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的嚴管棋本能扶額,好像回憶起某個刺頭表麵服從管理其實無限幺蛾子的變態刺頭行徑。
她這算過分?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你試試混戰時被她放幾噸水銀試試?
她現在已經十分賢良淑德了。
你看,柳無刃鬱鬱看來一眼後,王九單手抵著下巴,微微一笑,“開個玩笑,你看,現在嚴肅的氣氛是不是好多了。”
並不!
不過她倒是提醒了什麽。
至於大領地之間會不會下黑手…柳無刃合上安排好的名單冊子,目光一掃眾人,寡淡刻板許久的麵容勾勒了一抹更嚴酷的表情。
“諸位,安排已出,我族人民生死危機存亡時刻,大局為重,若有私心,還請度量,若有違背人民群體利益之害群之馬,不管你得手後用資源增強多少實力,滿足多少野心,我巴蜀大領地,以及國家所有維護中華族群之力量,都會厲懲不怠,寧可斬斷一臂,擴大追究麵積,亦要鏟除隱患。”
這話是對所有人說的,不是威脅,而是一種警告,然後柳無刃才換上官方通用的微笑。
“現在,請諸領主在會議結束後,在今晚十點之前針對自己所負責的區域提交於我一份作戰報告,以作備案,並彼此聯通交流渠道,以作開戰後的支援預備。”
“感謝諸位配合。”
柳無刃結束這一個會議,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除了中間穿插了王九跟林宋兩家一點隱晦的往事,並無多少累贅,甚至沒有花時間去解決諸大領地之間的齷齪。
係統:“其實他的風格跟你挺像。”
在王九麾下,哪怕寥落到處殺人搶奪資源,惡名昭著,譙雪鏡有弑父的名聲,藺歸晚背後有林雋這個麻煩,謝律像是官方安插的眼線,還是趙四劉光這些來曆不清的人,亦或者是方寸這些必然芥蒂被擊潰薅羊毛的敗者,她都可以拿來用,且不在乎細枝末節,隻看重大局利益。
係統如此評價,王九卻不敢認同,“人家背後有整個國家,別說幹內部一些領地,就是幹其他國家都不在話下,我可不敢與之比肩。”
係統:“你似乎對它很有敬畏之心,單純因為你家老太太的愛國教育思想麽?”
會議結束,諸人紛紛起身,王九也起來了,聞言回了一句:“末世之前,世界也不太平,老太太雖沒跟我提過,但我也能猜到她參與的那個項目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就算沒收尾,也有了很大的發現,我想…現在這種發現可能已經被運用了。”
大概率是載入前就已經開始製造,因為國家定然知道載入後的一些情況,就好比她也提前猜測到了。
所以,估計也是不完整的實驗成果,但顯然效果很驚人。
比如林家那個植物人哥哥,比如以前她也沒怎麽聽說過現在卻忽然崛起甚至超過謝律的柳無刃。
他們都是這種研究成果的受益者。
而柳無刃跟那位植物人哥哥有聯係,所以他不在乎林雋今日所為,因為他比王九更早明了——林雋今日必死。
不過王九不在意這個,她私底下正在跟地精商人私聊。
地精商人本驚喜她終於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還沒開口就被王九的一個問題給為難住了。
她問了一個有點高難度的問題。
“有什麽道具是可以將一種陣法套於表麵,但在靈活操控下可隨時引動為其他高等級且殺傷力巨大的陣法的?”
地精商人有些猶豫,也像推脫,但王九接著來了一句:“如果這點方便都不能給,你於我還能有什麽作用呢,隻是一個靠卡片就能召喚而來且永遠不能反抗我的線上店鋪而已,難道你不覺得累麽,每天到處跑,就不想擁有一家固定店鋪?”
地精商人把握住了她的關鍵詞,“店鋪?”
“大領地很多,但你無法在所有大領主玩家那得到親和度,如果我沒猜錯,我是你當前遇到的唯一一個資質達到係統默認跟NPC能達成高級聯動交易的玩家吧。”
她從係統對她以及對謝律藺歸晚的態度中就品出幾分差別了。
而這種差距從那次她的職業天賦被測出來後就很明顯,持續到現在一直在提升。
地精商人隻不過把它表現了出來。
地精商人訕訕,“你是真狡猾,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也的確想跟你簽署店鋪合約,交易量穩定,銷售業績高,我可以升階,不過你這個問題其實有點超出權限…”
王九直接把一個大店鋪簽給了它,“現在業績有了,不超了吧?”
