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願節顧名思義,是為祈願而生,上午的宴席之後,便是下午太後帶著眾人禱告。
隻是這宴席進行到一半,卻出了事。
席間多人暈倒,太醫診斷之後,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中了一種相同的毒——可每一道上桌的菜都用銀針試過毒,好端端的又怎麽可能中毒?
於是太後讓人抓了幾隻狗,分別將桌上的每道菜喂給它們,最後,被喂了水果的那隻狗也中毒了。
而這水果,恰恰就是來自冷宮!
夏清淺到現場的時候,白霜正被人按在地上,一下下的打著板子。
“說,是不是清妃指使你的!”
“沒有人任何指使我!”白霜咬緊牙關,頭上一滴滴的冷汗落下來,顫抖的聲音像是咬牙擠出來的,“我們的水果絕對沒有毒!”
“還敢狡辯,來人,用力打!”
“……”
夏清淺臉色倏地冷了下去。
現場的每一個人,從太後到各路妃嬪,所有人的眼神都顯得那麽不懷好意,幸災樂禍。
蕭墨寒也在,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的侍衛被打,他卻無動於衷。
唯一讓她意外的是,白霜這麽討厭她,卻竟然沒有趁著這個機會陷害她。
其實白霜完全可以說自己就是個送水果的,發生了什麽事概不知情——畢竟這些人要對付的是她,而不是一個侍衛,隻要白霜這麽說,或許太後也不會讓人行刑。
可是白霜卻一口咬定,水果沒有毒,讓太後如何不怒?
“刷——”
棍棒劃過空氣發出冷冽的風聲,眼看著又要落在白霜的背上,卻被夏清淺一把握住。
行刑的侍衛一驚,用力往下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卻發現這女人力道的大的驚人,根本無法掙脫!
他忽然就想起了當日清妃以一敵百,戰勝猛虎的事情!
“清妃。”他蹙眉道,“屬下是奉太後之命,你不要為難屬下!”
“滾。”
夏清淺冷冷吐出一個字,手中一個用力,侍衛直接踉蹌往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著她。
不隻是他,所有人都被她這囂張的態度弄得一驚。
太後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德妃不悅的蹙眉,“清妃,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連太後也不放在眼裏!”
夏清淺理都沒理她,俯身在白霜麵前蹲下,蹙眉道:“你還好嗎?”
其實到現在為止,白霜隻挨了十幾個板子,若是往日,根本不會有事。
隻是加上昨晚的八十鞭,她此刻才會這麽虛弱。
她搖了搖頭,板著臉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是為了你,我隻是喜歡實事求事。”
夏清淺也不需要她為自己,在這個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實事求是的後宮裏,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容易了。
她握著白霜的手,用力把人扶起來。
與此同時,她催動了靈力,緩緩的輸入白霜體內。
令人舒適的力道傳來,一瞬間就讓她四肢百骸的疼痛減緩了不少,白霜猛地看了她一眼。
夏清淺察覺到她的注視,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的手。
今日出來的匆忙,上次給柳絮的療傷符沒有帶,隻能用靈力去替白霜療傷——不是她不計前嫌,而是因為白霜今日受傷是因為她,她不喜歡欠人家的。
不過她也不會給的太多,隻輸入了少許的靈力,讓白霜不再這般疼痛而已。
但這少許的靈力,已經讓白霜大為震驚。
這女人……剛才在幹什麽?
她在給自己療傷?
昨晚受罰的時候,元統領說她救過皇上,白霜一直不信,可是現在……莫非她有什麽神奇的力量?
白霜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而夏清淺已在此時走到太後麵前,鄭重的道:“太後娘娘,不是臣妾不懂規矩,也不是不把您放在眼裏,而是臣妾深知太後英明,才把救人之事放在前頭。”
德妃就這麽被她無視了,心裏一陣火起,“你還想在這兒溜須拍馬,太後不會吃你這一套的!”
“我為什麽要溜須拍馬?”
夏清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昏君才會聽信讒言,相信那些溜須拍馬之徒。而我不傻,太後娘娘也並不昏庸,所以我隻是闡述事實,望太後能夠理解我救人心切,德妃娘娘卻為何如此曲解我?”
德妃額角猛地跳了跳。
這小賤人把馬屁拍的這麽滴水不漏,要是她再說下去,反而成了她不尊重太後,說太後昏庸!
淑妃溫柔的道:“德妃並無此意,清妃不必這般咄咄逼人。不過下令杖打白霜的確實是太後,所以德妃才會覺得你不尊重太後。她性子衝,你多擔待些。”
這話看似是在替德妃解釋,甚至貶低了德妃,實則卻句句諷刺夏清淺!
夏清淺心底冷笑,這女人果真是茶藝界的代表,說起話來這麽婊裏婊氣。
也就那狗皇帝會相信她的鬼話!
想到這裏,她諷刺的看了一眼那個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的男人。
蕭墨寒對上她意有所指的目光,眼皮猛地跳了兩下。
剛好開口,卻聽她幽幽的道:“淑妃娘娘這話就不對了,我位份低微又不懂規矩,怎麽敢擔待德妃娘娘呢?應該是我性子衝,望各位娘娘多擔待才是啊。”
她這話說的婉轉溫柔、語氣矯揉,活脫脫一個謙卑恭謹的柔弱妃嬪!
如果不是在場的眾人都見證了她剛才是如何一把甩開那侍衛的,或許還真要信了她這番說辭!
蕭墨寒閉上眼,氣笑了。
淑妃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了。
夏清淺目露嘲諷,挑釁的衝她挑了下眉。
不就是比婊麽,誰還不會呢?
她不做,不代表她做不好!
夏清淺淡淡的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太後,“太後娘娘,雖然目前的事實證明,是水果出了問題才導致多人中毒,可是您想一想——這是我冷宮裏送出的水果,若是有毒就一定會查到我頭上,我怎麽可能這麽蠢,用這麽低級的手段損人不利己,把自己陷於不義?”
甚至,她也不相信這是太後的手筆,因為太後根本不屑用這麽蠢的招數。
不過太後杖打白霜卻一定是故意的——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
太後若有似無的勾了下唇,“不是你,那又是誰?”
意味不明的一句話,立刻給了德妃底氣,搶在夏清淺之前道:“不錯,或許你就是利用了眾人這種心理,反其道而行之呢?”
頓了頓,“何況這手段也不低級——你以為銀針無法檢測出水果裏的毒,這一切就可以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隻是你沒料到太後娘娘如此英明睿智,拿畜生做了試驗,自然就試出了是你這水果有毒!”
夏清淺眼底劃過一絲精光,“那若是,其他東西也出了問題呢?”
德妃一愣,太後臉色微變。
蕭墨寒眯起眼睛,“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