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有,我當然有……”
從尉勉的聲音裏麵,沐彥聽到了很多無奈的成分,但此時的沐彥除了能順著初夏的話說,還能做什麽呢?
而初夏在看到氣氛已經被渲染得恰到其份的時候,總算是說出了那句她之前鋪墊了那麽久一直想要說的那句話。
“不!尉勉!你根本沒有辦法考慮我的感受。我是個女人,任何一個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的一生都是不完整的。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可以一輩子不結婚,但是卻絕對不可以一輩子不生孩子,那樣的話,又怎麽能配得上被叫做‘女人’呢?
本來我還以為等我的傷養好了之後,我的生活就能恢複到以前的平靜。就算我已經失去了孩子,但我還那麽年輕,我以後的機會還多著呢。我還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一切全都破滅了。”
說到這裏,初夏突然停頓了一下,在幾度哽咽之後,她繼續開口,“你說尉勉,我當時為什麽要救你,為什麽要救你啊?!我為了你失去了我的孩子,還失去了做女人的權利,你說啊!你說我為什麽要救你啊?!”
初夏這句話說出來雖然聽起來好像會讓人感覺不太舒服,搞得她好像對於救尉勉這件事有多麽後悔一樣,但卻在不經意間起到了一個特別好的效果。
從尉勉的角度上來看,既然初夏當時能那麽奮不顧身的救他,就說明她在救他的時候沒有一丁點後悔的心情。雖然她現在口口聲聲說後悔,但她這句後悔在尉勉心裏造成的不舒服的感覺遠遠抵不上她當時救尉勉的時候帶給尉勉的震撼。
所以,尉勉很自然的就會以為,初夏絕對是因為自己不能生孩子這件事已經到了完全絕望的地步了,所以才會在慌亂中說出這樣的話。
而這也讓尉勉心裏對初夏的愧疚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
在這種時候,尉勉還能說什麽呢?就算他心裏還有很多很多別的想法,但那僅存的理智還是告訴他,對於初夏,他必須得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承擔下來。
於是,在初夏話畢之後的好幾秒後,尉勉總算是啞著他那已經沙啞到幹癟的聲音,很艱難的開口。
“初夏,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有辦法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所以……從今天起,你就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我想你承諾,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一輩子對你好。等你……”尉勉哽咽,“等你出院那天,我們就去領證結婚,這幾天我會趕緊把我和徹夜的事情處理好,不會再讓你有任何的顧忌。”
“不要!我不要!尉勉我不要你因為同情我而說這些話!我也不要你因為對我愧疚才要和我結婚!我不要!我不要!”
“不!初夏你相信我,我現在這絕對不是在同情你,而是真心想要照顧你,我心甘情願的把我的後半輩子都交給你。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那我隻能認為你是因為嫌棄我結過婚,所以才不願意嫁給我的,是嗎?”
“不是!”初夏一口否決,“當然不是!”
畢竟是在演戲,而不是真實的。初夏演這場戲的目的本來就是希望能從尉勉口中套出結婚這些話,而不是當尉勉說出這些話之後,她還要扭扭捏捏的推辭好半天。
初夏其實看得出,尉勉並不是真正心甘情願說這些話的,如果因為她反反複複的推辭,把尉勉那本來就不堅定的決心給推走了,等到尉勉因為後悔而收回那些話的時候,恐怕真正該後悔的人就是初夏了。
於是,她也是見好就收,情緒逐漸平穩了下來,開始有點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的意味。
“那……可是我永遠都不能生孩子了……就算嫁給你你也不會幸福的……”
“怎麽會?我們會很幸福的,就算沒有孩子我們也會幸福的。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喜歡孩子,生個孩子養起來也是挺麻煩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話,等以後我們的年齡稍微大一點之後,再去孤兒院裏領養一個,不也是能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疼的嗎?”
