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驗身石竟突然光芒大作,然後呈現出極致的暗黑色!
不隻是他,夏清淺的臉色也變了。
幾乎是立刻,她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往驗身石上滴了一滴血。
出乎意料的的,她的血液竟同樣讓這驗身石光芒大作,隻是這一次,巨大的石塊卻不是變成了黑色,而是變成了濃豔的深紅色!
鎮南王整個人都是一震,然後猛地看向她,臉上的表情劇烈變化著。
夏清淺的神色也有些複雜。
剛才她以為這石塊能把人分為“自己人”和“其他人”兩種,鎮南王這樣的自己人,會讓石塊變成桃紅色,而蕭墨寒這樣無關的人,則不會讓驗身石出現任何變化。
可是沒想到,他們三個人竟都讓石塊變了色,而且她和蕭墨寒的顏色,還這麽古怪!
一時間,她竟分不清楚,這驗身石的變化規律到底是如何。
“鎮南王?”她試探著喚道。
然而話音剛落, 麵前冷酷的男人卻忽然鄭重其事的跪下,從未有過的激動,“聖女!”
這個稱呼一出來,夏清淺和蕭墨寒就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聖女?!
是在……叫她?
夏清淺眼睫顫了好幾下,“鎮南王這是何意?”
鎮南王懇切的道:“娘娘如此聰慧,想必一定看得出來,本王要找的人是對南疆極為重要的人呢。而能讓本王親自去找的,除了聖女又有誰?”
是,這一點夏清淺之前就已經隱隱猜到了。
可她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就是?
他和蕭墨寒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蕭墨寒眼神變了好幾變,夏清淺顫聲道:“就因為我的血……能讓驗身石變成紅色?”
鎮南王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沒錯,普通的南疆人無法讓驗身石變色,而聖族之人也隻能讓驗身石變成桃紅色,唯有聖族的聖女,才能讓驗身石變成正紅色!”
他的眼睛裏散發著奇異的光彩,像是找尋許久終於得到了結果。
夏清淺還是不敢相信,“可是我一直生活在西涼,我的爹娘都是西涼人,怎麽會……”
話隻說了一半,她就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裏不對。
夏振國確實是西涼人,但她已故的母親……卻未必。
“回來的路上,我讓人查過此事。”鎮南王說,“你母親的家世卻並非無懈可擊——前任南疆聖女育有兩女,一個在幼時就被人拐賣失蹤,聖女找她多年卻杳無音訊,最後抱憾而終。如今想來,你的母親很可能就是被拐賣的那個。”
“所以聖女血統是世代相傳的?”她試探著道。
“可以這麽說,但也不盡然。”鎮南王搖了搖頭,“聖女生下的孩子,男孩一定不會有聖女血統,女孩也未必有。但若不是聖女生下的孩子,就一定不會有聖女的血統。”
所以這所謂的聖女血統,其實十分苛刻。
頓了頓,又解釋道:“就像毓秀的母親,就是前聖女另一個女兒。可惜她並未繼承聖女血統,而毓秀作為她的女兒,驗身石測出的顏色是最接近正紅的,所以由她暫代聖女一職。”
但暫代的畢竟隻是暫代,也依舊不是聖女。
夏清淺總算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她如今有聖女血統,可念念一定沒有。
若她再生個女兒,或許會有,但或許沒有。
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麽,“那他呢?”她指著蕭墨寒,皺眉道,“黑色又是什麽意思?”
鎮南王臉色凝固了一秒。
夏清淺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忍不住道:“鎮南王費盡心力找聖女,必定有您的理由,或許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地方,我都願意盡力相助。可是——”她話鋒一轉,“蕭墨寒是我的夫君,不管怎麽樣我和他都會生死與共,所以還請鎮南王如實告知。”
“聖女誤會了。”鎮南王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他遲疑著看了蕭墨寒一眼,“驗身石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情形,我也隻是在古籍上看到過,這似乎是……身中奇術、命不久矣的特征。剛才不敢告訴聖女,也是怕聖女擔心。”
身中奇術。
夏清淺瞳孔微縮,幾乎是猛地上前,“然後呢?書上有沒有說,這奇術要怎麽解?”
蕭墨寒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心底一疼,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鎮南王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看這兩人的反應,似乎是早就知道?
他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聖女放心,這幾日我會把古籍全部翻遍,無論如何也要找出救陛下的辦法。”
“多謝。”夏清淺的聲音有些顫抖了,“麻煩你了,隻要能救他,不管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淺淺。”蕭墨寒皺眉打斷了她,“我不要你做任何事,除非你好,我才會好。”
五年前的事,他絕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鎮南王看著男人眉眼嚴肅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在西涼時聽到的傳聞。
他一直以為言過其實,帝王即便再寵愛一個女人又如何,也不可能真正平等的對待她。
在他懷疑夏清淺是聖女以後,就更是在心裏替她遺憾不值。
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是自己錯了,是他帶著偏見去看待了這世界上最真摯無暇的感情。
“陛下放心。”他低歎道,“我找的方法,一定不會有損聖女。”
蕭墨寒看了他一眼,頷首道:“多謝。”
…………
聖族聖殿。
與金碧輝煌的皇宮不同,聖殿雖是南疆最華貴的地方,裝修卻極為清致典雅。
毓秀走在裏麵,頗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以前這是她住的地方,以後,這或許就要成為別人的地方了。
思緒遊走得有些遠,忽然,門外一陣極快的腳步聲傳來。
沒等她回過神來,一道怒氣衝衝的身影就飛快的走了進來,對著她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劇烈的聲響,震徹聖殿。
毓秀驀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婦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