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封雪聽說寧王赫連磐霄因公事要離開三天,打算第三天的清晨來實施破壞家庭的計劃。

這天。

衛封雪好不容易將臉上的傷養好了。

便屁顛屁顛地跑來招惹冷素月了。

才一進門,衛封雪就將剛要出門買菜的下丫鬟撞倒了!

小丫鬟"哎喲……"一聲,倒在地上。

衛封雪看這小娃長倒還算清秀,連忙將自己的折扇收了起來,伸出骨節分明的玉手來,笑得一臉春風,"小妹妹!不好意思!剛剛是在下魯莽了!"

小丫鬟一抬頭。

撞見一襲白衣傾天下的俊朗公子,而這位翩翩佳公子,此刻正向自己伸著手,作勢要將自己扶起來!忽然覺得,被這位公子撞倒,簡直就是福氣啊!

羞澀地將自己的小手伸出來,遞到衛封雪更加白嫩的手上。

衛封雪奸計得逞似的,微微一笑,一手扶著小丫鬟的,一手扶上她的腰肢,"溫柔"地將她扶起來。

開始噓寒問暖,各種扯閑。

……

登時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冷素月端著一盆水站在他的麵前,她本來是過來這邊給花草澆水的,可是老遠就聽見某人得意忘形的聲音。

便朝著聲音的方向尋了去。

遠遠地。

就看見衛封雪擁著一個粉裳的下丫鬟,坐在花園的小廳中,你儂我儂,各種曖昧。

結果當然是……

一盆本該滋養花朵的冷水,朝著衛封雪兜頭拍下!

"啊……是誰偷襲我?!"衛封雪回頭一看。

居然是本次來的目的……冷素月,

趕緊換上一副笑臉,"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我親愛的妹妹啊!"

旁邊的粉裳小丫頭,看見王妃來了,驚慌未定地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冷素月無意刁難,招了招手,"下去吧,"將她打發了下去。

"說吧,你今天又來找我什麽事啊?"

冷素月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衛封雪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不怕死的,"我說過了,我是來破壞你和赫連磐霄的感情的!"

冷素月聽聞他這樣的話,也隻是笑笑,"你若是有這樣的本事,就盡管來試試,說真的,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寧王的對手。"

衛封雪頓時拍案而起,指著冷素月大吼道,"才一天就胳膊肘子往外偏!你還是不是我妹?"

"要說我是你妹,又豈會有哥哥想自己的妹妹被休?要說我不是你妹,那我胳膊肘子往丈夫那裏偏,也是應該的。"冷素月氣定神閑。

"你……你你你!!"衛封雪無言以對,拂袖而去。

真是沒誌氣。

衛封雪前腳剛走,林澄音後腳就踏進寧王府的門了。

冷素月依舊坐在方才的院中等他。

離著冷素月三步的時候,林澄音就停下腳步,朝著她聾袖揖禮拜謝,"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冷素月受寵若驚,她想不到月氏第一鹽商,不僅沒有一絲的架子,反而對她行如此大禮,連忙上前一步,將林澄音扶起,手觸碰到他的時候,林澄音抓住冷素月的手,看著她腕上的玉鐲子,喃喃道,"王妃不僅長得極像我的一位朋友,就連手上戴著的飾品,也是一模一樣。"

冷素月趕緊將自己的手抽開,

自己的這具身體,原本就是林澄音的那個曖昧對象,這鐲子自然也是林澄音送給她的,她隻好說,"我本來就是一張大眾臉,林公子認錯了也無可厚非,這鐲子,或許也隻是湊巧罷。"

林澄音苦笑一聲,自己送冷素月的鐲子,是他從西域帶回來的珍品。世間隻此一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要說王妃和冷素月長得像也就算了,可是這手上的鐲子又該如何解釋?

"嗯,或許,真的隻是湊巧吧……"

既然人家不想承認,他又何必勉強,也對,人家現在已經是寧王府的王妃了,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漁女了。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前幾天還是一個漁女的冷素月,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就搖身一變,不僅成為了相國府的二小姐衛梓月,更是成為了寧王府的王妃,但是,就算她那天沒有救自己的性命,林澄音也不會將此事說破,畢竟,他們之間,曾經是有情分的。

兩人坐定,冷素月為林澄音倒了一杯茶,"這隻不過是一樁小事,林公子大可不必親自登門拜訪。"

林澄音斂眉,是她不想見到我,才這樣說的嗎?細想來也是,上次在聚賢客棧見到她的時候,邀她一同去吃飯,她也是裝作不認識我的,可是為什麽呢?那個時候,她不必隱藏自己的身份,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是冷素月,還是那個他認識的漁女。

"救命之恩,又豈會是小事,王妃說笑了。"說著,從袖中拿出一隻玉扳指,這是他祖父留給他的,"一點薄禮,望王妃不要見笑。"

冷素月雖然不怎麽識貨,可是看這玉扳指的色澤,也知道它價值不菲,並且以這具身體對林澄音的了解,他送人的禮物,也必定不會差,於是笑笑,推了回去,"林公子,我是一個女兒家,這樣的玉扳指,定是用不到的。"

"那?"林澄音為難道。

冷素月心裏一喜,"這樣吧,要是公子方便的話,可否幫我做幾樣東西?"

