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夢想俱樂部(一)

我看著那張粘起來的紙,上麵透‘露’出來的信息現在看來可能已經沒什麽用了,如果當時能相信二娘的話,一家人守著不讓她出去,也許她就不會有事,至於她所說的要帶很多很多人陪二娘一起玩,我的理解就是這個‘女’人還要帶走更多人的‘性’命,一娘肯定是看過這張紙條的,所以她聽到我說的關於二良的一切才會害怕,因為她害怕自己也會被這樣一個‘女’人帶走。

我繼續翻著日記,這裏藏著二良的另外一個世界,本來我是沒資格去看這些的,但現在我不得不去了解這一切。

我選的是最後一本日記,一目十行的從第一頁看起,想尋找出裏麵有價值的東西來,但很可惜的是日記裏似乎沒有提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記錄的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我一頁頁的翻過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急忙將已經翻過了的那頁重新又翻了回來。

我之所以忽略了這一頁,是因為我滿腦子想的是都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但等翻過去之後我才發現這一頁日記太過簡短,所以才又翻了回來。

“我終於加入夢想俱樂部了,希望我的夢想可以變成理想。”

“阿瑞,你說夢想和理想有什麽區別?”

“你有沒有理想?”

“如果要你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放棄甚至是違背自己的某些原則,你願意嗎?”

“哪怕這個理想荒誕不經?”

“我的理想就在這裏。”

“如果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二良和我說過的關於理想的這些話瞬間在我腦海裏閃過,他那時就預感到了自己會出事,可惜他沒能告訴我他的理想到底是什麽,我看著日記上的那句話,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或許,二良會以另一種方式告訴我他的理想到底是什麽?

我快速而認真的將日記翻了個遍,可惜一直到結束也沒有再看到關於理想的文字,我將那幾本日記用了個袋子裝起來,準備帶回家慢慢的研究,拿起最後一本的時候,下麵又‘露’出一張照片,我好奇的拿了起來,上麵是兩個人的合影,這兩個人我都認識,準確的說我隻是曾經看過其中一個人的照片。

這兩個人一個是二良,一個是王強。

二良居然和王強認識?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個發現,難道二良是為了解開王強的死因才不斷的追蹤此事?似乎這是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既然如此,為什麽二良總是往老楚那裏跑?哪怕在他出事那天已經神誌不清也是坐在老楚家的樓梯‘門’口而不是王強那裏,會不會二良和老楚之間也有些我所不知道的關係?

越想我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但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親口告訴我這個答案了,我將這些年二良寫的日記全部裝好,又四處看了看,確定再也沒有什麽遺漏的了,才轉身下樓回家,至於去老楚那裏,隻能等我把這些日記看完再說了。

老爸老媽也知道了二良的事,他們對二良一向視如己出,聽到也是很傷心,看到我這麽晚回來,勸慰了幾句讓我要自己多注意身體,我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開始看那些日記。

第二天早上是被一娘的電話吵醒的,她報了個地址讓我過去一趟,說是某個律師事務所。前一天晚上看二良的日記看到太遲,我腦子昏昏沉沉的,發了會呆才想起一娘說要全權委托我處理二良留下的一切事物,於是急急忙忙起‘床’漱洗一番趕了過去。

一娘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心中的怒火已經消了不少,雖然對她還是滿腹意見,但起碼不會像最開始那樣對她了。‘交’接好所有手續,一娘對我說她馬上就要趕回家,我回到她還是很害怕,但沒怪她什麽,臨上車時,一娘對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想她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但不知道怎麽開口,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把憋在心裏的一句話告訴她,我說:“一娘,我知道二娘那天晚上寫的是什麽了?”

一娘整個人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或許我這個比喻用在她身上不太恰當,但我真的看到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不是和人吵架那種生氣的‘激’動的跳,而是因為害怕,我看見她的臉都變白了,整個人不斷的顫抖著,眼睛看著我,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我知道她想告訴我些什麽,但就是開不了口,因為她太害怕了。

我急忙扶住一娘,雖然已經是中午時分,但一娘的手冷得可怕,她抬頭看看我,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從貼身衣服裏拿出一樣東西給我,緊張的問:“你有沒有看過這樣一件東西?”

我接過一娘遞給我的那塊東西,身體瞬間和一娘一樣繃得緊緊的,我想我又找到一件或許對我有用的東西了。

那是一塊‘玉’佩,呈長方形的樣子,上麵雕刻了一朵盛開的牡丹,和我以往看到所不同的是,這朵牡丹是紅‘色’的。

那個老板曾經說過楊輝送給他一塊‘玉’佩,後來他把這塊‘玉’佩賣給了老楚,當時二良還特意問這塊‘玉’佩的樣子,得到老板的回答以後二良的臉‘色’都變了,我當時就覺得二良的表現很奇怪,現在看來,那是因為他早就看過一塊這樣的‘玉’佩。

我自己身上也有一塊,據說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一娘手上的這一塊應該也和我的老宅有關,因為都是楊輝從老宅的枯井裏發現的,至於其餘幾塊也不知道被楊輝賣給了誰,我不知道一娘拿出這一塊是什麽用意,但我沒告訴他自己也有一塊,假裝很好奇的拿來看了看,說:“沒見過,這是哪裏來的?”