就喜歡你這種二話不說就砸錢的大佬!
地精商人果斷給出答案:“是的,有一些道具可以,很少,但的確有,我列給你看,至於到底是哪一種,你自己選。”
事實證明隻要錢咋到位,不可能的權限會變成最周到的服務。
王九翻了下列表,很快鎖定了一個寶物。
曜日七星陣(頂級稀有陣法)
屬性:可經過啟動,造成100萬力量屬性點暴擊效果的大範圍群爆,並且七星定點,每一個星點爆炸範圍三公裏。
使用:啟動需要消耗5萬點靈力。
它的毀滅性殺傷力超出了王九當下遭遇過的所有傷害認知,她無法判斷具體程度,就問了係統。
係統:“大概每一星都可以炸平一座山。“
王九:“類似蝴蝶穀那樣的山穀?”
係統:“原則上沒問題。”
王九:“地精商店沒賣,看來是其他高級渠道買的,如果對比下,大概相當於多少地精商店資源積分?”
係統:“80萬。”
當下,王九所有賺取的資源積分加起來也沒這麽多。
她沒有,九宮周岩這些人更沒有,加上管澤兄弟都不行。
所以這些人背後還有人,一個更龐大更強悍的群體集合了一些資源後,80萬積分的確可行。
黑巫組織?還是別的?
不過她撞上純屬巧合,而對方這次布局明擺著針對整個對抗不死族的四川區聯盟。
好大的手筆啊。
而周岩他們作為執行方卻盯上自己,估計是想擴大戰利成果,也有鏟除她自保未來安全的私心,那麽,她即將去的峨眉山,是否也在七星定點中?
對方如何預判到柳無刃的分派結果?
無非兩個原因。
1,對方是大預言師,且從職業能力考慮,對方的實力比柳無刃強,已然預言術破甲,成功預言。
2,對方是柳無刃身邊可信任之人,或者官方群體中德高望重的存在,可以洞悉到這種作戰絕密。
林雋在外麵,王九走出去的時候,正在沉思,宋隱走在她身邊,淡道:“峨眉山不錯,恭喜。”
王九思緒回歸,淡問:“我有點好奇為什麽你想去的地方最後成了我想去的,所以你跟柳無刃關係不錯?”
係統聽到這話,瞧了下宋隱。
她誰也不信,誰都可以成為她的懷疑對象。
抬手替她撩開前頭橫生撩她額角的藤枝,宋隱側身擋她身側,淺淡睨她:“真不錯就會讓你跟我一個地段。用你的話說,近水樓台,脖子不痛,也省得惦記。”
王九:“是麽,怎麽聽說你家裏給你挑了個新的未婚妻,王謝堂前燕,人間富貴花,有機會讓我見見麽?雖說每個合格的前任都應該跟掛了一樣,但偶爾詐屍一下也不一定是壞事。”
宋隱:“你當年隨便挑了個男人結婚,不也沒讓我見過?”
王九:“大老爺們尊嚴大於天,我總得尊重你們的人格,但我對你的未婚妻可不會動手,你知道的。”
宋隱:“我當然知道,但我也知道讓前未婚妻睡了我的現未婚妻,或者反過來,這並不會增強我這個大老爺們的尊嚴。”
兩人步履輕便從容,談笑間熟稔隨意,言辭頻率輕快,內容信息量巨大,彼此隱隱交鋒,刷人三觀,甜中帶辣,辣中帶酸,酸中又特麽齁甜齁鹹的。
都是無效未婚夫妻了,就別在幾步路上撒狗糧了。
什麽人嘛。
不過宋隱這話一說,邊上旁人都見到王九似乎被逗笑了,過門檻的時候,雙手環胸,偏眸淺笑,紅裙旖旎,入水出水都俱是風流繾綣,就如她此時清嫵含笑中隨風送旁邊的前未婚夫一段話。
“不必過於放大我在私生活上的浪**,起始於征服的遊戲,誰也沒淪落到丟了誰就不行的下場,算是平局而已。如果真的心有不甘,我已安慰自己也算成功引誘你這位宋家嬌養的鳳凰鳥墮落,以報複當年你的血親們背著老太太明裏暗裏羞辱我為山野雛妓的行徑。你不如也安慰自己,至少當年,直到現在,你我之間所有行徑皆出自願,事過無悔,你對我有好奇心,而我也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何必現在還要與我計較。”
宋隱垂眸,道:“你覺得我與你計較了?”
