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沒動,身後轉出個人來。

"不知素月姑娘跑什麽?我很可怕嗎?"赫連磐霄拎著那個荷包走到冷素月的跟前。

"眼睛進沙了,我過去吹吹,嗬嗬。"什麽時候她說謊都不用思考了。

"哦!是嗎?哪邊進沙了?我給你吹吹。"說完那張臉瞬間在她的眼前放大!

明明是擔憂的眼神,嘴角卻微微上揚。

這和之前的赫連磐霄真是一個人嗎?

冷素月剛想說不用,一陣風吹來,隻見赫連磐霄眼前的幾縷發絲**了**,她的眼睛跟著眨了眨,然後………

赫連磐霄就轉過去了?!看他的背影好像低著頭,一隻手扶著臉,一隻手還保持荷包遞過來的姿勢。

"素月,送你的,荷包側麵有個扣子,打開後裏麵有我調製的蜜雪膏,擦在你的手臂上,你的傷……沒幾天就好了……"說話的時候,左手一直在動,身子惻惻的。

冷素月邊接過荷包,邊問,"哦!是嗎?有那麽神奇!但是……你是在幹什麽呢?"同時繞到他的跟前……

"哈哈……哈哈哈……"

冷素月狂笑出聲,"原來是你眼睛進沙了呀!"

赫連磐霄抬起頭來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讓姑娘見笑了,看來取笑別人真的是不對的,這不?報應落自己頭上來了!"他眯著右眼,笑嘻嘻地看著她。

冷素月剛才緊張的心情瞬間消失了,"王爺還真是好耐力,這種突發事件,竟然還能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怎麽?怕丟麵子啊?"冷素月抬著頭跟他嬉笑。

他的眼淚順著朱砂痣緩緩地流下來,"是啊,這下可如何是好,我風流倜儻的形象可是在姑娘眼前毀了呢!"

見他還在不停地揉著右眼,冷素月伸手拉住他的手,"不要用手揉!會感染的。"

他半眯著眼睛,"這可如何是好,不如!素月幫我吹吹?"說著又要低下頭來。

冷素月連忙放開他的手,看著地麵,"回去用水衝!"

說完,再也不敢看他的臉,盯著腳尖,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赫連磐霄大聲的呼喚,"素月!"

"啊!"她呐呐地回頭。

碧空如洗,藍的好像透明一樣,陽光從枝蔓間灑了下來。細細碎碎地落在赫連磐霄的身上,在他月白色的衣服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晃動如晶,亦真亦幻,背光的臉上看得不太真切,卻是將嘴角的一抹微笑刻在了心底。

他伸手指了指地麵,"注意看路。"

"哦!"冷素月木然回答,微風揚了揚,吹得她的心,癢癢的

於是幾乎用飛的速度逃離了現場。

一路走著,聽不見任何聲音,哪怕身後是幾萬人的歡呼聲。隻有他溫柔的話語不斷在腦海中重複。

走出花園不遠,冷素月才敢將手裏的荷包拿到眼前,細細地看

嗯,真是個漂亮的荷包!

火紅的絲綢,精美的鳳凰,繡的栩栩如生,正欲展翅高飛,配上鮮紅的底色,一副活脫脫的鳳凰涅槃圖躍然於眼前,奇怪的是,這隻金色的火鳳凰額前一點朱砂,鮮豔欲滴。真是漂亮極了!雖然這個荷包比起普通的荷包來說,有那麽一點點大,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它的美感,反而彰顯了火鳳凰的張力與霸氣!

總之……她很喜歡!

尤其喜歡這隻鳳凰的朱砂痣,就像……就像赫連磐霄眼角的朱砂一般,美麗而又妖豔!

這麽想著,不知不覺地,腳步就不由地加快了。

早晨的陽光柔柔地灑下來,尤其是將近冬天的陽光,沒有一絲燥熱和刺眼,暖暖的,細細的,很舒服。

冷素月翻了個身,然後滾到了地上。

"哎喲!"

由於昨晚睡的太自然,被子也沒蓋,還盤著腿,這一摔僵硬了一晚上姿勢徹底垮了,一時間,骨頭又酸又疼,尤其是脖子!看來是落枕了。

今天是衛封雪的生日,據說這個臭小子要去遊湖,但是由於前些天冷素月和他冷戰,所以,衛封雪這廝!過生日居然沒有叫上她!

冷素月鬆鬆筋骨,把門打開--天呐!好漂亮!

外麵每條走廊上都掛滿了各色的燈籠,門前的小池塘裏放滿了各色的蓮花燈,雖然沒有點著,不過光這樣看著就覺得十分漂亮,王府的橋上都纏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丫鬟奴才們的身影來來去去,臉上都洋溢著喜慶,有說有笑的,非常熱鬧,冬日的早晨有如初春,一片暖洋洋的!

瞞著府上的人,冷素月一個人來到衛封雪過生日的地方。

嵐城河上。

滿城煙柳,雲樹籠紗,逶迤群山之間,林泉秀美,溪澗幽深。有三秋桂子、六橋煙柳、九裏雲鬆、十裏荷花。

湖水漣灩,水氣蒸騰,幽藍的湖水中央,有帆船片片,其中一搜龍頭大舟尤為顯眼。

衛封雪站在船頭,羽扇輕搖,風度翩翩,笑意闌珊地對著岸邊的大片少女揮手示意,惹得岸邊尖叫連連,其中還有少數少男也連連揮手,果然是風流韻士,男女通吃!

