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臉色微變,然後委屈的扭頭看過去,“皇上,娘娘的智慧當然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您怎麽能因此就說屬下笨呢?”
蕭墨寒涼涼的瞥她一眼,“難道你不笨?”
“當然不!”白霜跺了跺腳,又羞惱的看向夏清淺,“娘娘,您說是吧?”
夏清淺似笑非笑的挑眉,“反正不太聰明的樣子。”
白霜,“……”
她氣得咬住嘴唇,腮幫都鼓了起來,偏偏又不敢吭聲反抗這兩人。
夏清淺好笑的道:“好啦,多虧你仔仔細細守在宮門口,我才知道去哪兒找銀鷹——你功不可沒。”
白霜一愣,“真的?”
夏清淺點了點頭,“既然你等不到人,說明銀鷹一定不是正大光明進來的。但不管他是怎麽混進來的,隻要他辦完了事要離宮,就必定經過禦花園左側那條小路,所以在那兒等著一定能等到他。”
原打算讓白霜守住宮門,看到可疑之人以後,便盯著看他到底會與何人聯係。
這樣,就能提前探清端王的計劃。
可是沒想到,內務府有人被買通,銀鷹入宮的時候或許易了容,白霜沒察覺到。
這樣一來,讓白霜跟上去直接探到結果是不可能了,隻能她親自出麵,守在離宮的路上等著對方。
本來她也想過用催眠術問出真相,可是這樣她就必定要露麵,哪怕問出了結果,但銀鷹回去之後一定會告訴端王見過她,到時候端王改變計劃,那她還是等於白費功夫。
所以坦誠相待,反而是好事。
橫豎銀鷹如今在端王府的處境,一定不會好到哪裏去。
“娘娘,您可真是太厲害了!”
白霜驚歎道:“若是女子能當官,您說不定能當上蘇相那樣的大官呢!”
說完又猛然意識到帝王還在這裏,頭皮一麻,訕訕的朝他看了過去。
蕭墨寒盯了她一眼,“出去。”
白霜如獲大赦,“是!”
夏清淺看著她一溜煙兒跑走的背影,忍住好笑,故作拿肩膀拱了拱男人,“你這麽凶幹什麽,我覺得白霜說得沒錯啊,待在這後宮裏真是掩蓋了我的才華,我就應該在朝堂上幫著你一起治國平天下。”
話音未落,就被男人用力圈入懷中,“你想都不要想!你必須待在朕的後宮裏,永遠當朕的女人!”
他語氣不佳,表情還惡狠狠的。
大約是怕她不高興,又嚴肅的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在哪裏都不會掩埋你的才華。從我讓你走進禦書房的那一刻起,就並不避諱你插手朝堂之事。”
“你若隻是個官員,那你說的話就會被朝臣們爭議排擠。可你在我身邊,不管有什麽建議都能第一時間被聽到,所以你就一直待在我身邊——不隻做我的女人,也是我公治天下的夥伴,嗯?”
最好一個單音節的字,尾音上揚,無端透出幾分誘哄的味道。
可最蠱惑的,還是他話裏的內容。
【共治天下。】
其實夏清淺並不在乎治不治天下,剛才隻是想逗逗他而已。
可現在聽他這麽說,她的心髒卻軟得一塌糊塗。
“……好。”
我願永遠伴你身側,陪你洗淨四方汙濁,共創太平盛世。
…………
翌日。
銀鷹出門的時候,迎麵撞來一個小孩,他剛要發作,手心裏卻忽然多了一樣東西。
他臉色微變,盯著那小孩的背影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繼續往集市上走去。
待離開身後的端王府很遠,才打開手心的字條。
【玉銘酒樓見。】
玉銘酒樓是京城新開的酒樓,據說廚子的手藝很不錯,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去那兒吃飯喝酒。
雖然紙條上沒有留下姓名,可是……銀鷹腦子裏隱隱閃過一張臉。
他瞳色一深,驟然握緊了字條,朝著玉銘酒樓的方向走去。
結果一進門,就聽到一陣喧鬧聲傳來。
“你這酒樓的菜也沒傳聞中這麽好吃啊,不過就是個路邊攤的水平,還好意思收這麽貴?”
原來是有人鬧事!
點了一桌的菜,幾乎每盤都吃完了,結果說人家的菜不好吃,明顯是想吃霸王餐!
銀鷹頗感無趣的收回視線,繼續往二樓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秒,卻聽一道冷笑聲響起,“既然客官不喜歡,那就是本店的錯。今日的菜我們請了,往後客官去找其他好吃的館子就是!”
他渾身一震,猛地止住了腳步。
他僵硬的回頭,就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不,其實也沒那麽熟悉,他們已經太久太久沒見了。
自從和離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這個教他武功、替他打理家中一切事物的女人,正是他幾個月前和離的發妻!
【我家那婆娘又老又醜,比我大了兩歲就想當我娘,處處管著我,哪有你這般溫柔體貼?】
【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會休了她娶你的。】
【鄭斌那蠢貨根本配不上你,讓他娶了那天香樓的鶯兒也好……】
當時,他是這麽跟鄭尚書那發妻說的吧?
一方麵是為了王爺的任務,另一方麵……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當時確實看不上自己的妻子。
她的年紀比他大一些,又不怎麽打扮,還處處管著他約束他,時間長了,就漸漸成了他眼中不堪入目的黃臉婆。
可是直到失去她,他才發現原來他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早已浸滿她的影子。
她一走,好像整個屋子都空了。
於是他猛然想起,明明他一開始求娶她的時候,就是因為她年紀稍長他幾歲,成熟穩重,和那些年紀小的女子不一樣。
她會教他武功,會以自己行走江湖的閱曆指導他如何處事,還能幫他打理家中所有事物。
她那麽好……
可是後來這些優點,怎麽就都成了他嫌棄她的缺點呢?
他竟然,如此糊塗!
銀鷹眼眶發紅,狠狠閉上了眼睛。
卻聽那邊的爭執聲還在繼續——
“你什麽意思,你威脅我?” 那壯漢大聲拍響了桌子。
“並沒有。”女人不屑的道,“我隻是不喜歡勉強別人——客官既然不喜歡我們酒樓的菜,那以後不來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哪裏說錯了嗎?”
“你……你這潑婦!”
那壯漢衝上去就要打她。
銀鷹臉色一變,幾乎是立刻也衝了上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