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蘇醒(三)

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催眠世界裏的事,甚至還經常的回想那些事情,因為我不知道那裏麵藏著什麽秘密,不知道應該怎樣才可以救回小瑞,但我所想的隻是那些人那些事,從來沒有去想過自己的家在什麽地方,但我現在需要趕回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記不起來催眠世界裏自己的家在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個省市。(href=";吸血爹地獨愛小甜心)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王子華說:“怎麽了?”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王子華,王子華也曾聽我說起過催眠世界裏的事,但我也沒向他提及我家的地址,這在我來說覺得不過是一件小事,所以當時也沒提,沒想到現在卻突然發現自己再也想不起來那些記憶,王子華的臉色也變了,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麽,過了一會,說:“你的身份證!”

我心中一動,急忙從身上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來,或許還可以從這上麵找出一些線索,但我眼前所見卻是一片模糊,身份證上的字跡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個的黑色方塊,完全看不清楚,我將身份證遞給王子華,他看了一眼,臉色有些沉重,我心裏一沉,問:“上麵寫著什麽?”

王子華說:“名字沒有錯,地址卻肯定不對。(href=";";焚天絕神)”

我說:“什麽地址?”

王子華看了我一眼:“貴州,格細寨。”

我無法知道這樣一份不合格的身份證是如何能夠在社會上使用的,或許是因為沒有人去查證,也或許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但至少我可以肯定我的家不在格細寨,因為那個地方的人早就搬遷出去了,除了一些和我看似有關的日記以及幾個神秘的人物,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不會真的有老宅存在。

我有些不知所措,王子華也低著頭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我聽到他說:“阿瑞,我想,你現在必須要做一件事了。”

我“嗯”了一聲,王子華說:“或許不知什麽時候,你經曆的那些事也會漸漸從你的腦子裏消失,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把那些還能記起來的趕快用筆記錄下來,也許哪天就能起到什麽大用,我總覺得你莫名其妙的失去記憶,這事沒那麽簡單。”

王子華的話提醒了我,而且他的這個建議確實可行,所以我很幹脆的和他出了火車站然後找了家最便宜的旅館住下,先對付過去一晚再說,等明天就去找個偏僻點的地方租下來,這樣也不怕有人來找,畢竟雖然說對於出租房要管理,其實在這一塊還是很不完善的。(href=";霜華劍)

一進入旅館我就開始記錄自己腦子裏關於催眠世界的所有記憶,當然我不是盲目的想到什麽就記錄什麽,而是類似於寫作一般的作了一個大綱,先把重要的事記錄下來,然後慢慢的把一些小事填補上去,經過一個晚上的努力,我很慶幸除了那些地址,我並沒有遺忘什麽,看著那些初具規模的大綱,我突然心裏一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有個人突然催眠了我,就按照我紙上所寫的這一切,那不是和我已經發生的那些一模一樣?

我不禁為自己這個想法激動起來,那個和蕭陽很像的催眠師曾經說過,我也是在突然失去記憶的情況下找到他的,手上就拿著一份小說手稿,情況和我現在何其相似?

可是激動過後,我又不禁有些失望,因為就算事實真的如我所想,那也沒有什麽用,看著那厚厚一疊紙,我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看看王子華已經睡去,輕輕拍了他一下,問他要不要一起吃個東西,王子華沒有推辭,翻身起來和我一起往外麵走去。

異鄉的夜晚有些寒冷有些孤寂,我和王子華很隨意的找了家夜宵攤,點了幾個菜,一人叫了一瓶啤酒,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過了好一會,王子華說:“都寫好了?”

我搖搖頭,說:“不過也差不多了,寫了大綱。(href=";鑄神傲天)”

兩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沒滋沒味的吃了宵夜,付了錢之後兩人就離開夜宵攤準備回去,但就在這時,我看到有兩個人匆匆的向我們走來,借著還算明亮的燈光,我看清了那兩個人的臉,他們的樣子和我跟王子華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和王子華一模一樣的人,我幾乎就要以為我看到的是我的分身了,不過幸好之前經曆過一次疤痕女被人帶走的事,所以我心裏還是很鎮定,不覺得這兩個人會是分身,應該也和上次一樣,是別人化妝整容過的,當然有這樣的推斷,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在那個和我很像的人身上找不到那種很熟悉的感覺,這和我的分身是完全不同的。

我本來是想逃跑的,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找我有什麽事,會不會把我也抓起來,但我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因為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人是怎麽找到我的?在這之前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個地方,這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子華顯然也發現了這兩個人,而且他也應該想到了我剛才的這個問題,不過他很快就給了一個自己想象中的答案:“有可能是因為曼巴神蛇!”

