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帕胡II(一)
天氣已經進入深秋,地上落了不少的枯葉,踩上去軟軟的,有時踩到幾根枯枝,發出啪啪的斷裂聲,在黑夜裏聽來特別的響亮,一個人走在這樣的地方,最怕的就是胡思亂想,偏偏我寫作這麽多年,好作品沒寫出一部,聯想的本事卻練得頗有幾分火候,盡管周邊除了腳下的響聲和我自己的心跳聲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麽聲音,但我背上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總覺得在我身邊的黑暗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腳下也不由自主的快了起來,原本司機說要走半小時的路程,我隻花了二十分鍾左右就到了他說的地方。(href=";鳳動九天:廢材殺手妃)
眼前還是一片樹林,但和前麵那些葉子都掉光了的樹不同的是這些樹上還滿是青翠。我對於植物學並沒有什麽興趣,讀書時考試就經常不及格,除了以前幫母親種過幾株菜拔過幾根草之外,和植物基本沒有什麽接觸,叫得上名字的植物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再加上現在又是深夜,雖然手中有電筒,但還是看不清楚,因此也不知道這些樹到底叫什麽名字,隻發現這裏的每一棵樹都異常的粗大,看樣子都有上百年的樹齡,沒有三個成人根本就圍抱不攏。
要在這些粗大的樹林裏找出三棵很大的樹來,在我想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用手電四處照了照,才發現其實事情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困難,也才明白為什麽司機要對我強調是三棵很大的樹。
在我的左前方二十米左右,有一棵比我前麵看到的那些樹都要要粗大的多的樹,如果把前麵的這些稱之為大樹的話,那麽這棵樹就應該稱之為巨樹。(href=";";材料帝國)走到樹下,抬頭往上看去,盡管手上有電筒,我還是看不到這棵樹的頂端,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高,這時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按著司機的提示,蹲下身來用手電照著在樹根上一陣摸索,果然在樹根的底部看到一個不起眼的疙瘩,我用力向這個樹疙瘩按了下去,這個樹疙瘩立刻陷了進去,過了一會又緩緩的升了上來恢複原狀。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沒有記錯,於是又往右前方和正前方各走了大約一百米,果然也各有一株同樣巨大的樹,我照舊在樹根上找到了疙瘩,分別按了一下,然後又跑回到第一棵巨樹下,重新按了一下那個樹疙瘩,接著走到中間的那棵樹下,用手輕輕的在樹幹上敲打了幾下,隻聽啪的一聲輕響,樹身突然裂開了一個洞,仿佛是一道門,我稍稍猶豫了下,記起司機說的話,咬了咬牙還是鑽了進去,才一進去,隻聽身後又是一聲輕響,那道裂縫又重新合了起來。
樹身十分巨大,我站在裏麵也並不覺得空間狹小,隻是心裏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一切太像是武俠小說裏的橋段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曆這些。
我用手電在四周照了照,看到的卻隻是木頭,而且這些木頭上還傳來一陣清香,我用手摸了摸,不是那種幹枯的感覺,這個地方竟仿佛是剛剛開辟出來的樣子。這些天我見識到了太多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因此也懶得去想這一些事情的原因,隻是靜靜的等著,司機告訴我,有人會來接我的。就在這時,突然腳下一晃,我站的地方突然陷了下去,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我身子一晃,急忙往邊上扶去,但下墜的速度卻沒有慢下來,好不容易身子才穩定下來,但手上的電筒卻掉在了腳下,等我穩定了身子,從腳下摸到手電時,才發現已經摔壞了。(href=";黑道的救贖)
我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司機,居然買這樣的偽劣產品,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雖然明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但能看到光亮總是一件好事,人的天性都是渴求光明的,有手電照著,起碼我心裏會覺得安全一點。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坐電梯,好不容易身子一頓不再繼續下落,我知道已經到了,心裏估算了一下,照著這個速度,現在的我隻怕已經在地下近一百米的深度了。
木頭電梯的門自動打了開來,我一步跨了出去,手電已經摔壞了,我完全看不到前麵的東西,隻好往右邊慢慢的摸去,好不容易手碰到了東西,感覺上是一些石頭,但極為平整,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路摸著石壁往前挪步,黑燈瞎火的,這裏又不知道是什麽地方,萬一碰到個什麽機關弄個死無全屍就太不合算了。
這樣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走了十幾分鍾,突然手上一空,再也摸不到石壁,我略略一想,應該是道路已經轉了個方向,往右邊靠了靠,果然又伸手摸到了石壁,但這次依稀覺得石壁上似乎刻著一些細紋,我摸了一下,感覺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黑暗之中不敢耽擱太久,隻能繼續往前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心裏咒罵,那天楚江山讓司機把王子華送進了房間,然後看著我,說要和我談談那個神秘圖案,雖然最後我從他口中知道了那個圖案的一些事,也知道了他要我來這裏的目的,但他卻沒說這個見鬼的地方應該怎麽走,黑燈瞎火的,手上的電筒又是個假冒偽劣產品,除了拿在手上可以代替板磚做武器之外,也沒什麽別的用處,要是早點和我說清楚,起碼我也可以帶點裝備,最少也能買個質量好一點的電筒。(href=";魔天記)
當然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從楚江山口中問出我想要的答案,在最後我說有話要問他,就是想問問他為什麽要對我製定這樣一個計劃,為什麽要把蕭陽他們帶走,更關鍵的是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麽,可是楚江山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顯然並沒有弄明白我到底在說些什麽,可是又並不是完全的不清楚我這些話的意思,看他的表情,倒更像是因為害怕而不願意去提及,這讓我當時心裏不由的一沉,看來這件事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我當時甚至想:該不會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楚江山吧?不管是分身還是化妝整容,似乎都不是不可能。
可惜我最終還是沒能問出答案,所以現在才會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罵人,這樣腹誹一個人,居然讓我暫時忘記了身處黑暗之中所產生的恐懼,我依舊摸著石壁緩緩往前走去,石壁上依舊刻著細紋,隻是並不規則,有時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有時又是稀稀疏疏的。在黑暗之中摸索著走路是一件很耗體力心神的事,走了半小時,我已經覺得有點吃不消,停下腳步歇了歇,一邊喘氣一邊又好奇心大起,用手慢慢的摸索著石壁上的細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興許還能給我發現點什麽東西。
細紋實在太沒有規律,刻的顯然不是文字,反倒有點像是地圖,我一邊摸索一邊瞎想:這該不會就是楚江山要我找的東西吧,說不準是一張藏寶圖。(href=";霸道少爺的倔丫頭)
我不自禁的想起楚江山那天和我說的話,當時他一臉的平靜,輕描淡寫的道:“這個圖案是一個古老組織的標誌。”
我那時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就要張口詢問,他看我張嘴欲言,馬上又擺了擺手:“你不用問我是什麽組織,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他將身子往前湊了湊,收斂了臉上的笑,盯著我的眼睛:“你去的目的,是幫我在那個人身上拿到一樣東西。”
我問:“什麽東西?”
