就分了嗎?他來溫城幹什麽啊?想到這裏她心頭忽然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艾瑪,夏微涼她、她不會是跟盛瑞私.奔去了吧?她那人不靠譜慣了,又有些文藝青年的小矯情,盛瑞這麽大老遠的追來,她要是一衝動,真的做了這樣的決定怎麽辦?
江仲遠看著許流瀲的反應,眼底滑過一絲精光,
“他叫盛瑞是嗎?”
“好的,我知道了!”
許流瀲還沒等回答他呢就見他已經起身,彬彬有禮地告辭,
“陸總,陸太太,謝謝,那我先告辭了,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他已經可以斷定,她是躲到這個男人那裏去了。因為白天的時候他的手下已經秘密將溫城所有的酒店以及她所有的朋友住處都徹底查遍了,沒有找到她人。因為他不知道她那初戀的名字,所以也沒法查。
他看出了許流瀲在想什麽,他也有那樣的懷疑。首先那晚他打電話給她聽到她在撕心裂肺的唱《私.奔》那首歌,其實他之前也吻過她兩次,也沒見她有這麽大的反應。這一次她會這麽排斥,不排除有盛瑞忽然出現她心裏又起了漣漪的可能。想到這裏他往外走著的腳步忽然就加快了,臉上的表情也陰了下來,甚至還恨恨的想,她要是真敢跟那個男人再有什麽糾纏,他這輩子就不放她了,就讓她跟那個男人眼睜睜的愛著卻不能相守!
許流瀲見江仲遠要走也沒再說什麽,因為她現在一門心思想上樓上網看夏微涼在不在線,陸舟越起身去送江仲遠,她則迫不及待地上了樓。
門外,陸舟越倚在那裏笑著對臉色難看的江仲遠說,
“我也覺得她躲去了那個男人那裏!”
“謝謝!”
江仲遠惺惺相惜地回了他一句,隻有同樣優秀的男人才會得出這樣相同的見地。
不過陸舟越還是不客氣地開口,
“拜托以後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搞定,我老婆現在可是孕婦,經不起你們這麽折騰!”
正準備上車的江仲遠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我就不信當初夏微涼沒當過你們的和事佬!”
陸舟越笑著跟他揮手告別,其實現在回頭想想,他確實應該感謝夏微涼,她在他跟許流瀲的這段感情裏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沒有她對許流瀲的開導和勸慰,他們真的不一定能有今天這幸福。
隻是,夏微涼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女人,怎麽在自己的感情上反倒看不清了呢?在他看來,那個男人對她的心思,絕對不是僅僅跟別的女人有些不同而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許流瀲上了線,一看夏微涼的頭像果然是亮著的,不由得又是激動又是氣憤地手都抖了,打字都打了好幾遍才打對,
“夏微涼!”
她就知道天塌下來她也得跟她的小藍共存亡,隻要她碼字一般都掛在上麵,隻對她一個人隱身可見。她這廂為她擔心的要命,卻見她的簽名赫然寫著:艾瑪,這一覺睡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啊!
她鬱悶地差點吐血,這人啊,沒心沒肺起來還真是夠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