而宋隱後麵這句話似乎要將什麽呼之欲出。
王九瞧他一眼,轉過臉,看向外麵。
“是麽,那是你特地將從小與我不和現在還想對戈壁弄小動作的林雋送跟前讓我殺,以此討我歡心?還是你跟林家那個植物人達成了協議,未免讓他落得個親殺弟弟的壞名聲,讓他說些讓我不舒坦的話,借我之刀殺他?”
王九拾裙而下,走下最後一台階的時候,看著不遠處跟謝律等人對峙的林雋,看一眼,再回頭瞥宋隱。
“不管是哪一種,你應該也都不屑遮掩吧。”
宋隱的確沒有否認,“兩者兼備,反正你也不屑在乎。”
王九笑了下,的確沒在乎。
沒把人放心上,也就無所謂別人對她的忠誠。
“如果我不肯借刀的話,那麽你來?找一個合理的官方理由。”她如此說,本看著藺歸晚的林雋忽然轉頭,盯著王九跟宋隱。
此時,會場外的廣場上,不少人都冷眼看著這一幕,不欲插手,也來回看著柳無刃跟宋隱。
他們都看出今天開會,也是對林雋的小殺局,如果官方默認,就必有官方理由。
柳無刃不出麵,那就是宋隱出手。
果然。
宋隱走下台階,緩緩道:“私交□□黑巫組織,串通情報,並於幾年間數次出賣機要研究人員的生命安全信息,並造成國防臥底成員被害事實,經過調查,罪證確鑿,當以斬殺。”
後頭的柳無刃沒有說話,而廣場周遭不知何時閃現了幾個巴蜀大領地的強者,他們封鎖了此地。
難怪呢,林雋沒逃,乖乖在這裏等著,怕也是看出自己被封鎖了。
所以他真的如王九所說,出來好生看了一會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
藺歸晚此前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見這人出來後古裏古怪的,而謝律的舉止似乎也有些奇怪,心裏隱有些猜想。
官方要殺林雋。
自然跟她藺歸晚無關,她沒那麽大分量。
該是跟國家利益有關。
公然殺,是為了震懾四方來參會且在這段時日心放野了的強者?
藺歸晚不知最近黑巫這些組織,乃至不夜這些組織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並在各地吐露鋒芒,國家要彰顯力量跟威嚴,以威懾被蠱惑者。
林雋是被殺的那隻雞。
當宋隱提及罪證的時候,蕭絕下意識看向王九,是否跟林姿教授有關?
應該無關吧,否則王九不會放棄殺林雋,反正她已知曉官方意思,為何不動手?
被審判的林雋早知大勢已去,既不反駁自己的罪證,卻也冷笑:“是我做的,我從來不會否認,不過我的本意不是謀害那些人,而是為了弄死我的那個好姑姑,說起來,這還得怪你啊,阿九表姐。”
竟又跟林姿有關?!!
不過林姿這些年沒被害,估計被官方保護住了,倒是其他人沒能躲過黑巫組織的謀害。
林雋自小心性狹隘,早有反社會傾向,被林姿懲戒後就有了報複的私心,而黑巫組織自然會將成果無限放大。
謝律此前從秦上司那得到了消息,但並未得知真正細節,此刻聽林雋主動認罪的內容,當即驚訝,下意識看向王九。
王九沒顯露什麽波瀾,既公然說不殺他,就說明要把場子交給官方,可林雋非要cue她,她瞧了他兩眼,“聽說得不到滿足無法控製欲望的廢物最想得到關注,如果我現在轉身就走,你會不會十分難受?”
林雋麵容一沉。
她一向狠毒,專會攻人痛處,次次致命。
“你非林宋兩家血親,卻獨占老太太所有眷顧,明明我才是她的親侄子,可她對我從不留手,本來這也沒什麽可指摘的,可凡事需要對比,但凡我做錯事,她一視同仁,卻處處對你寬容,對我卻格外冷酷。怎麽,就因為我是後天的變態,而你是先天的,比較可憐?”
