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後(完)

入夜,月夕園中,昭儀宮內,段昭儀一襲水色輕紗端坐在鏡前,細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微微腫起的雙頰。

“如雪最惜臉了,朕該怎麽賞你呢?”看著鏡中的女子,言語間是一貫的溫柔。

“主人今日似乎心情甚佳。”段如雪轉身雙手攀上那結實的腰間。

“韻妃該把消息傳到相府了吧。”穆懿軒依舊看著鏡中的人影,溫柔地說到。

“已經差人去報了。您那冷宮皇後還真不好惹。”說著整個身體依偎過去,“主人,就賞如雪一晚吧。”

溫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目光,穆懿軒看這懷中的人,不言不語。

“如雪逾越了。”跟著穆懿軒那麽多年,段如雪怎麽會不知道主人的界限呢

“韻妃和相府的聯係,屬下都一一跟蹤,沒有遺漏,主人大可放心,隻是紀三公子那裏……”放開穆懿軒,收起所用嫵媚,段如雪恢複了一個密探該有的樣子。

“看好韻妃,紀文昊那不用你操心。”亦是恢複了原本的冰冷,說罷便離開。

看著桌上的膏藥,段如雪笑了,這樣,也許就夠了,對於那個溫柔又冰冷的男人,也許,這樣就足夠了。

而冷宮中,林鳶卻睡不著,躺在**,翻來覆去,還是想不明白。

穆懿軒今日明明是和自己同時到靜雪軒的,所有的戲他都在場,為何要等笑笑扇了麗妃兩巴掌才進來呢?自己很顯然是又被他利用了,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呢?總不可能就是要告訴整個後宮的人,她這個冷宮皇後還是不能惹的吧!

又是一個翻身,結果林鳶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穆懿軒正坐在案幾旁慢條斯理地倒茶。

“笑笑呢?!”林鳶第一反應。

“你似乎不像你的丫鬟那般期待我的到來。”穆懿軒玩味地看著林鳶的反應。

“皇上深夜造訪,有何貴幹?”林鳶瞥了他一眼,趕忙把外衣穿上。

“今日那詞寫給誰的啊?”難道她家鄉有相思之人?

“嗬嗬,那詞不是我寫的啦,是我家鄉那一位大文豪的名作,怎樣,寫得很好吧。”

“嗬嗬,不錯。”

“你不會就來問我這件事吧?”

穆懿軒自顧自地喝茶,不語。

“或者,臣妾一不小心傷了你那心肝寶貝,皇上該不是來算賬的吧。”林鳶在茶幾旁坐了下來。

“是。”穆懿軒一臉明亮的笑意。

“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多笑笑。”林鳶有點迷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你傻起來的樣子很可愛,就剛才那樣。”依舊是明亮的笑容。

“有話快說,有屁茅房放去。”什麽明亮笑容嘛,一不小心中了這大狐狸迷藥。

“紀若瑄可不像你這般粗俗。”他似乎很不喜歡她說這般說話。

“那又如何?”

“有點相府小姐的樣子。”

“還有嗎?”

“你今天蠻有皇後的樣子的。”

“還有嗎?”

“別跟紀文昊走那麽近。否則我會限製你出宮。”

“還有嗎?”

“喝杯茶。”穆懿軒替林鳶倒了一杯茶。

“還有嗎”林鳶將那杯茶一飲而盡,繼續問到。

“過些日子祭酒嶺圍獵,你一起去。”

“圍獵?”終於換了台詞。

“皇家的秋季圍獵,在城南祭酒嶺。”

“你又再謀劃著什麽?”林鳶才不相信穆懿軒會平凡無故要她一起去打獵。

“這次圍獵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參加,皇後和四妃均要出席。”穆懿軒給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

“今天才向後宮宣布本宮的地位,怎麽,這麽迫不及待就告知文武百官我這冷宮皇後得寵了啊?”林鳶終於想明白了穆懿軒的目的,先前入冷宮是威,現在得寵是恩,又一次的恩威並加,難道紀博又有什麽行動了。許久沒見到紀文昊了,她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你不是說你的家鄉是一片草原嗎,我隻是單純想帶你去騎騎馬,你若覺得複雜,那隻能作罷了。”穆懿軒一副被誤解的樣子。

“單純!”林鳶很想揭下穆懿軒臉上那副溫和的麵具,“那你今日也是單純地在麗妃門口站了半個時辰嗎?”

“不是”原來,林鳶看到他了。

“那……”還沒說完,林鳶便暈了過去。

“笨女人,讓你喝藥那麽難,讓你和茶你就喝啊,我要不要把那藥換成茶呢?”

穆懿軒輕撫了撫林鳶那微微紅潤的臉頰,一把將林鳶抱回**。

“單純……”腦海中盤旋著這兩個字,將頭埋於林鳶頸脖間,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了。他累了。

林鳶一覺醒來,隻覺頸脖間酸楚無比,記不起昨夜穆懿軒什麽時候走的,也記不起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小姐,小姐……”又是笑笑無比開心的聲音。

“你又怎麽了?”林鳶看著笑笑端了早膳進來。

“小姐,皇上今早走時,特別吩咐禦膳房送過來的。”笑笑放下早膳,過來幫林鳶更衣,依舊沒有發現林鳶此時的臉上有多難看,“小姐,現在宮裏上下都知道皇上還是寵著您的,看新月宮那邊還敢再嚼舌根!

“皇上人呢?”林鳶終於有了反應。

“上朝去了呀。”笑笑應答著把林鳶每日必喝的藥端了過來,“小姐,皇上又差人尋來了一味幹草藥加到藥裏了,小姐待會喝喝看,還苦不苦。”

林鳶端起那婉黑如墨汁的藥,這藥就上次被挾持以來,就一直飲用,一飲而盡,那苦味她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