我想從一娘身上問出點什麽來,因為我感覺她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一娘還在害怕,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問話,直到我問了第三次,她才突然醒悟過來,說:“這是二良前段時間寄給我的。”

二良是從哪裏得到這塊‘玉’佩的?我心中充滿了好奇,但我沒有直接去問,到了這個時候,一娘應該不會隱瞞我什麽了。

果然一娘接下去說道:“二良說這是別人送給他的,後來他就轉‘交’給了我,說讓我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丟失也不能賣掉換錢,我當時雖然很好奇,在電話裏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但我總覺得二良那次好像有什麽話要告訴我卻說不出口一樣。”

我默默的看著這塊‘玉’佩,細細琢磨著一娘的話,似乎,也沒什麽有用的東西,我將那塊‘玉’佩遞給了一娘,說:“好歹這是二良給你的紀念,你就留著吧。”

一娘看到我遞過去的‘玉’佩,卻像是見了鬼似的躲了開去,眼神之中滿是驚駭神‘色’,一邊後退一邊擺手:“我不要我不要,你快扔了它!”

我心裏一動:一娘在害怕這塊‘玉’佩!我裝出輕描淡寫的樣子,說:“這是二良留給你的,你為什麽不要?”

一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咬咬牙終於還是開口說道:“這是一塊妖‘玉’!”

我幾乎想要笑了出來,但就在一瞬間我突然想到楊輝的遭遇,也許,這塊‘玉’佩真的有古怪,我小心翼翼的問:“一娘,為什麽這麽說?”

一娘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我幾乎懷疑再這樣下去她還能不能撐得住,她離我遠遠的,看著我手中的那塊‘玉’佩,仿佛它隨時會跳起來咬她一樣。一娘說:“這塊‘玉’佩,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嚇了一跳,急忙問:“原來是什麽樣子?”

一娘顫抖著回答我:“原來那朵牡丹和這塊‘玉’一樣,是白‘色’的!”

我雖然不是‘玉’石專家,但也知道想要一塊‘玉’在自然狀態下改變顏‘色’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還隻是針對其中的某一部分,如果一娘所說的是真話,這確實可以說是一塊妖‘玉’了。

我問:“那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娘似乎很怕冷的樣子,往我身邊靠了靠,但又刻意的躲著我手中的那塊‘玉’佩,她說了個時間:“8月14號晚上11點。”

我的身體也變得和一娘一樣的寒冷,因為這個時間恰巧就是二良出事的那個晚上。

但一娘接下去說的話才真正讓我開始感覺到了害怕。

那天半夜一娘起‘床’喝水,無意中發現這塊‘玉’變了顏‘色’,二良送她這塊‘玉’之後她一直貼身藏著,我是到第二天才打電話告訴她二良出事的,當時一娘並不知曉此事,所以對於這塊‘玉’變‘色’雖然也很是害怕,但絕不像是今天現在這個樣子。

一娘和丈夫兩個人自己買了一套房子,並沒有和老人住在一起,也還沒有孩子,過的仍舊是二人世界。那天恰巧丈夫出差在外,一娘半夜看到這樣的變化害怕得再也睡不著,將所有房間的燈全部打開,原先將那塊‘玉’放在‘床’頭櫃上,但每次一看到這白‘玉’之中血紅‘色’的牡丹就覺得心驚膽顫,於是又拿到客廳的茶幾上,但回到臥室又覺得心裏不踏實,總覺得好像客廳裏默默的坐了一個人,這樣折騰了半天一直都沒睡好,等到第二天我打電話告訴她二良出了事,她立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當然那塊‘玉’也是隨身攜帶著的,畢竟這是弟弟送給她的最後的禮物。

一娘坐了飛機來到這裏,因為局裏要對二良的屍體做各種化驗檢查,所以一娘就多待了幾天,當然這幾天她沒有住在二良家裏,而是住在了賓館。

就在住進賓館的第一個晚上,一娘一個人坐在賓館的‘床’上看著那塊變了顏‘色’的‘玉’,想到二良忍不住一陣傷心,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頂樓傳來“噠“的一聲響,好像是彈珠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賓館裏的房間都是鋪了地毯的,就算有東西落下來也不會發出如此清晰的聲音,更何況隻是一顆小小的玻璃彈珠,但一娘當時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因為就在這時,忽然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好像是有人在裏麵洗澡。

房間裏當然隻有一娘一個人,所以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流水聲,一娘嚇得臉‘色’都變了,她也聽說過一些傳說,說賓館裏最容易看到這些東西,所以急忙打電話給總台,堅決要求換一個房間。

總台那裏很快就來了人,衛生間裏的淋浴蓬頭確實在往外流水,服務人員看了看,說是龍頭壞了,得修修。一娘也不管那麽多,匆匆收拾了東西就往外跑,就在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一娘仿佛看到屋子的角落裏有個小孩子在看著自己。

換了一個房間之後,果然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出現,一娘大大的鬆了口氣,她也累得慌了,洗了個澡匆匆的就上‘床’睡覺,就在‘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話。

一娘一聲大叫從‘床’上跳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有人在她耳邊說話的原因,還因為說的這句話她太熟悉了,那個聲音說:“阿姨說,她明天還要找我玩,還要帶很多人很人人陪我一起玩,都穿著紅‘色’的漂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