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亡

墓碑是用簡陋的石碑刻成,照片不是烤瓷上去的,而是用一個玻璃鏡框裝了起來,然後在墓碑上鑽了一個‘洞’,用根線穿了綁住一小截木頭塞進小‘洞’防止掉下來,整個墓碑看上去已經不是用簡陋可以形容,鏡框裏的照片已經開始泛黃,且有些地方因為‘潮’濕已經有些模糊,顯然照片處在自然環境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隻不過人的臉部還能看得清楚,對於自己的 照片我當然一眼就能識別,在這樣的環境看到這樣的一幕,縱然我已經算是個膽大的人了,在那一瞬間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那個念頭:會不會我自己才是一個鬼?

‘女’人看著我,這個時候她居然難得的安靜,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了好一會,我深深吸了口氣,收起初見時的震驚,看著那個‘女’人,說:“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可不認為這個‘女’人會對這些事完全不知,她既然帶我來看這塊墓碑,就一定是想要告訴我些什麽,果然那個‘女’人白了我一眼,說:“我就說你早晚會要我給你重新說一遍的。”

我沒理會她的這句話,那‘女’人看我不搭話,覺得有些無趣,說:“行了,事情是這樣的……”她剛說到這裏,我就打斷了她的話,說:“等一下,出去說吧,這裏空氣太差。”

兩人從墳墓裏爬了出來,我特意圍著墳墓轉了轉,光脫脫的沒有看到墓碑,不知道那塊墓碑是原先就埋在裏麵的還是後來被人放進去的,或許隻有從那個‘女’人口中才能問出答案了。

周圍灌木‘挺’茂盛,想來兩個人矮著身子應該暫時不會被那些村民發現,所以我們兩個都沒有往別處移動的打算,蹲下了身子,那‘女’人剛準備開口說話,又被我打斷了,‘女’人一臉不耐煩,說:“你有完沒完?”

我看著她的臉,低聲說:“在說故事之前,我想至少我得知道你的姓名知道你是哪裏人做什麽的,不然我怎麽知道你說的那些是真是假,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女’人“呸”了一聲,說:“就你這樣難道我還會垂涎你的美‘色’?”我看了看她的臉,一句話也沒說,‘女’人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立時‘露’出尷尬的神情,急忙轉移話題,說:“好了,反正我不是你的姐姐妹妹,你叫‘毛’瑞,如果願意,你叫我小瑞好了。”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發出了“啊”的一聲,隨即醒悟過來急忙又壓低嗓‘門’,說:“你也叫小蕊?”

‘女’人白了我一眼,說:“看你那副樣子,這小蕊也不知道是你哪個相好。聽好了,我叫小瑞,是你‘毛’瑞的瑞。”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察覺到她的聲音裏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但我這時正有些失落,除了覺得她的名字有些男‘性’化以外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多了,所以“哦”了一聲以後就沒繼續往深裏去想,等著她給我說那個故事。

小瑞似乎有些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斟酌醞釀了一會,才開口說:“你知不知道那些村民是什麽人?”

我心想著當然知道了,賈衝告訴我這些人都是外麵失蹤了的人,後來都來到了這個封‘門’村,至於其中的原因賈衝並沒有告訴我,不知道是他不肯說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現在他已經死了,我也找不到更多的答案,就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小瑞說:“那麽在失蹤之前,這些人又是什麽人?”

我愣了一下,這倒是沒有想過,尋人啟事上也不會寫太多,加上那時天黑,我也沒太過注意那些文字,除了知道賈衝以前是警察以外,其餘的我一概不知,難道說這些人的來曆有什麽古怪?

小瑞說道:“這些人在失蹤前都曾經在一個相同的地方呆過。”她似乎故意在吊胃口,就是不肯直接說出那是什麽地方,等到我開口詢問了,才說:“他們都曾經在‘精’神病院呆過,而且患的都是同一種疾病人格分裂,都是毫無例外的痊愈出院,接著不久之後一個個離奇失蹤。”

我呆了一呆,說:“你是說那些人都是一群神經病?”

小瑞說:“是‘精’神病,不過無所謂了,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我無心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下去,繼續問:“然後呢?”

“在失蹤不久之後,這些人又一個個的被找到了,但是每個人又都變成了你口中的神經病,而且不久之後均神秘死亡,誰也查找不出原因。”

我仔細的想著小瑞說的這些話,如果她說的屬實,那這件事確實透著一股詭異因為我明明看到這些人還好好的活著,而且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以及和他們有限的‘交’談中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想了想,我說:“為什麽賈衝沒有告訴我這些?”

