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待煙霧散盡,哪裏還有那刺客的影子。。眾人皆驚,遭了,中計了。

雪顏在扔出那煙霧彈之際,刀鋒一偏。手瞬時收回。她沒有刺傷他。

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一刀是必然要刺下的。屆時好讓這場麵大亂,如此她逃跑的幾率也會多些。可是她沒有!她失了這先機。

有人在她躍出屋頂的時候追了上來,雪顏辨不清這人是誰,卻能感覺的出必定是個中高手。眉峰一皺,手中的利刃朝身後射去。

那人身子一偏,躲過了那支飛來的匕首。雪顏足尖一點,趁機沒入一座院內。那人追上。

皓月凝輝,皇宮內到處呈現在一片橘光之中,沒有人會睡得著。今夜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夜......

蘭嫻宮內傳出了打鬥之聲,原來她無意間闖入的是蘭妃的宮殿。雪紛揚了整個院落,兩個蒙麵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雪顏踢出一腳,那人用手擋下,動作絲毫不怠。雪顏微眯了眼眸,眼睛劃過那人掌上粗糲的繭子。“你是誰?”

那人冷然一笑。“少廢話,我今日就是來取你性命的。”聲音頗為陰冷,似乎曾經在哪聽過。

雪顏皺眉,這人為何要殺她?而且他(她)定然知道自己是誰,不然不會這麽冒然和她交手。

她和那人交手數下,竟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但她剛才無意中看到他(她)用手站住她的腳的時候那掌間的薄繭,可以判斷那必定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宮外她似乎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而且有誰會這麽吃飽沒事幹潛進宮來殺她?

從這一點她或許可以確認的是,這人必定是位宮女或者太監,而且不是一般的宮女太監。至少功夫不賴!

這宮中有哪位妃嬪身邊有功夫如此了得的宮女太監嗎?這宮中除了吳嬪是名將之後,懂得一些武功外,還有誰?當然,她自己不算。

那人掌風一掃,像是運足了內力,直向她襲來。雪顏胸口一痛,才感不對。一陣激氣湧上喉嚨,一口血“哇”地吐出。

尼瑪!她就知道會出事!

師傅老說,與人交手,即使技不如人也一定要全神貫注,全心全意,心裏隻要想著一個字——贏!

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他們的打鬥似乎引來了不少人,隻聽得有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快,刺客似乎在這裏麵,進去搜。”

那人凝了她一眼,出手極快,招招致命。

雪顏奮力抵擋,忽然腳步一晃,眼看那一掌就要朝她襲來。身上驟然一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摟住了她的腰身,飛身旋了出去。

雪顏微仰了頭,眉間一皺。又是一個黑衣人?這都怎麽回事?自己扮了一回,這下又冒出了兩個。一個是要殺她,另一個卻救了她。

“你又是誰?”胸口凝了一口血,強製忍住。13acV。

“先別說話,我送你回去。”聲音雖輕卻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定。是他嗎?但有些不敢確定!

身後那黑衣人跟著旋身飛出,想必也知道是遇上了高手。長劍抽出,直擊而來。沉道:“年輕人,我勸你少管閑事!”

年輕人?那人怎麽知道他是個年輕人?

嗯,他一身夜行衣,劍眉星目,而且身手矯健。聲音也是儒雅動聽。隨便叫一個人也能猜出是個年輕的主吧?

雪顏覺得好笑,她猜也是的。可是為何自己卻辨不出另外那黑衣人是老是幼、是男是女?嗯!是他(她)掩飾得太好,還是自己感官上出了問題?

那人抱著她一路飛奔了數十米遠不隻,忽然縱身一躍隱進了一處偏僻的叢林裏。“你先在這裏等著,別出聲!我去把那些人引開。”

見他要走,雪顏立即拉住了他的衣袖。煙散刺的讓。

那人皺眉。“怎麽了?”

“你......為什麽要回宮?”她麵露痛苦,剛才受了那敵人一掌,氣息有些紊弱。

他眉間一凝。卻道:“有人傳書給我,說你今晚可能會出事!”

“傳書?是誰?”

“十裏加急,飛鴿傳書。上麵沒有署名!”

“沒有署名?”難道是啟兒?或者是......大哥?他們又怎知道她會出事?頭有些亂!

見那人又要走,抓住他衣袖的手又緊了幾分。“你會平安回來的吧?”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抿著唇。“嗯。”

“湛,謝謝你!”

那人的身子明顯的一僵,意外地轉過身來。“你......”

