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可避免的失憶

紀文昊是如夫人嫁進相府兩年後生的兒子,其實紀博終日忙於朝廷的事務,根本沒時間和精力管子女們的事,子女的教育大多交由如夫人來做,紀文昊受如夫人的偏袒,從小就心高氣傲,我行我素,從不把其他兄弟姐妹放在眼中,在府內因畏懼紀博有些事情還算有所收斂的,而在府外,紀文昊這三個字根本就是和百花樓的頭號紅牌的名字一樣響亮,可謂人人知曉,吃喝嫖他是樣樣精通,就差一樣賭了,而且不管是食物、酒還是女人,他都是十分講究,幾乎是可以說是一個鑒賞家了。

此外,紀文昊最愛的就是遊山玩水收集天下奇珍異寶,那匹赤兔馬便是他遊曆至西域,好不容易花了重金從一個劍客手裏買了過來的。可惜這馬不是被他瀟灑地騎回來的,而是牽回來的,因為這赤兔馬性子十分的烈,比紀文昊還不可一世,不管紀文昊用的是軟的還是硬的,它統統嗤之以鼻。後來相府裏幾乎是人人都試過了,全部無效,按照街頭那個算卦的老頭的話說,就是這些人都不是這赤兔的有緣人,所以要找個有緣人來馴服這匹馬。

紀若瑄那日正巧在花園裏碰上了如夫人和紀文昊母子議論著赤兔馬這一事,於是如夫人便讓紀若瑄也去試試那赤兔馬,一開始那赤兔竟安安分分地讓紀若瑄靠近,並跨上馬背,然而正當大家驚奇又驚喜的時候,赤兔馬瘋了似地向前狂奔,紀若瑄最後支撐不住硬生生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林鳶從小的內蒙古錫林郭勒草原長大,馬術自然是相當不錯,赤兔這品種當然也是知道的,又聽笑笑講述那赤兔馬如何如何,於是從內閣到前廳一路都在心裏盤算著起如何將這赤兔從紀文昊弄過來。

“我這妹子端著那麽大的架子,累了嗎,過來讓哥哥幫你捶捶背吧?”一個慵懶的聲音打破了林鳶的春秋大夢,她抬頭一看,隻見說話者修長的身子正大大方方地半倚著原本專屬於於她的躺椅上,嘴角掛著一絲的玩味的笑意,仿佛自己才是這屋子的主子。

林鳶想都不用想也可以猜得到這就是紀文昊了,唯一驚訝的是沒想到紀文昊那雙眼睛竟像極了如夫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的如水雙眸。

被紀文昊這麽一問,林鳶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不過很快就被笑意取代。演戲她可是很拿手的,隻是平時不願意為之而已,今天心情愉悅,不和這位相府裏的小霸王過過招怎麽對得起外頭那麽明媚的陽光呢。

林鳶笑著走到紀文昊背後為他捶起背來,邊捶邊說道:“三哥哥你這可就錯了,小妹的架子不大,隻是福氣大了點而已,先前能被赤兔馬甩下來,已是很大的福氣了,現在三哥哥又屈尊降貴來到寒舍看望小妹,這麽大的福氣小妹我真怕沒法消受啊。”

紀文昊眉頭微微向上挑,也不說話就等著林鳶把戲繼續唱下去。笑笑在一旁聽得口又O了。

林鳶繞到紀文昊身前,蹲了下了,溫柔地幫紀文昊捶著腿,繼續說道:“我這屋子這麽偏遠,大哥一路過來定是幸苦了,還是小妹幫你捶捶吧。”

“難得若瑄妹妹這麽體貼,那就麻煩妹妹了。”紀文昊笑道。

“哥哥若是覺得小妹的手藝不錯,那下次若是再牽著馬回來,可要立馬到妹妹這裏來讓妹妹我幫你捶捶腿哦,這麽美的腿走那麽遠的路要是長了肌肉可是就要掉價的。”林鳶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也依舊不緊不慢地捶打著。

紀文昊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林鳶,林鳶抵著頭,自動忽視了頭頂陰冷的氣流,繼續說到:“對了,府裏謠傳爹爹為這次赤兔馬的事罰哥哥你三年不許踏出焱城半步,爹爹那麽疼你怎麽會罰你呢?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三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查查。”

不提這件事,紀文昊還可以隱忍著,一提到禁足焱城這件事他就火大,起身狠狠捏住林鳶的下巴說到:“我是給爹一個麵子才來看看你,你這丫頭片子別太不知好歹。”說罷直接把林鳶推到一旁去。笑笑正要上去扶,卻被紀文昊一記冷眼攔了下來。

林鳶見怒火被成功點燃,開心得直接留下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無比無辜而又無比哀怨地看著紀文昊說到:“三哥哥你可真不小心,妹妹我在**躺了好幾日,好不容易能下床了,被你著輕輕一推,看是又要躺回去了。也不知道爹爹這次還能不能請到寒大夫來了。”說完整個人就全躺地上了。

“你敢威脅我!”紀文昊可不是傻子。

“可我已經威脅了你了。”林鳶站了起來,抹了抹臉,對著紀文昊笑得特別燦爛,一臉無害。

紀文昊這才發現中了她的道,父親心裏其實是很在意眼前這丫頭的,萬一她真去告了狀,再萬一父親怒氣再生又罰他三年,那可就是要了他的命的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不和小丫頭計較,大丈夫不和女鬥……紀文昊本不是什麽大丈夫,可是這些偉大的哲理卻在這時對他產生了效用,於是他很幹脆大方地說到:“你想怎樣,說吧。”

林鳶此時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不用那麽緊張嘛,我隻是悶地慌,隻是想要你那匹赤兔玩玩,和,隻是想你以後出去玩順便帶上我,而已。”

紀文昊一聽,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堅決地說到:“那匹賤馬可以給你,要玩自己玩去,我可不想帶個累贅在身邊!”

林鳶聽到“累贅”二字,很是不爽,“好,累贅現在就躺**去,再也不起來了。”說罷就往裏間走。

紀文昊頭頂的烏雲越聚越多,他在即將被悶死的時候,很不情願地說了三個字“我答應。”話音還沒落,人就不見了。

笑笑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鳶,林鳶則哼著小曲進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