作為一個變態,他倒也知道甩鍋。
還甩得有模有樣的。
甚至還拉踩了下王九。
先天變態?
這名頭不錯,危險度更高哦。
王九笑了,卻沒說話,隻倚靠了邊上的樹木。
見到王九被人一再cue,戈壁的人顯然很不爽,尤其是白白,它正要逼逼,忽見沉迷於過去悲慘故事的王樹一改喪氣臉,站起來道:“別動不動拉我家師傅刷熱度,你見過跟殯儀館的死人握手聊天的嗎?如果你真要逼逼,我來就是了。別的不說,就說你搞男女關係是在挑戰刑法,當自己是小說男主霸道邪魅總裁麽?還搞威脅跟囚禁那套?”
真毒啊。
真被威脅還差點被囚禁的藺歸晚扶額,莫名尷尬。
她被“女主”了?
王樹今天攻擊性有點強,真是一點都不體貼啊。
不過他對自家師傅挺體貼的,為她一本正經解釋得估計王九自己都信了。
“可我師傅不是哦,她這充其量是道德問題,真深究起來,在時間跟身體上也從來談不上出軌這種原則性問題,精神上,她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從不拖泥帶水,你憑什麽這麽說她!”
王樹厲聲詰問。
眾人:“…”
事實證明,隻要海水端的好,時間管理科學,徒弟都會成為你的腦殘粉。
王樹這般毫無道理但很有邏輯的洗地堪稱洗腦,王九又被逗樂了。
她一笑,王樹紅了臉,訕訕窩到一邊再次折磨起自己的畢生死敵,不過弄掉了高渠的舌頭,免得他鬼叫鬼叫的影響這邊的動靜。
林雋大概也知道一味扯這些破事很掉逼格,所以道:“那麽,王九,你打算讓宋隱來殺我?”
王九目光平靜,掃過他的臉,語調輕緩:“我原以為你對我算是極端嫉恨的,現在瞧著巴不得死在我手裏似的,看來有更嫉恨更不甘的對象。所以,你最怕的是死在你的那個植物人哥哥手裏吧,現在連自殺的能力都被剝奪了,而且還不能靠近我們家藺姐姐三尺之地,這還是跨界影響的能力,真厲害啊,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植物人哥哥才肯降臨。”
她這話一說,像是一種預兆。
其實她沒說,蔡吾君等大領主以及諸多頂級高手也都看出了林雋的怪異。
他兩次出會議場,但移動範圍始終在一個圈子裏。
但他們猜測的是宋隱乃至王九搞鬼,卻不想是別人。
那個植物人哥哥?
柳無刃掃了王九一眼,心眼這麽通透敏銳,也難怪宋隱勾不住。
不過今日那人會來麽?
王九不肯借刀,宋隱也不肯,那人應該也猜到了,所以…
他來了。
當林雋身體上的防禦甲以眾人肉眼可見的速度崩碎,裝備解體,並化作一塊塊細密的碎片將他包圍,一個人如光幻影,在傳送陣的淡淡光茫下出現了。
一個麵相端正的青年出現了,怎麽說呢,乍一看很樸實無華的人,但你又覺得很矛盾,好像裏麵塞了一個蛻變的靈魂,精氣神都沒匹配上。
但他的確是強大的,那種出場後讓空氣都跟著凝固的氣場,壓製了這裏幾乎所有人,連王九跟柳無刃等人都在對方的壓製之下。
個別人皺眉,個別人不為所動。
王九,她這樣強勢的人,此刻看著也沒太大抗拒,順從了對方的壓製。
好在對方很快收斂了,還道歉了。
“抱歉。”林邕當年雖平庸,但至少也是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孩子,禮教不低,所以這話說得風度翩翩。
蔡吾君沉穩如舊,道:“倒也不必這麽客氣,本身林先生也不是為我們而收斂的。”
蔡市場能跟官方合作,這種姿態不會因為末世了而降格太多,這個林邕再逆襲,也難以讓蔡老大低頭。
事實上,他的心態很平穩,也不在乎剛剛一瞬壓製,但也不會順從對方壓製後的禮儀。
他看出了貓膩所在。
目光回轉,落在藺歸晚身上。
事實上,藺歸晚自己都驚愕萬分,但她也內斂,並沒有叫出聲來,而是保持了沉默,隻是看了看林雋,似乎在思索什麽。
為何收斂,根源還在林雋。
他的身體已被完全禁錮,生死全在拿懸浮的碎片若停似動的狀態之間。
自知大限已至,他看到了林邕眼中的殺意,他說了此生最後的兩句話。
“平庸既是原罪,嫉妒也是。”
“阿九小表姐,估計姑姑到死也不知道當年你被苗人村周善人領養的時間,跟你從他的居所中逃出來的日子,中間其實遠不止你撒謊所說的一天吧,而是78天。”
區區一個數字,卻揭露了一段隱秘,一個讓所有人依稀知道王九過往的人措不及防的隱秘。
78。
一個連老太太或許都不知道的數字。
它到底意味著什麽?
