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東玄天意
道破天瞥了雷動一眼,道:“你跟我來!”
道破天邊說著,邊朝著天空中踏去。
隻見他的腳踏到空中時,空中便會自動出現一級級的階梯,他踏出六步,空中就出現六節階梯,他再雙手朝前一推,竟是推開了一道空中玄門。
這【六】節之數,也是有玄奧的,道家以【道遠幾時通達,逍遙何處還鄉】十二字為小黃道,以【生老病死苦】五字為大黃道,小黃道中,以有走之底的字為鴻運吉字,大黃道中,以代表生機的“生”字為最佳吉字。
六節階梯,對應著小黃道十二字往下念,便落到了“達”字上,乃為有走之底之字;對應著大黃道五字往下循環念,便落到了“生”字上,乃為最佳吉字,所以這六節玄門,乃為一道吉門。
人說六六大順,六這個數字之所以大順,便是合了大黃道與小黃道的原因。
雷動跟著道破天,進入這塊高中玄門。
他一進玄門,便感覺視線一黑,門之內的空間,竟然就是一片黑暗混沌,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玄門之內,道破天不見了。
“一千年前,玉龍山下,有一名男童,追著一隻蟋蟀,鑽進了一個洞府。”
道破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即雷動的前方天際,隱隱出現了一名破衣男童和一隻蟋蟀的身影。
蟋蟀在前邊跑,破衣男童在後邊追,蟋蟀往一個大洞中一跳,男童便也跟著跳進了大洞內。
然後雷動的視線一亮,一個方圓三四丈的光池,出現在那大洞中。
在光池邊上,坐著另外一個男童,那個男童穿著幹淨的白衣,但因為他全身都是刀傷,血液從傷口流出滲到了白衣上,所以原本幹淨的白衣,便被染成了一件血衣。
蟋蟀見那血衣男童身後有陰影,便朝著血衣男童一跳,躲在了血衣男童的陰影內。
破衣男童隻顧著低頭追蟋蟀,沒見到血衣男童,他跟著蟋蟀一跳,便不小心將血衣男童撞翻在地。
將血衣男童撞翻在地上時,破衣男童自己也跌翻了。
破衣男童從地上爬起來,望著血衣男童那一身的血,嚇了一大跳,指著對方慌慌張張地問:“你是誰?”
血衣男童很明顯不會說話,他猶豫思索了很久後,朝著空中一指。
隨著他那一指之勢,整個山洞的景象,竟是在空中快速地坍縮成一個光球,因為山洞坍縮了,山洞外圍的景物便逐漸地進入這個光球內。
最先進入的是一片山林,一主峰六旁峰,雷動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就是東玄界的玉龍山係。
玉龍山係全部坍縮進入這光球後,山係外麵的整個東玄界,也開始坍縮進入,等整個東玄界都坍縮完,這個球體就定格成了一顆小小的星球。
這就是東玄星了。
東玄星出現後,它周圍的其他星球,也開始逐漸地顯現。
不消片刻,破衣男童、銀色蟋蟀和血衣男童的頭頂上,出現了一片廣袤無邊的星空之海,這片星海中的星體,閃閃爍爍,無窮無盡。
破衣男童望著這廣袤星空,脫口讚道:“這是整個宇宙星空嗎?好大啊!”
血衣男童點點頭,隨即朝著那無邊星海中最初出現的東玄星,輕輕地一指。
隻見那東玄星隨著他一指之勢,開始放出明亮的白光來,白光之中,隱隱變幻出一個男童的形象。
那男童佝僂著身體,呈圓球狀,他在整個星體的裏麵安靜地蜷縮著,就像身處胎盤的嬰兒。
他的狀態十分安靜、祥和,他的臉型,竟是和血衣男童一模一樣。
破衣男童若有所悟:“你是說,你便是我們所處的,這整個東玄星?”
血衣男童微微露出絲笑意,望著破衣男童點了點頭。
破衣男童狐疑道:“可這怎麽可能,你如果是整個東玄星,那你便是神仙,甚至比神仙還要大,神仙怎麽可能會受傷啊?你一定是騙人的!”
血衣男童也不解釋,隻是再朝著東玄星一指,隻見發光的星體之外,現出了一個金絲狀的籠子,那些籠子,狠狠地捆勒著整個東玄星,而東玄星便是血衣男童,籠子上的金絲勒在東玄星上,便是勒在血衣男童的皮膚上,那原本安靜祥和的男童,便被勒得全身是傷,於是血液就從他的傷口中往外冒了出來。
許是被勒得痛了,男童緩緩地睜開了眼,那眼睛裏,流露出的盡是憤怒、殺戾與驚恐。
望著那男童的眼神,雷動立馬便想起在玄淵秘境與穿越天網時見到的,那絕色少年的眼神,這兩者之間,是多麽地相似。
雷動不是那種動不動就生慈悲心的,但是望著這男童的眼神,他的心裏不知怎得,竟是生出了許多的憐憫。
破衣男童沒再問這血衣男童什麽,卻是疾快地搬了一塊石頭放到那東玄星的下方,然後他站到石頭上,踮起腳來,朝著那金絲狀的籠子抓去,口中則是叫著:
“這個討厭的籠子,我幫你撕開他!”