"做東西?"

"嗯,這些東西我要是叫下人去做,難免會使人生疑,並且我資金不足,要是去典當嫁妝,又會遭人口舌,既然林公子要答謝我,不如,就幫我這一個小忙好嗎?"素月說起來神采奕奕,眉目愈發鮮活。

林澄音雖不知她要做些什麽,但也是點點頭,"不知王妃要我做些什麽呢?"

"嗯?"冷素月右手支起來拄著下巴,細細思索,而後,"這樣吧,林公子,我的那些東西,不好形容,要不,我今日在家裏將圖紙畫出來,明日,我們約在一個地方,再細細探討好嗎?"

"明日嗎?"林澄音似有些為難,不過還是點點頭,"嗯,好的,那麽王妃,我們明日在酆嵐河相見如何?"

"一言為定!"冷素月伸出一隻手來,想要和林澄音擊掌。

林澄音頓了頓,也伸出手來,和冷素月擊了掌,臉上卻是詫異,這……女孩子也可以這樣擊掌約定嗎?她還是個王妃……或許,這個王妃,真的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漁女冷素月吧,她們兩人性格迥異,完全不同,這麽一想,林澄音更加苦惱了,那麽冷素月呢?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她去哪兒了呢?

見林澄音皺著眉頭,冷素月朝他的臉招招手,"林公子,在想什麽事?這麽苦惱?"

"哦!"林澄音緩過神兒來,"剛才跟你說的那個故人,你和她長得真的很像。"

"哦?真的嗎?那我和她倒是有

緣分,不知林公子什麽時候方便,引薦一下也好。"冷素月故意這麽說,她自己就是那個人,叫人家怎麽去引薦,看來,這個林澄音,倒是真的相信她是相府的二小姐了。

"她嗎?嗬,說起來,她也救過我一命,去年我隨表叔去遊湖,站在船尾的時候,不幸失足,當時我們船上都是一些出來玩耍的閑人,並沒有會遊水的人,是她救了我,我還記得,醒過來的時候,見到她的笑……"說到這裏的時候,林澄音微微皺眉,"隻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至於引薦……她是一個漁女,不知王妃……"

原來林澄音也在乎她是一個漁女嗎?

冷素月頓時有些不悅,"漁女怎麽了,我素來結識朋友,隻求交個開心舒暢,至於那些身份名利,我從來不重視。怎麽?林公子介意她是個漁女?"

"不不!"林澄音立馬有些緊張,連連擺手,"我此後的一段時間,和她走得很近,她雖然長在貧寒人家,卻喜好讀書,很有學識,我和她也很聊得來,本來,我送了一隻玉鐲子給她,表麵上沒有說明,可是,那算是我送她的定情信物,我是不在乎她的身份的,可是我家裏人在乎,所以,我也打算給她一個妾侍的名分,隻是……最近,卻找不到她了。"

冷素月胸口忽然"碰碰"撞了兩下,她知道,這不是她的本意,而是這具身體的感應,定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聽見心上人說要納自己為妾,開心得不得了,可是她卻不這麽想。

妾?

冷素月苦笑了一聲,"她自小就受苦,若是嫁給一個漁夫或是牧民,想必夫妻會很恩愛,丈夫會待她很好,可如若嫁你為妾,表麵上看起來是步入豪門,可是單單你的家裏人,就不會待她好,將來若是你娶了妻子,難保不會針對她,雖然她吃穿不愁,也不用饑寒受凍,可是,她決計是不會有多開心的,你的性子我看得出,要保她不受委屈?"搖了搖頭,"林公子還是收起那份心吧。"

林澄音手中的茶盞一傾斜,灑出許些茶來,定定地看著她,"這……王妃,你,好像對她很了解。"

這具身體的記憶,冷素月可謂是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她自小的事情,方才一時為她打抱不平,說漏了嘴,馬上改口,"哦!漁女的生活,我也耳濡目染過,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林公子又說你家裏人在乎她的身份,不難猜出,她今後的生活,當然了,這些,也隻不過我自作多情一時杜撰罷了,還望林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林澄音卻是歎了一口氣,眼睛看向別處,"其實,王妃說的,也不無道理。"

冷素月心道:能聽得進去最好不過,常言道,紙包不住火,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是個冒牌貨的事情,估計終有一天是會東窗事發的,衛梓月的病,也不是全然不會好的,要是她恢複了自己漁女的身份,難保這個林澄音不會來糾纏,這樣卻好,一了百了,間接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林澄音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王妃,那在下明日便在酆嵐河等你。"說罷,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冷素月瞧了瞧他的身邊,疑惑道,"公子是隻身一人來的嗎?"

"怎麽了?"

"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現在又有傷在身,還是請幾個護衛較好,我身邊的人不多,卻也還是有那麽一兩個。"說著朝雲彩叫了聲,"雲彩,給林公子安排一輛馬車,再叫上幾個護衛,將他送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