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放過我 那些往事
“微涼......”
聽夏微涼這樣說,許流瀲的嘴唇動了動,無力地呢喃著夏微涼的名字。
她想起高一那年她決定跟陳青楚戀愛的時候夏微涼激烈的反對,作為她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她滿心希望能得到好友的祝福,卻沒想到向來嘻嘻哈哈的夏微涼語氣鄭重地表示反對,她很不甘心也很生氣,從未紅過臉的兩人第一次冷戰了一個周。
可是冷戰歸冷戰,她並不想失去夏微涼這個朋友,所以後來她去找她,夏微涼難得地緊皺秀氣的雙眉,
“流瀲,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心裏藏著太多的東西,你媽的病,你跟你爸的關係,以及你媽跟你爸的關係,等等等等,這些都讓你的心太沉、太重,陳青楚雖然陽光,但是不足以照亮你的心底,你需要的是一個沉穩大氣的男人來包容你,疼愛你,隻要你需要,他可以充當任何角色,他可以是你的朋友、戀人、兄長或者父親!”
她麵對著夏微涼那副秀氣卻又鄭重其事的麵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承認夏微涼說的很對,夏微涼就是這麽蕙質蘭心,一眼能夠看到你的內心,這也是為什麽性子淡漠的她跟夏微涼能夠成為好友的原因。
她終究是沒有聽夏微涼的,跟陳青楚走到了一起,因為她不想錯過這生命裏難得出現的一縷陽光,當然夏微涼最終也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
後來陸舟越出現了之後,夏微涼經常會在上他的英語課的時候給她傳紙條,
“流瀲流瀲,你看,講台上那個沉穩睿智的男人才是最適合你的!”
“流瀲流瀲,你看,陸老師看你的眼神多深情啊,濃烈地要將人融化了!”
敢情夏微涼整堂課光顧著花癡他了,不過這也也不怪夏微涼,自從他給他們上英語課之後,每一次課堂上都出奇的安靜,男生是被他的談吐和風度折服,女生則是被他的外表迷惑。
那個時候許流瀲已經有些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心思,看了夏微涼的紙條她不自覺地抬眼往講台上看過去,正好就對上了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過來的視線。
他的眼睛很好看,黑如曜石且輪廓深邃,最致命的還是他的眼神,雖然總是波瀾不驚,但卻總給人洞悉一切的犀利感,被他發現自己在偷偷打量他之後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低下頭惱怒地回複著夏微涼,
“夏微涼,你別在那兒胡說八道了,你以為你真的是愛情專家啊!”
不一會兒夏微涼又踢了踢她凳子傳過紙條來,
“靠,許流瀲,你別懷疑我的判斷能力好不好,作為一個資深言情小說家,我能看透你們所有人的結局,哎,可惜啊我看不到自己的!”
對於她的小矯情,許流瀲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剛想提筆回複她,麵前忽然伸過一隻大手來,那隻手骨節分明修長幹淨,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她嚇了一跳怔怔抬眼看向來人,就發現剛剛還在講台上講著課的某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長身玉立地站在她的桌子旁,眯著眼盯著她和她手中的紙條,一副抓到她不認真聽課不停做小動作的表情,她頓時傻眼了。
就在她怔忪間手裏的那張紙條就一下子被他拿去了,她頓時窘迫地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讓自己鑽進去,那上麵是她剛剛跟夏微涼來往的那些話,還包括夏微涼說他是最適合她的男人的那段......
她清楚地聽到了坐她後麵的夏微涼驚恐的抽氣聲,就愈發使勁兒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裏暗暗罵著夏微涼的同時也忐忑著,也不知道他看了之後會怎麽想,不知道是不是又會變.態的罰她們寫定義幾十遍,她算是被他罰怕了。
哪曾想他看了那紙條半天之後,丟給早已將頭埋進桌子裏的夏微涼一句話,
“夏微涼,你觀察的很仔細,說的也很對!”
“哈?”
身後的夏微涼很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傻傻反問了一聲。她也不安地偷偷抬眼看他,就見他勾唇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那紙條收了起來轉身從容地往講台上走去,她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微微揚起,像是在心情大好的微笑著,但是那一堂課她卻是再也沒有勇氣抬頭。
下課後,夏微涼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花癡著,
“哎哎,流瀲,你說陸老師會不會看在我剛剛替他說話的份上,期末考試給我通融通融讓我考個好分數?”
英語是夏微涼的弱項,她常常說她以後是要當作家玩轉中文的人,跟所有的外語都勢不兩立。許流瀲被她的沒心沒肺氣得要吐血,幹脆戴上耳機聽音樂不再理她。
許流瀲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忽然想起這些往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耳畔響起夏微涼心疼的聲音,
“親愛的流瀲,我去看你吧!”
隨著夏微涼柔柔的這麽一句話,許流瀲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一開始她隻是捂著嘴壓抑地啜泣著,到後來她越哭越大聲,甚至有些歇斯底裏起
來,她就那樣緊緊抱著自己順著江邊的欄杆蹲下來失聲痛哭,這樣的哭聲在寂靜的江邊顯得愈發的悲涼,還好現在是深夜,江邊已經沒有什麽人。
遠遠跟在她身後的那兩個彪形大漢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弄得不知所措,趕緊打電話跟自家唐少匯報了一下情況,電話裏唐煜寒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吩咐他們打點好一切順利送她回學校便掛了電話。
站在病房外,唐煜寒看著因為加了安定才沉沉睡去的陸舟越,一雙好看的濃眉緊緊皺了起來,這樣的情形讓他想起一句歌詞:你不顧一切讓她靠在你的肩膀,而她偏偏讓人失望更讓你絕望。
許流瀲邊哭著邊對夏微涼說,
“微涼,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裏!不要告訴他關於我的一切!讓他就這樣忘了我吧......”