楚江山一字一句的道:“天機。”
我的眼角肌肉忍不住微微一跳,這是第二次有人要我去尋找天機,第一次是現在站在我身邊的畢通,我幾乎就要開口說出上次在格細寨那裏什麽也沒找到,但突然想起畢通在車上和我說的話,還是忍了下來,問:“那是什麽東西?”
楚江山本來一臉平靜,這時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度狂熱,連呼吸的聲音也變得重了起來,但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好一會才又重新平靜下來,笑著說道:“這也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去拿來了就好。”
我心裏歎了口氣,知道他肯定是故意不對我說這些,也許是怕我知道了這個東西以後會起了將之據為己有的念頭,知道問不出什麽,也就不再強求,想了想,我又問:“天機是什麽樣子的?”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上次畢通讓我去尋找的時候我就問過,但是他卻說不出什麽來,我本來就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這時聽楚江山也要讓我去尋找天機,忍不住就出聲詢問。
楚江山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靠!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又是一句不知道,又不是玩遊戲猜成語,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我沒好氣的道:“什麽都不知道,我怎麽找?”
楚江山笑了笑:“那個人和你的關係很不一般,隻要你花點心思,一定可以找到的。”
我心裏突的跳了一下,上次畢通讓我去找天機,也說那個人和我關係不一般,說他是我的父親毛德福,這次孫德標也說這個人和我關係匪淺,我假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和我關係不一般?是我哪家親戚?”
楚江山卻笑了笑,什麽也不說,隻是轉身對已經走出來站在他身後的司機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對我說:“你跟著他去吧。”抬頭又看了看畢通,說:“你也跟著送一送。”
我注意了一下,畢通雖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眼中卻分明流露出一絲興奮,我後來想了想,也許他是覺得可以有機會接觸到天機的原因吧。
停止對不久前發生的那些事的回憶,我繼續摸索著石壁,石壁上的細紋毫無規律,我摸了半天也摸不出什麽來,反正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又摸索著往前走去,這次走了沒多久,突然手上碰到了一絲軟軟的東西,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把手縮了回來,這才想起剛才觸摸到的東西好像是一些極細柔的絲,仔細想來,倒有些像是人的頭發。
這個念頭一起,我心裏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毛,雖然我不信什麽鬼神,上次在那一個石室裏也碰到了所謂的鬼,但都是沒有什麽親密接觸的,這一次卻切切實實的有東西在我前麵,雖然還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但那種恐懼卻遏製不住的開始滋長。
我站在原地,隻覺得背上的冷汗不斷,一顆心跳得幾乎要從胸膛裏蹦了出來,過了好一會,我咬咬牙,壯著膽子戰戰兢兢的往前摸去,手又碰到了那束柔軟的東西,這一次我終於可以確定這是人的頭發,而且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長發,因為摸上去極為柔順,頭發也很細,老年女性或者男人都不可能有這種頭發。
我的手不受控製的發抖,心裏拚命的想把手收回來,但仿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裏不停的催我繼續沿著頭發摸上去,最後我的手終於還是順著頭發摸了上去,這次摸到的是一個人的臉,我忍不住一聲驚呼,把手縮了回來。
剛才我的手已經觸摸到了這個人的臉,我雖然看不見她的樣子,但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臉,我的手指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臉上的皮膚的光滑,就在那一瞬間,仿佛她的臉還動了一動。但真正令我害怕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因為這個人的臉,整個的鑲在了石壁裏麵,那些長發是從石壁裏麵披出來遮掩在她臉上的,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環境裏,突然在牆上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臉,隻要想上一想,我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發抖。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說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一定是有人和我搞惡作劇,故意在石壁上弄了一個洞,然後和我開玩笑,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我又試著把手往石壁上摸去,明明心裏害怕的要死,卻又不得不給自己找出各種理由來解釋,而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獨自去麵對,這種無奈的滋味,如果不是親身嚐試,絕對沒有人能想象得到,有人說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可是明知等死很可怕,還不得不去等死,這才是更可怕的。
我先試著叫了兩聲,但沒有人回答,這才把手輕輕的放在了石壁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去,隨著我的動作,我的心也越來越冷,等摸到剛才那個人頭出現的地方時,我心底的恐懼幾乎要令我崩潰,就在剛才那個地方,剩下的隻有一片光滑的石壁,沒有長發,沒有人臉,而那塊石壁,十分的巨大,也十分的光滑,沒有任何一絲縫隙,也就是說,絕對不是有什麽人在石壁上弄了個通道在和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