小瑞白了我一眼,說:“賈衝就是個最大的神經病。”

我呆了呆,說:“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在心裏卻想:這和姍姍與張所長他們又有什麽關係?我可不覺得他們會有什麽親人得了神經病失蹤在了這裏,姍姍的哥哥楊子江確實是失蹤了,但我知道他其實是和我一樣被人催眠了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而現在則是在風‘門’村裏。

小瑞自然不知道我心裏想些什麽,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一下子把我給吸引住了,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而是說:“因為這就是封‘門’村最大的秘密。”

我從風‘門’村一路尋找線索找到封‘門’村,經曆了種種詭異的事,就是為了探尋封‘門’村的秘密,為我再次返回風‘門’村做好充足的準備,盡管這麽長時間我付出了努力,但收獲卻極少,隻是碰到的詭異事件越來越多,也讓封‘門’村的‘迷’霧變得更加看不透,這時聽到小瑞的話,忍不住一顆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開口問:“什麽秘密?”

在這一瞬間我甚至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一座沒有墓碑的土墳,裏麵藏著一塊墓碑,上麵掛著我的照片,我緊緊的盯著小瑞,迫不及待的想從她口中聽到封‘門’村的秘密。

小瑞說:“村子最大的秘密,就是小廟裏的那兩個雕像。”

我仔細的想了想,小廟裏的雕像和風‘門’村的一模一樣,也是破破爛爛的,若說有什麽特異之處,就是這兩個雕像雖然也分男‘女’,但臉部長相幾乎完全相同,我心裏一動,聯想到先前小瑞說的話,心中冒出一個荒謬到了頂點的念頭,這個推論如此的不可思議匪夷所思,以至於我都不敢說出口來,生怕一開口就會被人恥笑。

但小瑞顯然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點了點頭,說:“你猜的沒錯,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最後都像是會分身術一樣的變成兩個人,出去的那批人會莫名其妙的死亡,而留在這裏的人永遠不會真正的死亡,死亡對他們來說就好像是蛇蛻皮,每一次死亡他們都會獲得新的生命,但是因為某個原因他們再也無法離開這個村子,否則就會像那些人一樣,很快的就死去。”

我忍不住對著小瑞爆了聲粗口,這種事情太離奇了,又不是拍西遊記,更不是什麽倪匡的科幻小說,有個外星人的儀器遺落在此處,然後經過的人都像被複印機複印了一樣的變成了兩個,這太他媽的扯淡了!

我覺得跟小瑞在一起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指了指身後的墳墓,說:“你到底知不知道為什麽這裏麵有我的墓碑和照片,如果不知道就別和我瞎扯,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小瑞一句話也不說,就隻是拿眼睛看著我,一直看到我發慌,她才說:“其實答案你早就知道了,隻是不肯相信對不對?你知道我一定沒有說謊。”

我仿佛被刺穿了的氣球,一下子軟了下來,我不是沒有見過死後又複活的人,隻是在我眼中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了,甚至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我看看小瑞,又看看身後的墳墓,一顆心越來越冷,用幾乎顫抖的聲音說:“那你是誰?”

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個問題,第一次小瑞沒有全部回答我,這一次因為她對我說的那些話,因為她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我終於忍不住再次問了這個問題,小瑞還沒有回答我,我腦中突然一閃,立刻用手指著她的臉,大聲說:“你騙我,你剛才又在騙我!”

就在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所以我認定小瑞剛才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因為我想到她說那些人出去之後都死了,如果我也是從這個墳墓裏出來的,為什麽我在外麵這麽多年一直沒事?有相同經曆的還不止我一個,楊子江,姍姍,每個人都沒有死。這個發現讓我‘激’動萬分,以至於連聲音都忘記控製了,一下子就提高了嗓‘門’。

小瑞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打碎了我全部的希望,她說:“你不要忘了,姍姍還有個姐姐,也是這樣離奇死亡的,還有楊子江自己。”

我頓時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才突然醒悟過來:“你是怎麽知道楊子江和姍姍的?我可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他們的事!”

小瑞說:“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知道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說:“什麽辦法?”

小瑞慢慢的挪到我身邊,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接下來要和我說的話很重要,因此盡管並沒有在周圍看到什麽,但還是將嘴巴湊到了我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話:“你去死一次就知道了。”

在這一瞬間,我不敢置信的地下了頭,看到自己的‘胸’前‘露’出一截小小的刀尖,小瑞站在我身邊不住的冷笑,她的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發出聲音,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接著我感覺到她從背後‘抽’出了那把刀,我重重的往後倒去,就在這個時候,我最後的意識讓我聽到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