現在已經嫁為人婦的她,就算陳青楚找到她,又能怎樣?她更是被那個男人連身子都侵犯了,這樣不堪的她還怎麽去麵對那個陽光帥氣的少年?既然三年沒見麵不聯係也沒有死去,那就這樣繼續下去吧,大不了每一天心都在生生的撕扯著疼痛著而已,死不了就好。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三年來陳青楚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當初他的離去一樣,所以她並不怪他。
夏微涼也被她惹得快要哭了出來,吸著鼻子安慰她,
“好好好,你說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流瀲,你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許流瀲的眼淚愈發流的更凶,這是她自從被逼著嫁他以來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後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轉身的時候發現正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就招手攔了下來回了學校。
回去之後她所在的宿舍樓的樓管阿姨竟然破天荒的沒睡覺,也沒罵她,隻是非常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給她開了門,一直心神恍惚著的她根本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當然敲開宿舍門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被賴美琳她們幾個諷刺了一番,她沒心思理會她們,爬上自己的床就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似乎夢到了那個明媚的少年。
那時剛上高一的流瀲,總是喜歡一個人泡圖書館,她覺得隻有書籍才能讓她的內心安靜。一個寂靜的下午,她從圖書館二樓借書出來,剛抬腳準備下樓梯,小腹處忽然一股灼熱潮湧而來,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十七歲的流瀲發育較晚,剛剛來了沒有幾次例假,所以對這樣的事情現在還是有些招架不住,隨著那股灼熱越來越洶湧,她扶著樓梯呆在那裏不知所措,身上薄薄的衣物根本擋不住那一波又一波的洶湧。
就在此時,樓梯下方傳來一陣喧嘩,似乎有班級來上閱讀課,她情急之下趕緊跑到樓梯拐角處的牆角將身體背對著牆壁,低頭麵紅耳赤的抱著書靜靜立在那裏,等大批人馬過去。
而隨著人群一起上來的陳青楚,眼尖的發現了那個驚慌失措的身影,當然也看到了她褲子上的那抹殷紅。俊美的麵容上瞬間閃過一抹尷尬,畢竟他隻是個男生。當然他也察覺到了她的尷尬,就故意放慢腳步慢騰騰的走在最後。
流瀲使勁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立在那裏,隨著人群漸漸散去,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腹部傳來的一陣劇烈的絞痛讓她額頭泛起了密密的汗珠,她虛弱的伸手扶著牆,一抬眼忽然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她不由得低低咒罵了一句,該死的他怎麽還不走!
她惱怒地紅著臉瞪他,那男孩看著她這副臉紅尷尬的樣子卻忽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其實當時陳青楚心裏並沒有惡意,他隻是在想,這哪裏還是什麽傳說中的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許流瀲?明明就是一個可愛美麗的小天使嘛。
流瀲被他笑得更加窘迫,剛想開口罵他忽然發現了他身上穿著的校服外套,又連忙叫住他,“同、同學……”
他探究的視線讓流瀲臉上的紅色更深,她慌忙別開眼,別別扭扭的開口,
“能不能、把你的校服外套……借、借我用一下!”
在這之前他們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她忽然跟人家借外套,她心裏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能不能借,就在她以為他不可能借給自己的時候,忽然覺得腰上一緊,他將她的校服係在了她的腰上擋住了她的尷尬,下一秒她已經被人抱在懷裏。
“你的宿舍在幾號樓?”
他好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的臉已經紅得跟熟透的番茄似了,窩在他懷裏悶悶地吐出幾個字,
“3號樓……”
他肯定是看出了她因為劇烈的腹痛而蒼白的臉色,也知道她走不動路了,所以抱著她就直接往她的宿舍樓走去了。
對他的愛,就是從這一霎那他貼心的溫柔開始的吧。
再後來她跟他就通過她還他校服而漸漸熟悉了起來,漸漸成了一對郎才女貌甜甜蜜蜜的戀人。那個時候她正因為突然跟許定邊相認而心裏有著極重的心思,他的出現讓她覺得天空一下子蔚藍了許多,生活也一下子美好了許多。
可是不知道怎麽了,溫馨甜蜜的畫麵一下子就轉到了高三那年,某個晚自習之後,陳青楚約她在操場見麵,她歡天喜地地去了,還沒來得及窩進他懷裏撒一下嬌,就見他麵容冷漠地退後了一步,
“許流瀲,我們分手吧!”
她滿心滿眼的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裏,半響她才聽到自己顫抖到都變了聲的聲音問,
“為什麽?”
“高三了,我想以學業為重!”
陳青楚猛地背過身去,頎長的身軀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冷漠,最後他又加了一句,
“再說了,我也厭倦你了!”
覺得許童鞋跟陳童鞋的初見很有愛的請舉手。
還有一更哈,艾瑪,萬字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