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一分開,隊伍頻道裏各有交流。
談贏洲這邊。
隊員:隊長,這個王九很了得,會是我們的強勁對手,尤其是她明擺著不會跟我們善了,不如我們…
談贏洲:都到這份上了,大家都是體麵人,何必下作。
隊員:哥,你是不是忘記給她下吸引小陣了。
談贏洲沉默,他還真忘了。
雖然對方剛剛才提起,可他從來不記這種事。
王九這邊。
王樹:“師傅,這狗東西暗算你們還敢來求聯盟,怕是有鬼,這些狗男人。”
也不知道到底在罵哪一個。
王九卻沒應,隻是搜查了三樓,搜索的時候,王九單獨進了一個房間,關了門,也不讓別人進。
哪裏有人敢觸她眉頭,隻以為她發現了什麽。
卻不知進門後,她直接用流光打爆了房間裏的監控。
這個房間沒有鏡子,她就用了一個玩偶替代自己的眼睛,將衣服抽出褲腰往上掀起,透過玩偶的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的後背。
別人乍一看可能什麽也看不出來,但她能隱約看到皮下有纖細的血管在流動。
這不是她的血管。
是它的。
算算時間,如果不“解決”它,它隻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成功醒來。
兩天啊。
王九放下衣服,麵無表情,走出去的時候,又瞥了那壞掉的監控一眼。
看來,她沒多少時間陪這狗東西玩了。
希望那幕後的人會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然後提早動手。
三樓搜到一半,其他隊伍也來了,包括洛笙等人,她已經通過別人的嘴聽到了洗浴室的事,看王九的眼神略哀怨,假意喝水,一邊調侃:“原來你喜歡這樣刺激的”
王九斜瞥了她一眼,“3p要不要?”
咳!!名媛c位毫無形象嗆住了。
王九越過了狼狽的她,在她耳邊寥寥甩下一句,“玩不起還非要逞強,你若是真敢上,我還能不要你?”
被嘲諷到了靈魂深處的洛笙麵紅耳赤,又氣又惱:“…”
但謝律等人,尤其是譙雪鏡跟藺歸晚兩個女人隱約察覺到王九心情並不好。
有一點隱藏的爆戾邪氣竄了上來。
從3樓到9樓,全部搜查過,也全都沒有什麽線索,也沒有什麽怪。
直到10樓,尤記得10樓就是張申出現房間所在的樓層。
哪怕在樓梯口,他們也感覺到了上麵湧下來的熱浪。
眾人提了警惕之心。
剛上樓,王樹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包括後麵跟上來的談贏洲等人,他們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的開闊地帶。
10樓,一整個樓層分成三個區塊。
最右邊列位一排房間過去,中間列位一排停屍房,最左邊則是一個巨大的火化爐,火化爐上有很多個進屍口。
“好熱啊。”
“它好像在啟動。”
“奇怪,這樣的焚化爐,沒有煙囪通氣,它的熱度往哪裏去?”
因為張申在這裏出現過,而此人眼下是整個噩夢副本的最終BOSS,這一樓層非同小可。
最重要的是——沒有去樓上的通道了。
10樓為中間,卻也算封頂。
“小心些,集體搜查,別分散。”
此時隊伍大概這樣劃分。
1,蔡市場一隊。
2,談贏洲一隊。
3,王九一隊。
4,薑秉澤跟溫扇兩個上海灘隊。
5,嚴管棋跟洛笙等人的聯合隊伍。
要一窩蜂聯合行動是不可能的,彼此都有不和跟芥蒂之心,充其量當下不動手。
不過三個區塊,大家還是分成三個區塊去搜查的,有趣的是洛笙他們想跟在王九他們身後的時候,談贏洲過去了,謝江一抬手,堵住了道。
兩夥人相視冷笑,最終都沒跟上。
說他們對王九多親近,也沒有,說白了就一個原因。
“他們認為王九比上海灘那兩隊更強,又不願王九偏向對方與自己為敵,你看著吧,最後打的時候,該翻臉還是會翻臉——聽說首都蔡市場那夥人各個都是神經病。”
洛笙十分篤定的時候。
王九已經到了張申此前所在的房間,她沒讓眾人直接衝進去,而是讓一個傀儡一刀破開,而他們則是站在好幾米開外。
轟!
