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鳳凰靈智健全,知道是她出的主意,竟齊齊的朝她撲來!

其實這幾隻黑鳳凰的體型不大,隻比普通的烏鴉大兩三倍而已,可大約是擁有神獸血脈,所以它們的速度無比敏捷,眨眼間便到了她的麵前。

蕭墨寒眸色一凜,劈手用內力打開了一隻,剩下那三隻卻都已經襲擊到她麵前。

“夏清淺!”

“已經好了!”夏清淺將將畫完手中的符咒,大聲回複示意他安心。

然而剛要打出,半空中卻響起一道劃破長空的尖叫。

“嗷……”

她動作一頓。

發出叫聲的正是為首的那隻黑鳳凰,與此同時,它和其餘幾隻黑鳳凰竟紛紛停下了攻擊!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

怎麽回事?

這幾隻怪物剛才有多凶猛他們都看到了,別說現在輸贏還很難分辨,即便到最後它們被完全碾壓,眾人也覺得,它們不可能放棄攻擊。

那股仇視的態度,好像動了這長生果,就必須要死一般!

可是現在,怎麽停在那裏不動了?

“難道是看出清妃畫的東西能完敗它們,所以采用迂回之計,用別的辦法繼續攻擊?”

“這玩意兒有這麽聰明嗎?”

“獸通人性,前幾日獵場那隻九尾狐不就是如此嗎?見得多了,我現在看什麽都覺得很正常!”

“不對,你們快看!它們好像轉身了!”

“……”

沒錯,這幾隻黑鳳凰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繼續攻擊,紛紛轉身回了樹上!

眾人愈發震驚,為什麽不打了?

然而更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是,剛才死死護著長生果,不讓旁人碰到分毫的四隻黑鳳凰,竟主動上前,各自摘下一隻長生果。

這回就連八賢王也震驚了,喃喃的道:“怎麽會這樣?這麽多年,本王從未見它們摘過長生果。”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幾隻猛獸不讓別人碰長生果是因為自己想吃,野獸護食。

隻有他知道,並非如此——它們就像是守護著神樹一樣,將長生樹奉若神明。

夏清淺卻是知道它們有多敬仰這長生樹的,所以看到這一幕,臉蛋也微微凝固了。

可這黑鳳凰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仿佛非要一次次挑戰眾人的認知極限……

下一秒,它們竟護著懷裏的果子,紛紛朝著夏清淺飛去!

蕭墨寒下意識的擋在女人身前,生怕它們傷害她,然而這幾隻黑鳳凰卻殷勤的將懷裏的果子遞上。

眾人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什麽情況?!

它們這是在討好皇上嗎?

不……不對,它們這朝向的方向,分明就是清妃啊!

夏清淺眨了眨眼,茫然的看著伸到她麵前的果子,“給我的?”

為首的黑鳳凰點了點頭。

她驚訝,“你能聽懂我說話?”

黑鳳凰又點了點頭,用古怪而嘶啞的聲音開口,“你的血……是鳳凰血。果子是給……鳳凰吃的。”

或許是太久沒有開過口,又或許是並不擅長用人類的語言來說話,所以這黑鳳凰的聲音有些詭異。

然而它說的話,卻無異於一顆驚雷,投落在眾人心上。

鳳凰血。

若非此處是八賢王府,若非這長生樹早在多年前就種植於此,他們甚至都要懷疑今日這一切,都是清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了!

否則,怎麽可能讓這樣凶猛的野獸臣服於她,甚至說出鳳凰血這種話?

要知道,鳳凰可是上古神獸啊!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清妃娘娘可是人啊,怎麽會有鳳凰血?”

“而且這幾隻黑鳳凰怎麽沒在清妃第一次咬破手指的時候確認這一點,反而到了第二次才說?”

“可能是第一次離得太遠,沒有注意到她血的氣息吧?”

“說不定是它們發現清妃能對付它們,所以故意扯謊來逃脫災難!”

“那這黑鳳凰也太聰明了,而且它還會說人話!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

四周的爭論一聲高過一聲,眾人的目光卻是齊刷刷的落在夏清淺身上,充滿探究。

蕭墨寒眉心緊蹙,緊緊的盯著她。

然而夏清淺的震驚絲毫不亞於其他人。

她對長生樹和黑鳳凰的了解遠比這些人多,所以她當然知道,黑鳳凰說的不可能是假話。

可是,她怎麽會有鳳凰血?

腦海中思緒混亂,忽然聽到八賢王喃喃的低語,“莫非,清妃娘娘就是那位高人說的有緣人?”

什麽意思?!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八賢王,期盼他能給出一哥合理的解釋。

八賢王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長歎了一口氣,“十二年前,本王老來得子,隻可惜我兒剛出生就有不足之症,滿月的時候險些救不過來。幸而那日一位得到高人來到府上,替本王救下孩兒,還讓他的病逐漸康複,如今成功的長到十二歲也無病無災。”

他像是陷入了某種長遠的回憶,“本王千恩萬謝,願意用世上最好的東西來報答他。可那位高人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在本王的府中種一棵樹——也就是諸位現在看到的長生樹。”

頓了頓,“那位高人說,這樹不知何時會長大,不知何時會開花,也不知何時會結果,一切都要看機緣。而長生樹結果之日,便會有神鳥前來守護,叫本王千萬不許旁人靠近這樹,更別提采摘上麵的長生果,否則一定會遭到神鳥的攻擊。若是有人不小心遭難,就讓本王用這瓊漿玉露救人。隻可惜,本王府中曾經有下人不信邪不聽勸告,趁著夜晚本王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的摘果,結果當晚就被燒死在樹下,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這棵樹了。”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瞪著地上那幾個武將。

他們身上的火已經被瓊漿玉露撲滅,隻是身上大片的皮膚被燒傷,紅的發黑,慘不忍睹。

八賢王又是憐憫又是恨鐵不成鋼的斥道:“誰知今日竟又發生這樣的事,當真是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非要吃虧到頭上才肯聽勸是不是!”

那幾人疼得無以複加,也羞愧得無以複加,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八賢王見狀,也不忍再苛責,歎息著收回了視線。

眾人的視線還緊緊盯著八賢王,等著他繼續。

八賢王這才緩緩看向夏清淺,目光複雜的道:“清妃娘娘,那高人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