我心想如果真是這條蛇,那可真的是太離譜了,但還是情不自禁的往四周看了看,什麽也沒發現,這時那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我注意到他們的手上拿著行李包,正是我們放在旅館裏的,我沒有發怒,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等待著他們開口說話。(href=";滅世武修)

那個和我很像的人看了我很久,說:“我幫你把東西都拿出來了,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裏。”他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個信封:“你可以按照這上麵的方式進行聯絡。”

然後,也不管我和王子華是什麽反應,對我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笑容,就繼續往前走去,在他的前麵,是我們剛剛吃過宵夜的小攤子,一個中年婦女獨自在炒菜。

我不知道那個和我很像的人想要做些什麽,但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還沒等我開口詢問,那個人已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飛快的往那個老板娘身上捅去,事發突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老板娘很快口倒在了地上,和我很像的那個人抬頭看著我們,甚至還擺了個勝利的姿勢,我這才注意到那個和王子華很像的人手上拿著錄像機,已經將剛才的一切給錄了下來,並且和那個與我很像的人還交換了位置,自己也拿著沾滿血的刀子一起拍了個錄像。

我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給震驚了,甚至忘記了應該要打個電話報警,這時那個和我很像的人揚了揚手上的攝影機,說:“現在,你們就是殺人凶手,這就是證據!快跑吧,記得那個信封,那是你們活命的唯一機會!”

說完這句話,他把刀扔在我的腳下,和那個同夥立刻轉身就跑,我一時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還是王子華拉了我一把,說:“先離開這裏!”我這才醒悟過來,隻要這個錄像帶發出去,我就是殺人凶手,如果還不抓緊離開,隻怕一會警察來了之後我更加說不清楚,於是和王子華拔腿就跑。

我們第一件事就是想先逃離這個城市,盡管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目的,但對方既然布了這麽大一個局等我們進來,肯定有著巨大的陰謀,現在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一切隻能小心行事。

但也許有人報了警,所有的車站及出口都已經被封鎖,公安的反應實在太迅速了,我和王子華根本沒機會逃出這個小鎮,更不敢打賭那兩個人是不是將那個錄像交給了公安,隻好每晚躲在一些沒人居住的廢棄房子裏,一邊捕捉著外麵的風聲,一邊尋找離開這座小鎮的機會。

啃了幾口饅頭,王子華借著微弱的路燈,看看手上的報紙,問我:“要不要打?”

這是信封裏的東西,我們早就打開看過,是從一張報紙上剪下來的一則新聞,報紙的顏色已經泛黃,但保存得很好,我和王子華仔細的研究過這則新聞,說的是貴州破獲了一起拐賣嬰幼兒案件,新聞上還說這個人販子不但拐賣嬰幼兒,而且還發生過虐殺嬰幼兒的事件,手段極其殘忍,看看時間,是三十年前的事。關於這個新聞,我倒是聽阿西莫說過,他是從那個同樣神秘失蹤回來後又精神失常最後死於醫院的領導那裏聽來的。

但我不知道這則新聞和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有什麽關係,剪報上還留有一個電話號碼,是用圓珠筆寫上去的,我和王子華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打這個電話,現在我們接觸到的事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不知道打這個電話會不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我可不大相信說打了這個電話就一定能讓我們活命,再加上現在整天東躲西藏,也不敢出去光明正大的打電話。

我們今天躲在一棟要拆遷的房子裏,裏麵的人已經搬了出去,房子也拆了一半,但還有個地方給我們避風,街道上有一個公用投幣電話廳,王子華看著那個電話亭,問:“要不要打?”

我想了想,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多少了,點點頭,說:“打吧。”

投進幾個硬幣,撥了電話號碼,聽到幾聲嘟嘟聲,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這時那邊的電話被拿了起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終於還是打來了。”

我問:“你是誰?”

電話裏的那個聲音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阿西莫這個人吧,三十年前,他都叫我‘領導’,當然這個稱呼你可能不習慣,但是換一種叫法你應該會熟悉一點,我的另一個名字,叫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