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很好看啊。”

女人眉眼似乎染著笑意,可又不達眼底,“男人麽,用金錢和權勢教訓人的時候總是好看的,高高在上萬人臣服的樣子,哪個女人擋得住**?”

剛好這幾天,他兩樣都齊全了——萬兩黃金,刑部大牢。

蕭墨寒勾了勾唇,“所以,你被**了嗎?”

怎麽他覺得,女人如畫的眉眼貌似染著少女的情竇初開,眼底卻是毫無波瀾呢?

夏清淺笑,“或許吧。”

蕭墨寒自然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剛才怎麽回事?”

“這不明擺著有人看上我嗎?”

“我幫你擺平這個麻煩,你不感激我?”

“人家有權有勢看上我是好事啊,你禁錮我攀高枝的自由,還想讓我感激?”

“你想攀高枝麽?”

“應該沒有女人不想吧?”

“……”

蕭墨寒沉默了一會兒,深深的凝視著她,“那你看我如何?”

夏清淺微怔,“你這高枝比當朝國舅還高麽——莫非是當今聖上?”她眨了眨眼,“說起來認識好幾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幹什麽的?”

男人看著她嬌俏豔麗的臉蛋,眉目間自帶風情。

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淡淡的道:“我長得比李璜好,腦子也比他正常。”

夏清淺輕笑,“可惜我不太喜歡腦子好的男人,降不住容易出問題。反而是那些腦子不太好的,可以握在手裏任我玩弄,反而安全。”

蕭墨寒心口猛地一抽。

並不明顯的疼,起碼沒有看到她第一眼時那種震撼到痛徹心扉的感覺,隻是窒悶又難受。

就像她昨晚形容姓林的時候——

【至少人家對我真心實意,不管我要什麽,隻要說一聲他大概都會滿足我。】

【總好過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卻什麽也做不到,隻會不斷傷害我的。】

她似乎在逃避感情這個問題,要的隻是人家對她好。

蕭墨寒眸色暗了好幾度,“你所謂的玩弄隻是遊戲人間,我說的是感情。”

夏清淺嗤笑,“跟一個花樓女子談感情,你沒毛病吧?”

她寥寥移開視線,卻在下一秒又被男人捏著下巴強勢的移回去,深邃的逼視著她的眼睛,“既然不談感情,何必起個情兒的花名?”

“拿來騙人呀。”她眯眸嬌笑,“順便提醒自己,感情這種東西不可碰。”

“是麽?”

男人眸色暗到極點,宛若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那就無所謂你喜不喜歡,既然都沒有感情,選個差勁的不如選個好的。”

夏清淺挑眉,“你是那個好的?”

“哪裏不好?”

男人嗓音低低,“你說,我改。”

【你說,我改。】

夏清淺意味不明的咀嚼著這四個字,眼底一片涼薄之色。

曾幾何時似乎也聽到過,可惜到最後他也沒能改。

夏清淺斂眸,飛快的掩去眼底思緒,笑嘻嘻的道:“你說你前麵好歹有個國舅爺在,除非你是國舅爺的爹——當朝國丈,否則怎麽配得上我?”

“如果我是皇帝呢?”

“……”

夏清淺詭異的看了他一眼,“這種話亂說,你不怕殺頭嗎?”

他淡定的笑道:“為了你,我不怕。”

說罷,他捏著她的下巴,俊美的臉緩緩朝她靠近過來。

有那麽一瞬間,夏清淺以為他要親她。

她下意識的側開臉,可是男人按著她的後腦不讓她動,這過於親密的距離讓她很不舒服。

她驀地抬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你的情話說的可真好聽,可惜……你隻是把我當成其他女人的替代品吧?”

蕭墨寒臉色一滯。

女人淺笑挽唇,“你有沒有想過,從一開始這就隻是你一廂情願的誤以為,如果我沒有撒謊,如果我真的不是她,你這種尋求替代品的行為就是在背叛她?”

不過,也說不上背叛,畢竟李家的女兒不是早就入宮為妃了麽?

還有那個毓秀,一直在他的後宮裏。

哪怕他如今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也於事無補——她的死給他造成的不過是無法彌補的遺憾,也正是因為這種遺憾,所以才會悵惘惋惜,甚至自我陶醉的懺悔。

蕭墨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並不刻薄的用詞,甚至沒有任何指責,卻像是針刺一般紮在他心上。

她說得沒錯,如果她不是夏清淺,那麽他的確就是把另一個女人當成她,尋求慰藉。

這兩天,他甚至沒有時間陪著龍吟宮裏的骨灰盒。

蕭墨寒閉了閉眼,主動後退拉開距離,麵色沉沉的望著她,“無論如何,至少這半個月我是你的主顧,所以離其他男人遠一點,恩?”

她笑著答應,“好啊。”

…………

夏清淺回到房裏,剛推開門就看到坐在裏麵的向風華。

她頗為頭疼,“小向,你這麽光明正大的出現,如果他跟我一起進來怎麽辦?”

“我看到他走了才進來的。”向風華扔掉手裏的瓜子,狐疑的道,“不過他特地來一趟,竟連你的屋子都沒進,你是不是說什麽刺激他的話了?”

“……沒有啊。”

夏清淺走到他身旁,看到桌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頓時頭皮發麻。

這三年她每天都要喝藥,甚至有長達兩年都泡在藥浴中解毒,所以現在聞到藥味就想吐。

但是短暫的厭惡過後,還是拿起藥碗灌進嘴裏。

“喏,給你個蜜棗。”

在她喝完以後,向風華笑眯眯的拿出一個蜜棗給她。

夏清淺趕緊丟進嘴裏,籲了口氣。

向風華有些心疼的皺眉,但嘴上還是笑著揶揄,“喝了這麽久還不習慣?”

夏清淺咬唇,“你試試?”

向風華訕訕的閉嘴了,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對了,蕭墨寒已經派人盯著醉仙樓,你讓上官易住在這裏,他遲早會確定你的身份——你真不打算把那二皇子趕走嗎?”

夏清淺扯了下唇,“無所謂,我也沒想過刻意隱瞞。”

她隻是,單純的不承認而已。

在那個男人心亂如麻想要確認她身份的時候,她就偏不給他認,讓他繼續亂。

至於以後……

反正從林尚書到林尚書那些同黨,再到毓秀,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所以他遲早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