他的貼身護衛,司徒宇,大石頭,沈漠,白慧四個在船的中間把酒臨風,吟詩作對。小蘭還有幾個丫頭在一邊添酒倒茶。

乍一看,還真是十分愜意!

可是來賓中竟然少了冷素月!她怎麽看都不和諧!

她混進人群,偷了一個小姑娘的繡帕,蒙在臉上,找了個沒人在的地方,悄悄地潛進水裏。

才一進到水裏,她就後悔了,現在雖然還沒有入冬,不過也快了,湖水涼涼的,哎!為了嚇唬某人,她這是幹嘛作踐自己!

湖水還是很清的,越往裏越暖和,不過也對,這大一點的湖泊和海水都是冬暖夏涼的,冷素月慢慢地潛到輪船的船頭,衛封雪還在"迎風招展",大家也都玩的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她退到船的中央,右掌用力,朝這頭上的大船打出一掌!

"嘩啦!"頓時船身不住的搖擺,聽上麵傳來聲音……

衛封雪穩住身形,"咦!沒風啊,這船搖什麽?"

沈漠不關心。

大石頭繼續喝酒吃肉。

司徒宇搖著他的扇子,"觸礁了吧。"

衛封雪一臉鄙視,"司徒公子,有點常識好不好!這裏哪來的礁給你觸啊。"

司徒宇無所謂地笑笑。

於是大家又若無其事地說說笑笑,完全不理會剛才所發生的。

太過分了!這群白癡,還好是我,要是敵人你們早死一百次了!

哼!要是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以為姑奶奶是吃素的!

冷素月再次一推!

"嘩啦…

…嘩啦……嘩啦……"大船又開始搖搖晃晃了。

衛封雪重心一個不穩,摔在了甲板上,司徒宇也滾來滾去,沈漠和白慧站的穩穩的,大石頭的酒肉潑了他一臉一身。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一身狼狽。

"是--誰--"大石頭幾乎是吼出來的。

"大少爺!有埋伏!"白慧衝過來護在衛封雪身前。

沈漠也走了過來。

"天呐!還有沒有人管我!"

司徒宇也"滾"了過來。

"哈哈!"好戲還在後頭呢!

冷素月偷偷換了一口氣,潛到船周圍觀察船上的情況。

衛封雪在一邊唉聲歎氣,"哎!我不過是要好好過個生日而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太不給本王麵子了!"衛封雪臉色難看,"各位可有水性好的?下去給本少爺把賊人捉拿歸案!本少爺重賞!"

可是等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動靜。

"怎麽!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嗎?本少爺真是看走眼了!"衛封雪一拂袖,怒目而視。

白慧上前一步,"王爺這敵暗我明,冒然行事恐怕是要損兵折將啊!"

衛封雪看向軍師司徒宇,哪知司徒宇還在生氣剛才誰也不管他的事,"少爺,我們是門客,不是您的奴才,通過剛才的事,我深刻體會到了少爺對待手下的態度,實在令我心寒!"

衛封雪一頭霧水。他當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了,剛才他隻關心自己的安危,暫時沒有留意司徒宇的情況。"司徒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還請司徒公子明示。"

司徒宇一咬牙,"我有一個要求,若是少爺不答應,那麽相府在下也待不下去了。"

"請說。"

"就是往後在下隨少爺出行,若是遇到危險,還請少爺讓人保護一下我,不然恐怕下次在下沒命替少爺效命!"司徒宇拱手道。

衛封雪一揮手,"準。沈漠,以後你負責司徒公子的安全。"

司徒宇道謝後,立即回答衛封雪的問題,"其實白道長說的不無道理,敵人的情況我們完全不知道,確實不可貿然行動,而且敵人若是想傷害我們,他一早為什麽不動手,先試了一試我們,又大興法術,這顯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依我看,我們應該以不變應萬變。再等等看。"

這一說法顯然得到了大家的讚許。大家都默不做聲。

哎!司徒小白臉,你說了那麽多,不等於白說嘛!

大家都心事重重的等待著,衛封雪坐在船頭,一臉惆悵。

冷素月準備嚇唬嚇唬他,潛到他麵前,頭朝上,蒙著臉,慢慢浮出水麵,睜開眼,看著衛封雪。

他明顯也看到水下的人了,但應該隻有看到冷素月的眼睛,她以為他會高聲呼救,可他卻呆楞楞地看著冷素月,出神?

此刻……

衛封雪的心裏……是這樣的……

我心情不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卻沒有邀請冷素月,因為我害怕她也將赫連磐霄帶來,我不喜歡那個男人,所以,我不想見到他們。

怕影響我過生日的心情,

但是,盡管今天沒有見到不想見到的人,卻出了這樣的事,原本打算坐在船頭,好好冷靜冷靜,可是就在我望著水麵發呆時,湖麵突然慢慢地浮出一雙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