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重新蒙上被子的那一瞬間,徹夜也和剛才的尉勉一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再次撐坐了起來。
她該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
這個想法瞬間像是五雷轟頂一般,劈頭蓋臉就砸在了徹夜的腦袋上。
剛才一直想著自己說錯了話會怎樣怎樣,而現在徹夜才是真真正正的有閑工夫來正視她自己的事情。
徹夜驚詫得下意識長大了嘴,在用手捂住了嘴巴,滿臉都寫著不敢置信。
的確,徹夜剛才跟尉勉說了她同學一年生理期才來兩三次的事情,這也的確是事實,她曾經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人。
但重點是,她雖然見過,可這樣的事情卻從來沒有發生在過她身上。
她的身體從小就不好,生理期一向都不準,但是最不濟,她的生理期時間也隻有半個月的差池,哪裏會有三個月這麽嚴重?!
就算她和尉勉結婚之前生理期剛完,但隨便怎麽算,現在也多出了二十多天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所以……
而且她今天連續好幾次都產生了反胃的感覺,難道這真的是因為她坐車坐太久暈車了嗎?
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徹夜又想到了一件最關鍵的事情。
從墓地的山頂上下來的時候,她很明顯感覺到小腹傳來了一陣很猛烈的刺痛,就連她在上了車之後也是過了很久,那股痛勁頭兒才緩過來。
當時徹夜想當然的就以為是她跑得太急,就像上學的時候考試完長跑時候的那種感覺。
可是現在把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聯係在一起,徹夜竟然很驚詫的發現,似乎當時她小腹傳來的那陣刺痛感和跑長跑時候的感覺並不像……
此時的徹夜,從最開始隻用單手捂住嘴巴表示驚詫,已經變得雙手都捂在了嘴上。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現在她的肚子裏真的有一個孩子,情況會變成什麽樣。
為什麽這個孩子就不能晚點來,為什麽它就不能等到她把初夏說的事情全都解決了之後再來?
如果初夏能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這自然是好的。可萬一初夏使的詐讓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如果最後留在這個家裏的不是她,而是初夏,那她該怎麽辦?
她肚子裏這個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徹夜在原地坐了很久,哪裏還有什麽睡意?就算睡不著她也想再躺會兒,然後明天出去買一個早早孕的測試條來先測測,好讓自己的心裏先有個底。
另一邊,因為尉勉剛把牛奶拿進徹夜的房間就看到徹夜醒了過來,所以他也沒有來得及把房間門關上就端著牛奶坐到了徹夜身邊。
而住在對麵的初夏本來是無心偷聽徹夜和尉勉的對話的,但卻從兩人聲音稍微變大的那一刻起,將兩人吵架的全過程都聽進了耳中。
懷孕?!
初夏怎麽也沒有想到,尉勉和徹夜這次吵架的內容竟然和懷孕有關。她這才意識到好像在她的計劃裏還從來沒有意識到過徹夜懷孕的問題,要是徹夜真的懷孕了,她還真沒有什麽“應急方案”能救場呢。
不過,從徹夜的態度初夏不難看出,徹夜似乎根本就沒有懷孕,所謂懷孕,也隻是尉勉想象出來的事情,加之最後兩個人吵得不歡而散,初夏其實那個時候是躲在房間裏偷笑的。
就算是現在和徹夜處於完全對立的關係,說實話,初夏也挺“同情”徹夜的,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徹夜竟然會在一氣之下說出那麽傷人的一句話。
初夏也看得出來,尉勉在遇到徹夜之後,脾氣著實是收斂了不少,她也能看的出來,尉勉確實是愛徹夜已經愛到骨子裏了,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還隻是單純的發發火就算了。
要是換做以前的尉勉,恐怕此時此刻一片狼藉的,就不止是徹夜房間地上那一堆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不過正好,初夏真覺得上天這是在為了能讓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特意幫她製造的一個絕佳的機會。下午的時候她還愁著不知道該怎麽製造和尉勉“偶遇”的戲份, 現在看來哪裏還需要“偶遇”啊。
初夏聞聲跑出去,剛一走上樓梯就看到了正氣鼓鼓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喝酒的尉勉。她眯了眯眼,走下樓梯。
“尉勉,你和徹夜剛才 怎麽了?怎麽吵得那麽厲害?”