她知道他會問她怎麽知道是他!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猜這人可能會是睿王,不從別的,單從這身姿。

其實睿王和龍天陵的身形很是相似,但是龍天陵不可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換上這衣服。他現在想必一定被一群女人糾纏住了吧?

剛才他雖然刻意掩飾的聲音,但總還是與睿王的聲音相像的。她故意一問他回宮的原因,他沒有否認不是嗎?

皇帝親派他駐守玉門關,如今回來不過是因為一封書信?

如果說若是有心人設計,故意以那麽一封匿名信想把他從玉門關引開,那後果可想而知。難道他沒有想過這很有可能是敵人想出的誘敵之策嗎?

眼睛有些模糊了。為什麽他總是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突然出現,救她於危難之間?

“那天,你問我若是有一日我脫離了這皇宮是否願意和你一起白首天涯。我想,我......如果沒有......”

她想說,如果沒有國師的那句預言。那句“一國之母降臨之兆”的預言。或許她會......答應!

可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她曾經嚐試過逃過,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原因不為別的,隻因放不下。

手被人輕輕拉開,雪顏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隻見他轉了身。隻說了一句“你...在這裏等我。”便縱身躍了出去。

雪顏凝著那抹淡影,凝在胸口的那股腥甜終於奪喉,吐灑而出,盡染了覆在臉上的麵紗。她閉了閉眸,用僅餘的力氣將自己身上的那身夜行衣退下。擦了擦臉嘴角的血,極力走了出去。

黑衣男子身形一掠,足尖踏過叢林,從一行人頭頂上飛掠而過。眾人隻聽頭頂傳來“嗖”地一聲,抬頭卻不見了人。卻是極霸道的輕功。

有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氣,這皇宮裏麵會輕功的人不多。當中除了睿王的輕功最數上乘,還有一個就是當今天子龍天陵。

不及多想,又一道黑影掠過,卻是隨著剛才那道人影追去。

為首的一名衛兵道:“快,刺客在那邊。”接著一行人便朝著那兩個人的方向追去。

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飛出了數十米,忽然在一處河邊停住,轉身!

睿王?身後追來的人冷然地笑了笑道:“王爺好輕功!隻是不知這邊關告急,王爺竟能拋得下?都說自古紅顏多禍水,說的一點都不錯!”

男子嘴角微撇,凝立岸邊,一身黑衣,衣袂勁透,染了風霜。唯有那眸中,深冷一片,幽暗無波。

那人被他眸中的氣勢所震懾。這一刻,他(她)忽然有些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就是睿王。

若是,要麽他不是在扮豬吃老虎,就是真的甘願守候在那人身邊。若不是,那他,又是誰?那人眯了眼眸,眸中盡是犀利。“我想,以王爺的才華和氣度,怎麽甘願為別人俯首稱臣?”這一句,一半是試探,一半是譏諷。

“本王也很想知道太後為何要殺那人,而且招招致於死地!”他眸中含著的鋒銳冷厲,竟是攝人的殺氣。

她的身子明顯一震,他竟然猜出了是她?在她的印象中睿王一向溫文有禮的一個人,如今卻敢直指她的錯處?“你到底是誰?”

“太後那麽既然那麽想知道,朕豈有不露臉的道理。”如玉修長的手抬起,麵巾摘落,竟是一張與睿王有三分酷似的臉。眉宇清雋,麵容俊美,卻淩厲非常。

“怎麽是你?”佟太後一驚,那皇帝不是明明?她親眼所見皇帝被一群妃子所圍,加上太皇太後在那,他又是如何脫身的?

龍天陵嘴角微勾。“抱歉,讓您失望了。朕找了個理由,讓別人替了朕!”

“那你剛剛為何不否認自己是睿王?”她驚震!

“朕不否認並不等於承認,母後,那是你自以為的,不是?十裏加急,飛鴿傳書?想必母後會比我這個兒子更清楚!隻可惜,那信早已被朕截下!”他鳳眸深沉,嘴角卻彎起一抹邪肆。

“你......好!原來你早就知道!嗬......想不到我佟芙竟然會栽在你一個毛頭小子手裏。”

龍天陵冷然地凝著她。卻見有侍衛朝著他們這邊趕來,龍天陵凝立不動。

佟太後心中悲嗆,卻道:“皇帝,哀家沒有盡早把你從那個位置拉下來,是哀家的錯,哀家更恨的是沒有在你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將你掐死!”

身後趕來的人個個麵上一驚,再不敢上前一步!什麽?這兩個黑衣人,一個竟然是太後?另外一個居然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