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深深的吸了口氣,垂下眼簾,“回太後,臣妾也是被尖叫聲引來的,所以臣妾也不知道。”
太後又問,“那你是在皇上之前還是之後來的?”
當然是之後!
這狗皇帝不知道在這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她隻是誤闖進來的好不好?
可是夏清淺知道,要是她說完之後狗皇帝立馬反駁她,那她就真的百口莫辯了——比起她這個冷宮棄妃,所有人肯定會選擇相信他們的皇帝陛下。
所以盡管氣得不輕,她還是咬牙道:“之前。”
說著,還暗暗瞪了男人一眼。
蕭墨寒對上她嘲諷的目光,眸色微暗,麵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
德妃立刻冷笑,“哪兒有這麽巧的事,皇上說聽到尖叫聲走來,你也聽到尖叫聲走來。可是太後帶著大家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可疑之人出現,凶手說不定就在原地來不及跑。你一個冷宮棄妃出現在冷宮以外的地方,本就十分可疑,而且蓮妃與人無冤無仇,隻在前幾日與你結過怨。今天你又剛好聚出現在她被害的地方——這麽多的巧合加起來,不是你賊喊捉賊還會有誰?”
她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義正言辭,好像已經親眼看見她殺了人似的。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是啊,德妃娘娘說的沒錯!”
“我道皇上怎會與這女人如此親近,原來是她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還想勾引皇上!”
“不錯,皇上早就不想理會她了——定是她見自己所做的事情敗露,便要使用美人計蒙混過關!”
“枉費太後娘娘如此好心放她出來參加祭祀,沒想到她的心腸竟如此歹毒心機!”
“請太後立刻將清妃治罪!”
“……”
妃嬪們剛才他們看到清妃和皇上親吻,就覺得滿心不是滋味兒。
現在一逮著機會,自然是把什麽罪名都往她身上推!
不管怎麽樣,錯都是夏清淺的!
至於皇上,還是他們高潔的聖上,不可能與清妃有如此親密的行為!
夏清淺聽著四周的聲音,一下子氣笑了,“我出現在冷宮以外的地方,是因為太後娘娘允我前去參加祭祀,德妃娘娘說我可疑的意思是——懷疑太後嗎?”
德妃臉色一變,“你別胡說,本宮什麽時候這麽說了!”
夏清淺扯了扯唇,“還有,蓮妃發出尖叫,那凶手也不是傻子,不會自己站在原地等著旁人找來吧?我是第一個出現在這山洞裏的人沒錯,可大夥兒都是從假山這邊進來的,然而假山那邊還有一個出口——我若是真的下了毒,為什麽不直接從那邊離開?”
她指著假山裏側的洞口,眼風還若有似無的掃過蕭墨寒。
多虧了狗皇帝在這兒跟人秘密接頭,她才知道,內側還有一個洞口!
“不過德妃娘娘說的也有點道理。”夏清淺話鋒忽然一轉,“給蓮妃下毒的凶手,很可能是在下毒之後發現這麽多人都來了,所以故意挑了個好時機出現在這個山洞裏,正好以此洗清自己的嫌疑——比如在我之後,也比如在我和皇上之後。”
說到這裏,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所以德妃娘娘懷疑的是皇上,還是這裏的其他人呢?”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懷疑皇上——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怕不是瘋了?!
蕭墨寒冷冷盯了她一眼。
夏清淺毫不心虛的和他對視,既然他想把她留在火坑,那就別怪她拉他一把。
反正她又不欠他的——相反的,這男人還欠她一次呢!
德妃怒喝,“放肆!夏清淺,就算是太後心善讓你出來祭祀上蒼,你也不能在太後麵前這麽大放厥詞!本宮什麽時候懷疑皇上和其他人了,本宮懷疑的分明就是你!”
“證據呢?”夏清淺冷冷的看過去。
“還要什麽證據?!”德妃冷著臉,“第一個出現在蓮妃身邊的是你,你的嫌疑最大,這一點無論放到哪個衙門去說都是毋庸置疑的!你別想混淆視聽,模糊概念!”
“嫌疑最大,那也隻是嫌疑而已——德妃娘娘卻一上來就說我賊喊捉賊,到底是誰混淆視聽、模糊概念?”夏清淺嗓音愈冷,“做賊心虛、賊喊捉賊的又到底是誰?”
“你……”德妃臉色鐵青,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蠢貨到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
一番說辭,竟然把矛頭引到她的身上來?
她胸悶的看向太後,一改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柔聲道:“太後,臣妾隻是想替蓮妃妹妹找出凶手而已,還望太後明察。”
太後沉吟片刻,也沒有怪責她的意思,“德妃,哀家明白你是一時情急。清妃也不必緊張,若你真的是無辜的,哀家不會冤枉好人。”
夏清淺還沒來得及開口,德妃就點了點頭,“太後英明,隻要蓮妃醒來,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
夏清淺卻眼神微微一變。
在德妃說這句話之前,她也是這麽以為的——太醫解了蓮妃的毒,就能水落石出。
可蓮妃說完這句話,她就覺察到了不對——這女人的態度像是勝券在握。
所以,如果太醫也解不了蓮妃的毒,或者蓮妃也不知道凶手是誰呢?
更有甚者,蓮妃本就是和人串通好的,故意用“中毒”的毒計來誣陷她呢?
而接下來的事情證明,她猜的沒錯。
太醫很快就到了,卻在給蓮妃探脈之後,顫著腿兒跪下,“太後恕罪,老臣無能,蓮妃娘娘這毒實在來得蹊蹺,老臣這一輩子也是見所未見……”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夏清淺就倏地轉身走向了地上的蓮妃。
“夏清淺,你幹什麽!”德妃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