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願我如星君如月——不再相信

待她剛一踏入布匹店,便有掌櫃熱情的迎了上前。在作狀挑選布料之時,韓霜亦暗暗確定了無可疑之人跟蹤。

為了保險起見,她仍是借著去茅廁的名義從布匹店的後院離去,隨之急急的朝那藥材店快步趕去。

這間藥材店,實乃是止惜秘密安置在帝都的一個據點。而韓霜則是利用她在宮中醫女的身份,一有機會便來此接收與傳送消息。

藥材鋪後院的二樓,是為她專供使用的房間。而那裏麵的一間暗格內,則是存放有她所精心煉製的奇毒。就連林詩喬所中之毒,也是出自其中。

若換做平常,韓霜定會去仔細檢查她的這些寶貝之物。但此刻,她卻全無心思恁。

心神忐忑的站起身來,女子繞過圓桌來到了窗前。順著半掩的窗欞看向那街道上往來而去的人群,韓霜不禁輕凝了眉間。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待女子眼梢瞥見案上的沉香之際,目光亦是輕輕的黯淡了幾許。現下離她約見溫玉的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時辰,但她卻依然不見這男人的身影。

用力扯動著掌心的錦帕,韓霜的心就如萬蟻啃噬。緊咬唇瓣守熬著這番苦痛的等待,她最怕的卻是若是他此次不來,那二人再見便是遙遙無期耽。

之前,太後似已對她存了疑惑,若不是為置辦藥材須得出宮,太後怕是不得恩準此事。

忽然聽得一記沉悶的聲響,韓霜略顯警覺的回頭看去。此時,那踏入房門的,正是數日未見的溫玉。而他身後跟著的,卻是那一臉憂心的藥材鋪掌櫃。

見得此番情景,韓霜心中竟是一喜。他果然還是來了,如此,是不是也證明了他其實並非對自己全無感情。

至少那一夜,他很愉悅,所以才會那般溫柔的親吻她全身,乃至最隱蔽之處。而她亦能清晰的探得他眸中那濃沉暗灼的欲念之火。

將手輕輕一揮手,韓霜快步行至圓桌旁,朝那一臉冷漠的男人淺笑而語,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坐,我早便備好了茶水等你。

聽得身後房門輕關而上,溫玉邁開步履,行至了女子對麵的座位前。瞥了眼房門處,男人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屋內的陳設。

那內室雖被幔帳半掩著,但仍可依稀瞧見裏麵擺放的並不是床榻,而是煉製丹藥用的銅爐。除此之外,便隻剩一個櫃閣與一張圓桌。

雖說藥材鋪內有銅爐並不稀奇,隻是這屋內的擺設如此簡單,而方才那掌櫃看向韓霜的眸光竟帶著些許征詢之色。這類細微之處,對於長期審訊犯人斷案的他而言,自然是不會放過。

因此他料定,此處必是她與同夥接頭的一個據點,而她在該組織中地位想來並不低薄。

輕撫著手中已然溫涼的茶壺,韓霜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茶已漸涼,要不我再去為你重新沏上一壺。

站了起身,女子拿著茶壺欲朝門口而去。可此時,溫玉卻直視著眼前女子,冷冷道:你約我來此的目的,該不是隻為了請我一道品茶吧?如此,豈不是浪費了韓醫女煞費苦心經營這一場出宮計劃。

此番韓霜出宮,正是前來采買太後養生茶中極為重要的一味茶引。可恰巧宮中所存此物,卻因連綿數日的陰雨之天,生了點點潮氣。如繼續使用,便會降低藥效。

霎時,那茶壺便重重的落在了桌上,而那滿溢的茶水則是順著略有傾斜的桌麵滴滴答答的淌濕了女子的衣裙和與緞麵繡鞋。

被戳破了心思的韓霜無暇顧及衣裙上的水漬,隻是臉色青紅的略顯尷尬道:若是我說,隻是想與你見上一麵,你可相信?