就一下,裏麵翻湧出恐怖的熱浪。
這熱浪恐怖得很,衝出來後跟火獅子似的,沿著兩邊甬道翻滾,直朝著王九等人。
謝律主動上前送出冰盾,但冰盾瞬間破碎,還好有幾個冰霜奧法跟水係法術覆了上來。
頂住了。
人多力量大也是有道理的。
冰霜融化,水流滾燙蒸發之後,這股熱浪才被抵消了。
眾人心有餘悸。
“這房間裏麵別說烤鴨了,鴨子進去都變焦炭了。”
等溫度降下來一些,眾人往裏看,看到裏麵什麽也沒有。
血紅一片,熾熱滾燙,牆壁上有孔洞,釋放出可怕的熱浪。
“這熱氣應該是通過火化爐那邊的熱度送過來的。”
“我總覺得哪裏奇怪…”
洛笙也看了,皺眉道:“我記得當時有個人進過這個房間,可他若是死了,屍體不在這,按照剛剛的高度,就算能把人燙化成焦炭,也沒法把骨頭也燒毀了,最起碼得有灰燼,除非對方頂著能抗住這高溫的保護進入把灰燼清掃了。”
沒有物質可以無端完全消失。
現在的副本應該還能維持這樣的物質能量守則,是幕後那位張申可怕如斯,還是…
“它是封閉的,沒有窗戶,否則也沒法封閉這樣恐怖的高溫,可我們之前看到的這個房間是有窗戶的,如果真有人破窗而入…它的環境構造也不成立。或許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本來就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那是投影?包括那些追上來的人也都是假的?”
譙雪鏡一言驚醒夢中人,眾人忽然意識到那夥人的確不見了。
都是假的?
這是一個陷阱,可惜王九謹慎,沒上當,連帶著跟著她的洛笙這些人也都沒貿然進去。
否則開門一瞬間,足以焚滅十幾二十人。
“如果那夥人也是真的才可怕——他們去哪了?”
眾人剛這麽想,忽然聽到停屍房那邊傳來驚呼。
蔡市場的人發現了一具屍體。
“這張玨小哥哥長得不賴啊。”林小娘看著屍櫃裏麵拉開露出的一具屍體,正瞧見王九他們來了。
張玨屍體?
王九上前查看,是真的屍體,也的確是張玨的楊貌。
她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頰。
林小娘若有所思,笑道:“我也摸過了,不是整容,不過就是不知道屍體其他地方有沒有整過。”她的手順著人家的身體往下滑,就要去拔那褲腰帶。”
卻被蔡市場一個青年抽著嘴角製止了,“你幹啥呢,這麽多人,矜持點。”
“什麽呀,我就看看,又不幹什麽。”
王九收回手,“的確沒整容過,看樣子也的確是張玨。”
蔡市場的人眼神交換過。
他們的判斷也大概如此。
“能確定是什麽時候死的?”
王九瞥了他們一眼,“我是醫生,不是法醫,何況冰凍這麽久基本已無法確保判斷精準,不過我好奇死了這麽久的人,燒了一了百了,為什麽張申還還把它留著,而且還留了…”
王九忽然掀開他的屍體,從下麵拿出一張貼在他後背上的小本子。
還留了一本…日記?
張申的日記,裏麵記下了張申從小到大的日記。
一開始筆記很稚嫩醜陋,像是剛開始學字,後麵變得嫻熟規整,且越法清逸。
它記錄了一個人從年幼到年少,最終長成後的心路曆程。
1,幼年的張玨因為先天的虛弱證無法行走,每日癱瘓在**,引了父母厭煩,後來出現了一個道士,說他是會帶來不詳的天煞孤星,於是,某天醒來,他發現自己被遺棄了。
2,張申救了他,將他醫治並收留,他十分敏感並且感激,將對方視為親父,所以當前者要他當實驗體做研究的時候,他十分樂意。
3,實驗到了後期,要付出血肉,服用許多藥物,他很痛苦,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的實驗體,那些實驗體都是小鎮那些失蹤的小孩子。
4,他終於無法忍受,他很痛苦。
5,他終於將自己的養父所作的一切揭露,但他沒想過讓養父那樣死去,他心有愧疚。
看完這本日記,大概可以連貫迷霧小鎮的曆史了。
竟沒有什麽反轉。
眾人忽見王九忽把張玨的屍體拖了出來。
“歡,你幹嘛?”
“燒了。”
“…”
小哥哥很可憐欸,你怎忍心燒他?林小娘嘴上這麽說,卻幫忙麻溜抬了一手。
眾人:“…”
現在的小姐姐啊,可一個賽一個凶殘。
謝江摸了下鼻子,“燒了也好,鬼知道這些東西真真假假,反正都死了,燒了一了百了,我來。”
他要幫王九,王九就真把屍體扔他身上了。
謝江:“???”
林小娘一見,喜滋滋道:“那就謝謝謝郎了。”
她也隨手把屍體扔給了謝江。
順便把摸了屍體的手往邊上的王樹衣服擦了擦。
王樹:“!”
謝江不得不一個人提了屍體往火化爐那邊走去。
一個口子打開,他把屍體隨便往裏麵一送。
然後一群玩家都看著裏麵的屍體在火焰之中滋滋滋作響。
“真是一個可憐人。”
“欸,如果活著就好了,還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真是天妒英才。”
“遇人不淑。”
一群人各自扮演滿口道德仁義的角色,就連洛笙都假模假樣感慨了一句。
林小娘更是用袖子哀戚擦著淚,好像死了自家男人似的。
本來氣氛很好,很符合火葬燒灰的場合,但不知道是誰,肚子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
那氣氛一下子就扭曲了。
眾人都默默看向一個人,不,兩個人。
王樹跟那紅衣胖子齊齊捂住了肚子,表情尷尬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