尉勉見初夏走了過來,先是很無奈的皺了皺眉,然後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就幹掉了大半杯紅酒。
“沒事。你在家裏這麽久不會不知道,我和徹夜吵架這種事完全就是家常便飯,很多時候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她就和我吵起來了。”
“其實吧……因為你們剛才聲音挺大的,我也基本上聽到了一點大概,說實話,我也覺得徹夜這麽說有點過分了。”
“是吧?!不隻是我覺得過分是吧?!”情緒再次被初夏勾起來,尉勉又開始有些激動,“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沒心沒肺到哪種程度了,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下午的時候她壞當著沐彥的麵,親口說她是愛我的,現在又說這樣的話,這算是哪門子的愛?!”
“尉勉你先別激動啊……你……你不是也說了麽,徹夜下午喝了太多酒,興許她也是酒還沒有醒,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什麽叫‘酒還沒有醒’?酒還沒有醒她就能肆無忌憚的說這種話嗎?我看她就是清醒很,就是故意說這種話來刺激我!這就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尉勉”,初夏有些暗喜的挑了挑每,不過並沒有被尉勉發現,然後裝出一副很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可是尉勉……剛才聽你這麽一說,徹夜該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
“這我哪裏知道?我總共才和她認識三個月,她以前的生活習性是怎樣的我也不知道,現在她一口咬定她沒有懷孕,我哪裏知道是真是假?”
“那你準備怎麽辦?”初夏試探性的問。
“還能怎麽辦?不管徹夜她是不是懷孕了,我明天都要帶她去醫院檢查,如果她真的是懷孕了,就算她有千萬個不願意,我也一定會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如果她沒有懷孕……”說到這裏,尉勉突然暗了暗眸子,遲疑了好半晌才說,“如果她真的沒有懷孕,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再說吧……以後再說……”
尉勉的話不禁讓初夏的心裏產生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就像尉勉說的,如果徹夜一旦被查出來懷孕,尉勉一定會讓徹夜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到時候就算徹夜有千萬個不願意不配合,未免也會因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把徹夜捧在手心,一切都不會再跟她計較。
那麽到了那個時候,哪裏還輪得上她初夏說話的份兒?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她再怎麽使出苦肉計,尉勉哪裏又會把心思放到她的身上?
越這麽想著初夏越覺得她的計劃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本來她還覺得可以醞釀一晚上,等到明天再爆發,不過現在看來,她必須得要趕在初夏被查出懷孕之前就要下手。
於是,初夏在尉勉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把揣在她褲子兜裏的那張單子小心翼翼的抽出來,隻讓紙張的一個角鬆鬆垮垮的放在她的兜裏。
初夏故意將身子往沙發邊緣挪了挪,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之後,說,“看你一個人喝酒挺淒涼的,正好我也好久都沒有喝過酒了,你等著,我去拿個杯子陪你喝。”
隻見初夏一邊說一邊起身,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間,揣在她褲子兜裏的那張紙正好在她的安排下“偶然”的飛了出來,再滑落到了地上。
尉勉眼睜睜的看著那張紙落到地上,然後再緩慢的將那張紙從地上撿了起來,一邊似有似無的看著單子上的內容,一邊叫著初夏。
“初夏你等等!你有東西掉出來了。”
初夏很緩慢的停住腳步,再很緩慢的轉過身來,在確認自己已經給了尉勉足夠的時間看完單子上的重要內容,她這才裝作很驚慌的樣子衝到尉勉麵前把單子搶了過來。
“初夏你……你懷孕了?!”尉勉死死盯著那張已經被初夏搶走的單子說。
“沒……沒有!你看錯了!我……我怎麽可能會懷孕?!”
“還說沒有?!”尉勉再次將單子搶了過去,指著單子最顯眼的地方對初夏說,“已經將近兩個月了?誰的?沐丞的?”
初夏見事情的發展節奏還挺好,支支吾吾的說,“好吧,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是!我懷孕了。這幾天你一直看到我很忙的樣子,我也不是去找工作了,而是我感覺到不舒服去檢查身體。一查就查出我居然懷孕了。”
“那沐丞知道這件事情嗎?”
“當然不知道!我又怎麽可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孩子是沐丞的,你不告訴他是不想讓他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