帶著一絲卑微的祈盼,她目光一刻不離的凝著眼前那冷若冰霜的男人。隨著時間的點點而逝,男人的沉默與冷涼,讓女子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竟沉落入淵,深不見底。

頃刻間,靜寂的房中響徹開來的譏笑話語,以及溫玉那含著不屑與鄙薄的眸光,竟驀地在她心口轟裂開了一抹血洞,而她的心,亦是揪悶的抽痛著。

我在審訊霍炎之時,他已招供了一切。而其中,便包括潛伏在宮中的你,以及你們的計劃。成泰的死,你也參與了其中。

許久,看著男人滿含殺意的目光,韓霜竟是緩緩輕笑了開來。眸色淺灼了幾許,女子目露嬌色的移踏至了溫玉身旁。

小手柔撫上男人放置在桌上的大掌,她以指尖輕撩回轉,霍炎既將一切都招了出來,那你便也應該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會得知成泰所派死士的真實的身份。

蓕鉬如今這死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他又探得了如此重要的秘密,雖然此番,他失了蹤跡,但隻要不死便將是最大的遺禍。而主導此事的人,竟是成泰。如此,他更是非死不可。

因此事牽涉的關係重大,又是乃連澈暗中交代布下。故調查此事的死士隻與成泰一人對接。成泰向來與溫玉私交甚好,為防萬一,他也曾將死士的身份告知過這男人。

感受到身旁男人因她這番話語而略略緊繃的身子,韓霜將指尖輕探上他下頜,淺淺一勾,若是說來,此次我立大功之餘,功勞簿上還得算上溫大人一份。言語間,女子溫婉的嗓音中還凝著一抹譏誚之意。

大掌猛的擒上女子不甚安分的小手,溫玉狠狠的收緊了力道。隻覺額際瞬間沁出一抹薄汗,韓霜忍痛皺眉道:看來溫大人已是怒羞成怒,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將另一隻小手輕點上男人胸膛,女子淺笑委屈道:好歹你我曾有過一夜纏綿,可這麽快你便翻臉無情了。果真是薄幸之人。

見男人眸中已染滿濃烈的殺戮之色,韓霜隻覺心中那破裂之處,已被磨礪得血肉模糊。

似是永遠也不可能愈合般,她怎樣呼吸都是痛。

時至今日,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亦從未預見自己會在此種情境下被傷得這樣徹底。

可越是疼痛,她卻要越是用力嫵媚的笑著。

眉眼輕輕一挑,女子更是不計後果的繼續道:那日,我見成泰將一枚錦囊交與了你,而你向來不許旁人近身,更莫說要從你身上取得這枚錦囊。

如此,我隻有親身引誘你,將身子給了你。***之下,有哪個男子還能把持得住。且我知道,你本已對我存了心思,又怎會抵得住這番**。

此時,這女子放浪形骸的言語以及那挑.逗嫵媚的笑顏,早已將溫玉渾身的暴戾之氣點燃到了極致。

一手用力鉗住她的肩膀,男人用力一擰。霎時,便有一襲崩裂之音在二人間傳開。劇烈的疼痛與失了知覺的左手,讓韓霜意識到,她的肩骨已然錯位。

教男人猛地用力一推,她踉蹌著後退了數步,直至重重的撞到那靠近房門的牆角上。

肩頭忽的磕碰在堅實的牆壁之上,竟是讓她痛得悶哼了起來。頃刻間,女子眼中滿含的水霧便凝成了淚珠滴答而落。

卻是不知這淚是因疼痛而流,還是男人此番對她的態度,亦或是她早已殤到麻木的心。

倚靠在牆壁上勉強支撐住了身子,女子轉眼看向了正朝自己緩步而來的高大男人。

此時,他眉間凝出的陰鬱之氣與濃沉殺意,就似要將她撕碎啃食一般。

刹那間,韓霜竟也開始為自己方才過激的言語,後悔不已。她不知這個一向冷若霜雪的男人要是真的瘋狂起來,究竟會怎樣對她。

下一秒,男人甚至沒有給她喘息尖叫的機會,便已閃身至了她身旁。而那臉頰被他捏壓的疼痛與他手下正撕扯著自己衣裙的動作,皆是深深的提醒著她,麵前男人接下來所做的事將是她所懼怕的。

緊咬牙關,韓霜劇烈的掙紮了開來。女子嚶嚶抽泣之際,更是用那隻尚能活動的小手捶打著他,我已把第一次給了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可這句話,換來的卻是男人輕佻譏諷的回應,那日若不是你給我下了迷.藥,讓我對後麵之事毫無記憶,又怎會讓你得逞。

再則,如你這般蛇蠍心腸的女子,也不知被多少人睡過。

當日二人在山洞**纏綿過後,溫玉雖在鋪陳於地的白色衣袍上見得了落紅。可若換做今日之前,他或許仍會相信她是處子之身。

可如今,他恨不能殺了這女子,又怎還會相信她狡辯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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