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流暢的說完了這句話後,那個叫齊遠的男人就這麽頭也不回的小跑著消失在了徹夜的視線中。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從剛出現到他離開,都給了徹夜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她又說不上那具體是一種什麽感覺。
不過那個人真挺奇怪的,雖然徹夜一點都不想和這種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熱有什麽瓜葛,更不會把電話號碼給他,但那個人明明想搭訕但卻不要電話號碼的舉動著實讓徹夜不太想的明白。
懶得再去想那個無關緊要的人,徹夜小心翼翼的從巷子口的正中央挪到巷子的牆壁旁邊,試探性的把頭伸出去,朝剛才她跑過來的方向望了望。
除了剛才那陣傳入她耳中的熟悉的嘶吼聲,等到徹夜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再見到了。
或許尉勉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剛才看到的那個淺藍色的影子哪裏是幻覺或者是什麽濃妝豔抹的女人啊,明明就是她徹夜!
本來下午的時候徹夜和卿顏出去吃了飯再逛街,剛才卿顏正在開車送她回去。隻不過在等紅燈的時候卿顏埋下頭去撿車廂裏的東西,抬起頭不小心就把額頭磕了一下,磨破了一點皮。
卿顏無所謂的說沒關係,但徹夜哪忍心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臉上留下疤痕之類的,剛好她又看到街邊有一家便利店,於是徹夜便讓卿顏把車停到路邊,讓她下車去買幾張創口貼。
就在徹夜在便利店裏拿起創口貼準備付錢的時候,她和整個便利店裏的人全都聽到外麵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汽車開上人行道上的聲音。
剛好徹夜也結好了帳,準備離開便利店,順便看看外麵的情況時,她竟然發現那個衝上人行道上的車正是尉勉的車。
那輛車,徹夜簡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並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的徹夜,下意識就往便利店裏一躲。
剛開始徹夜以為尉勉的車是出了什麽故障,或者是他的身體突然出現了什麽情況才會這樣的,她當然不放心,隻是露出半個腦袋往外麵探著情況。
誰知,汽車剛一停穩,徹夜便看到尉勉立刻從車上走了下來,並且還朝她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徹夜腦袋裏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尉勉該不會是看到她了,所以是跑過來找她的吧!
在那一瞬間,徹夜完全來不及思考,隻是憑著自己的本能,看到便利店有一個小小的後門,便立馬從後門衝了出去。
徹夜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說實話,徹夜也是發瘋似的想要見到尉勉,但她心裏卻有一抹怯懦,又不敢見到尉勉。所以在她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見尉勉之前,徹夜直接就跑到拐角處的一個小巷子裏麵,準備去躲一會兒,順便讓自己的已經波濤洶湧的心靜下來,然後再去考慮要不要見他。
可徹夜哪裏能想到,她這一溜煙的衝過去,正巧和一個從箱子裏出來並且正常行走著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明明是她自己撞過去的,但卻由於那個人是個男人,而且身體好像還很結實的感覺,撞到之後那個男人一點事都沒有,倒是她,不僅被撞到了地上去,膝蓋上了被磨破了皮。
而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那個自我介紹叫齊遠的男人。
因為撞到了一起去,徹夜難免就和那個齊遠多說了兩句話,等到齊遠離開的時候,徹夜卻發現,剛才還聽到尉勉聲音的街道上,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聲音。
其實在剛跑進小巷子的時候,徹夜似乎就已經想好了,既然是偶遇,那出去和尉勉見一麵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但他們卻在這兩三分鍾的時間裏就錯過了。
徹夜有些沮喪的從巷子裏走出來,眼神東張西望的打量著四周,似乎還幻想著尉勉有可能還在附近的可能。
順著自己來時的路,徹夜重新走進便利店,再從便利店的正門離開,卻發現,剛才衝上人行道的那輛車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來,尉勉果然是已經走了。