東玄星球的幻影,是從血衣男童指端衍生出來的,所以並不高,破衣男童又是墊石頭,又是掂腳的,竟是碰到了那捆勒著東玄星的金絲網。
隻是,那金絲網乃為虛影,任憑破衣男童如何使勁撕,那金絲網,卻是怎麽也撕不破。
“噝-噝-噝-”
就在破衣男童努力地撕著那金色籠子時,旁邊的黑蟋蟀,竟是順著血衣男童的身體,爬上了血衣男童的肩膀,隨即朝著金絲籠子,發出了急促的聲音,翅膀也一顫一顫地,緩緩打開了來。
在那蟋蟀的翅膀打開的時候,從蟋蟀翅膀的上方,隱隱地現出一個雷圈,朝著那金絲網飛去。
但那雷圈實在是太小,還沒能飛到金絲網上,便消失在了空中。
血衣男童拍拍破衣男童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撕了,然後,他朝著遙遠的星空一指。
隨著他那一指,雷動跟著破衣男童的視線,望向前方深邃無邊的宇宙。
在恍如星空盡頭的地方,出現了一棵可能有數十萬丈高的大樹,這隻是按著星球的對比推測出來的,因為那棵大樹,比某些小星球都還要高出一截。
樹上的葉片是梳齒狀的,極為柔軟,在風中沙沙地晃動著。
最後大家的視線定格在了樹上一顆白色的,如雪球一般的果子上。
破衣男童轉頭問血衣男童:“你是要我,摘那果子給你嗎?”
血衣男童點點頭。
“我想幫你,但那棵大樹在別的世界上,那個世界離我們這裏那麽那麽遠,我怎麽能去啊?”
破衣男童思索著,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噝——噝——噝——”
黑蟋蟀在血衣男童的肩膀上長鳴著,那意思好像是說,它願意幫著去。
血衣男童斜著頭望著蟋蟀,將蟋蟀抓到了自己的手巴掌上,然後他朝著蟋蟀搖了搖頭,再將手朝著那個三四丈寬的光池伸了出去。
“噝噝,噝噝……”
蟋蟀仿佛明白了血衣男童的意思,兩隻後腿一蹬,便“叮咚”一聲躍進了光池裏。
血衣男童安置好蟋蟀,再將右手朝著破衣男童的額頭上一點。
破衣男童的額頭隨著血衣男童的一點,從額心處裂了開來,露出一個梭形的圓洞,血衣男童另一隻手朝著天空中一抓,便抓到了一縷運轉不息的光,然後他將那光,裝進破衣男童破開的額頭洞內。
看到這裏後,破衣男童、血衣男童和黑色蟋蟀,便從雷動的眼前消失了,但那頭頂上的星空,卻仍然還在雷動的視線裏沒有散去。
因為失去了破衣男童做視角,這片星空便猶如落在了雷動的頭頂上,讓雷動立馬覺得,其實自己便是處在這幻影中。
道破天在他的身旁,緩緩現出形來。
雷動已經基本上猜測到,道破天、玄淵、和血衣少年之間的因果。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那個破衣少年就是我,那隻黑色蟋蟀就是玄淵雷王,那個血衣男子,便是東玄星的天意。東玄天意將一縷破道之光,注入我的額頭之內,我才能夠明白天地的大道,是他成就了我,也是他孕育了我們,所以,我這千年來一直做的,便是為他尋找那顆桫欏果。”道破天緩緩地說。
到此,雷動也就已聯想到,那棵大樹,便應該是桫欏樹,那樹上發光的白果,就應該是道破天千年以來一直在尋找的桫欏果了。
“桫欏樹是逆天之樹,它的存在還在道誕生之前,道化作天網拘束眾星,東玄星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才產生了這麽一縷反抗的意識,我想,桫欏果的力量,也許是能夠修複東玄天意的,隻要東玄天意獲得桫欏果,那它就有力量,能夠徹底地擺脫這天網的束縛,獲得東玄星的自由!”
雷動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已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他深思了片刻,有些好奇地問道破天:“那你尋到那桫欏果了嗎?”
雷動說到這裏時,已經有了些想法,如果要講他這一次穿越的意義,那最大的意義,便是能為東玄天意,帶回桫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