碎片穿透身體,那攻擊是噬血的,帶走了林雋所有氣血,就那麽一下。
林邕沒有心慈手軟,林雋是在最後的死亡中將最後的話說完的,他朝王九咧嘴一笑,血腥又殘忍,但倒下之時,屍體的目光方向卻落在藺歸晚身上。
藺歸晚對上了這雙眼,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記憶。
那時她高中,同桌帶著一個弟弟跟她照麵,當時她跟這個同桌關係不錯,見他弟弟尚算乖巧懂事,曾伸手摸過對方小腦袋,還笑著誇他好乖,小男孩咧嘴一笑,她莫名覺得怪,可又說不上來,而當哥哥的卻木訥靦腆,也說不出話來,她便跟他們道別了,但始終察覺到後麵兩兄弟在看著自己。
再一轉念,陌生的,她自認為從未招惹過的世家猖狂公子逼迫她,把她按在**。
記憶仿佛交疊,最終她看向林邕。
遠離世家大族的普通高中,所謂的林家長房大公子,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但她不提,隻撇開了目光,而林邕也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及曾經的同桌隱秘,因為林雋暴露了一個信息,這個信息比私人的舊事重要多了。
林雋勾結了黑巫組織,那麽,他提及的當年苗人村隱秘,以及王九的事…就肯定是黑巫組織透露給他的,並讓他今日泄露出來。
但凡歸屬官方的都察覺到林雋這番話飽含的森然惡意。
如果是78天,那麽她活下來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可她最終還是活下來了,還成功逃出來了。
在官方所有針對黑巫組織的調查情報裏麵,無數數據指證的事實是——長時間困於黑巫組織成員手中,最終能活下來的都是被馴化轉變成功的黑巫組織成員。
類似周善人他們這種邪徒,或者是被改造的殺戮傀儡。
眾目睽睽之下,王九平靜如常,既不解釋,也不反擊,隻是淡淡看著林邕。
林邕垂眸,道:“作為一個曾經無限平庸的人,卻得益於姑姑致力奉獻的研究,得到蛻變,沒有資格管你的事,不過我這次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殺林雋。”
王九挑眉,卻沒接話,好像自覺這種事跟自己無關,隻轉身欲走。
林邕在身後的話卻讓她頓足了,然後轉了一個方向,往偏僻的湖邊走去,林邕也跟了上去。
柳無刃在後麵處理善後之事。
湖邊,涼風習習,林邕意念一動,周邊空氣自然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屏障,而後開口:“失去小表妹後,姑姑的意誌留在了國家,她的貢獻應得榮譽。因為實驗危險,在對國家簽署的研究合約遺言一頁中,她後麵添加了若有意外而終,既將自己所得全部給你的內容。這是林宋兩家這麽多年來機關算盡,利用血脈情感意圖綁架或者繼承卻始終不能成功的妄想。”
王九轉過身來,看著他,目光無盡頭,仿佛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
從來隻有一個人能讓她回頭。
林邕伸出手,掌心懸浮了一個樸實大氣的玉石箱子。
“這也是姑姑的一生所得。”
“它本該屬於你。”
那一瞬間,林邕終於見到了王九眉眼之中有了變化,仿佛一顆石子落進了池子裏。
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