說到這裏,尉勉很真切的聽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的聲音。
他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孩子?他不但喜歡孩子,更喜歡自己和徹夜生的孩子。現在想想,如果那天的時候不是因為他提到了關於孩子的問題和徹夜吵起來了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和徹夜還好好的呢。
隻不過,尉勉想得太天真太簡單了一點。他哪裏知道,就算那天他沒有和徹夜吵架,但初夏的計劃早已經迫在眉睫,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可是你真的不介意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嗎?”初夏繼續試探性的問。
“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再說了,如果你會介意的話,現在的醫學又那麽發達,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那……”
“好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初夏並不說話,隻是很嬌羞的靠進了尉勉的懷裏,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她心想,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受到了這麽多傷害,但好在一切都沒有白費,總算是將尉勉“收入囊中”了。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養身體,趕緊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之後,能早點讓尉勉兌現他和她結婚的諾言。
到了那個時候,她可就是真正的贏家了。什麽徹夜不徹夜的,全都不在話下。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之後尉勉很不湊巧的知道了真相,可是那又怎樣,那時候他們已經結婚了,她和尉勉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她哪裏會像徹夜那樣那麽輕易就把自己的位置交出來?、
隻要她當上了尉勉的太太,當上了暮光集團的總裁夫人,那她可就得好好的把自己這個位置給坐穩嘍。
不過,初夏的這些憧憬完全都還隻是停留在她想象的位置,還沒有完全被實現之前,她卻提前聽到了一陣來自“命運”的拍手聲。
循著聲音,尉勉和初夏以及王醫生同時轉過身去,卻看到沐彥一副不屑的表情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並且還拍著手,像是鼓掌一樣,推門而入。
啪啪啪!
“真是精彩啊!這麽精彩的一場戲沒有被徹夜看見,還真是她的損失啊!不過全程我都給你們錄了音,待會兒就拿回去放給徹夜聽,看她會不會被你們這出‘喜劇’給笑得前仰後合的!”
“尉勉你搞什麽?!誰讓你來初夏病房的?!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尉勉開口吼了沐彥一聲。
“尉勉!這不是你管轄範圍的病區!你趕快給我離開!”見狀,王醫生也拿出自己逼沐彥高出一個級別的“領導”身份來想要壓著沐彥。
但此時,房間裏最慌亂最手足無措的,當屬初夏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沐彥突然出現還說著這些陰陽怪氣的話究竟是因為什麽,但本來就是在演戲的她聽到沐彥這麽一說,瞬間就有種被戳穿的感覺。
於是,在慌亂中,初夏也加入到了“驅趕”沐彥的行列中。
“沐彥你把嘴巴放幹淨點!什麽演戲不演戲的!這裏是我的病房,不是你放肆撒野的地方!你要是真心疼徹夜口口聲聲都叫著徹夜的名字,那你自己回家疼她去!別在這兒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嗬!趕我走?!還莫名其妙?!什麽叫莫名其妙?我告訴你初夏,這房間裏所有人都有資格說莫名其妙,就特麽你沒有資格!”
“還不給我滾!沐彥你特麽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叫人來撕爛你的嘴!我警告你!在我還沒有請保安來拖你出去之前,你特麽最好識趣一點!自己給我滾!”尉勉衝沐彥發火。
“誒——尉勉你這麽說可就沒有意思了,好歹你現在還是徹夜的丈夫,在關係上,我還得叫你一聲‘姐夫’,看著你和徹夜現在這麽僵的關係,我本來還想著待會兒在徹夜麵前幫你說幾句好話,不過現在啊,你可算是惹到我了,想讓我幫你說好話,門兒都沒有!”
“你特麽趕緊給我滾!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我不需要你幫我說好話!你回去告訴徹夜,別特麽再跟我做這些無謂的掙紮,你也別叫我什麽‘姐夫’,我馬上就要和徹夜離婚,和初夏結婚,你那聲‘姐夫’,我可受不起。”
“行!受不起最好!反正我還真沒興趣這麽叫你!”
見沐彥如此自信的樣子,初夏心裏突然產生一陣不太好的預感。直覺告訴她,沐彥並不像隻是因為替徹夜打抱不平所以想要來溜嘴皮子的,初夏總覺得沐彥像是知道些什麽。
盡管初夏更願意相信沐彥就算真的知道些什麽,但也不會達到足以讓尉勉相信的程度,但為了不夜長夢多,她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要是再節外生枝的話,那可太冤枉了、
於是,初夏再次開口,比任何人都更激動的想要把沐彥從自己的房間裏趕出去。
“沐彥你怎麽那麽不識趣!還不快走!你要是再不滾的話,我可叫尉勉來用拳頭請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