徹夜緩緩的走過去,走到剛才汽車衝上人行道的那個地方站了好一會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直到卿顏一個電話打過來,這才讓她從剛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小跑著回到了卿顏的車上,麵對卿顏詢問她為什麽去了那麽久的問題,徹夜也隻是用便利店結賬排隊的人太多這個理由便胡亂搪塞了過去。
有的時候有的人會覺得,在茫茫人海中,兩個心係對方的人能偶遇,是一件特別有緣分的事情,但現在看來,就算是偶遇,很有可能也會從緣分變成有緣無分。
徹夜和尉勉兩個人都坐在各自回家的車裏,心情卻是同樣的低落。
直到現在,尉勉的頭依舊暈乎乎的,他根本不能確定剛才他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徹夜。但或許,他在離開之前隻需要隨口向便利店裏的人問一句,他就不會和徹夜錯過了。
畢竟,在這城市裏,大部分人都認識徹夜。
而此時的徹夜卻不停的因為自己剛才的哪一點猶豫而懊惱。如果在看到尉勉的那一刻,她能多一點點的勇氣,能少一點點的猶豫,也許,他們兩人要想見上一麵,也並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
尉勉開著車,剛離開便利店沒多遠,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尉勉抬眼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心情稍微好了一點,立刻用藍牙耳機接起來電話。
“喂?用這個號碼打給我,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尉勉的語氣裏洋溢著一抹久違了的愉悅。
“你說呢?”電話那頭的人略顯傲嬌的回答。
“真回來了啊?說吧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老地方。”
“行,我離那兒也不遠,馬上過來。”
心情愉悅的掛掉對方的電話,尉勉看著手機屏幕上那通來電的主人的名字,總算是能讓他已經陰霾了這麽久的心情,變得稍微有了點光亮。
而那個名字不是別的,正是剛才在向徹夜做自我介紹的那個人——齊遠。
齊遠,尉勉的哥哥在去世之前最好的朋友,是尉勉的哥哥初中以及大學的同學。因為齊遠和尉勉的哥哥關係特別好,加之尉勉又是個男生,所以很多時候尉勉的哥哥和齊遠有什麽聚會之類的,都會帶上尉勉一起。
齊遠的母親是一名大學裏的中文老師,但父親上也是個生意人,所以和尉勉以及尉勉的哥哥會有特別多的共同語言。
剛開始和齊遠認識的時候,齊遠和尉勉的哥哥都在上初中,而尉勉還在上小學。那時候還小,尉勉隻知道和他們一起玩兒,也沒有太深刻的感觸。
但是當大家的年齡越來越大了之後,因為家世的原因,尉勉身邊並沒有什麽特別值得信任的朋友,但齊遠和他哥哥出去玩的時候同樣也會叫上他一起。
雖然齊遠的年齡大了自己好幾歲,但尉勉和齊遠的相處模式也慢慢變得更像朋友,更像兄弟,而並不僅僅隻是一個兒時的玩伴。
特別是在尉勉的爸爸和哥哥去世了之後,齊遠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尉勉也失去了自己最親的哥哥。在那段時間裏,尉勉和齊遠的心裏都很難受,但他們兩人的兄弟情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深。
通過尉勉的哥哥去世這幾年時間的相處,在齊遠的心裏,尉勉似乎慢慢開始取代他哥哥的位置,成為了齊遠最好的兄弟。而同時,尉勉也很樂意自己能帶著哥哥的那一份友誼,和齊遠成為最好的兄弟。
在大學畢業了之後,齊遠並沒有往繼承家業那個方向發展,而是繼續深造他從小就特別喜歡的文字方麵的學士學位。
三年前,研究生畢業的齊遠拿到了國外特別有名的一個文字方麵的博士錄取通知書。一方麵,齊遠喜歡的東西和自己母親的職業修養有很大相似之處,另一方麵,齊遠還有一個在生意場上特別能幹的妹妹,所以齊遠一家對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特別的支持。
三年前,齊遠去了國外,在這三年中,他經常會和尉勉聯係,也回來過幾次,但現在能聽到齊遠畢業回國的消息,尉勉還是格外的高興。
那種高興就好像是在迎接自己的哥哥回國一樣。
花了不到二十分鍾的車程來到了齊遠口中那個“老地方”,這是暮光集團旗下的酒吧,同時也是尉勉和齊遠一起尉勉的哥哥以前每次聚會都會來的地方。
剛一進門,尉勉就看到了坐在一個並不顯眼的位子上的齊遠。
說起尉勉過了二十分鍾才到這裏,其實齊遠也沒有早到多久,他也是剛才在便利店外給尉勉打了電話之後才來的這裏。
隻是讓齊遠沒有想到的是,他回國之後除了父母和親人外,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徹夜!而讓齊遠更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回國前的一周竟然翻牆從國內的網站上看到了徹夜和尉勉那鋪天蓋地的新聞。
他不在國內的這三年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為什麽徹夜會認識尉勉?而且還離婚又結婚?那新聞上寫的又全都是真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