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在快四十歲了,當人已經到了這樣的年齡了,真的沒有力氣再漂泊,更沒有勇氣一個人去麵對將來的生活。

齊遠承認,他對徹夜的這種感覺,至今為止他都不能很純粹的把它認為是“愛”,或許裏麵還有很多別的成分,所以,如果不是因為徹夜在尉勉身上經曆了那麽多,齊遠或許真的這輩子都沒有勇氣站在徹夜麵前。

但是自從知道徹夜在這小半年裏經曆了那麽多,齊遠發現,好像自己對徹夜這將近二十年時間的關心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像是一個隱形的屏障,隻有他自己能看到,徹夜從來就沒有感受到過,而那些想要傷害徹夜的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被阻攔過。

那麽,他這樣的關心和保護,又有什麽作用呢?

齊遠自知,雖然自己有顯赫的家世,也有超高的學曆,但他卻是根本配不上徹夜的,就算徹夜離了婚,但她依然還是個二十五歲年輕貌美的好姑娘,而他齊遠呢,已經快人到中年了,又有什麽資格去揮霍徹夜這大好的青春呢?

如果說,現在在徹夜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愛她,能保護她,可以給她一切的人,齊遠絕對不會再出現,可是現在呢……

就算已經把自己否定得一文不值,但是齊遠還是想厚著臉皮試著闖進徹夜的生活,最起碼有一點齊遠還是很自信的,那就是,這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全心全意的想要去保護徹夜了。

隻要能讓徹夜不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就算被別人說成是老牛吃嫩草,就算這麽違背道德會折壽什麽的,他也無所謂了。

況且,在現在這個社會裏,隻要他自己能跨過心理的那道坎,在世人的眼裏,這才“僅僅”十三歲的年齡差,根本不會被別人放在眼裏的。

一邊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徹夜,一邊是當年那個六歲的小女孩兒,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人裏麵傷害一個的話,齊遠隻能選擇傷害尉勉。

雖然,尉勉是齊遠最好的兄弟,特別是在尉勉的哥哥去世之後,齊遠知道,尉勉儼然已經把他當成了他自己的親哥哥來對待,任何事情對願意為他兩肋插刀。

但盡管如此,尉勉卻不是那個最適合徹夜的人。

其實,雖然自己三十八歲的年齡,依然擁有二十多歲男人的樣貌和絕對強大的氣質與氣場,但齊遠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認為徹夜一定會愛上他。

或許,徹夜最後選擇的人根本就不會是他齊遠,但齊遠也絕對不會希望那個人是尉勉。

尉勉是個好兄弟,但對於女人,他卻不是一個好男人,更做不好一個好丈夫。

此時的齊遠,除了想盡快弄清楚徹夜和尉勉這次瑞士之行究竟經曆了什麽,是不是一起去的之外,一件初現雛形的事情已經在齊遠的計劃當中了。

在瑞士這將近兩周時間裏,徹夜和沐彥以及卿顏幾乎天天都會打電話發微信什麽的來聯係,但是隻有徹夜自己知道,對於此次瑞士之行,她真的隱瞞了沐彥和卿顏太多的事情。

拿著媽媽生前的那個照相機,徹夜在決定了好回國的時候,她真的很想自己一個人悄悄的回來,再一個人待著不想被打擾,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那些隱瞞,徹夜就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所以在上飛機之前,她還是告訴了沐彥和卿顏,讓他們去機場接她回家。

這不,徹夜才剛走出來便發現沐彥和卿顏已經早早的等在接機的人群中了。

“哇!徹夜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想你想成什麽樣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可能就要因為思念成疾而掛掉了!”

徹夜剛一走近,卿顏直端端的就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徹夜,立馬便開始耍起了嘴皮子。

“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啊!”徹夜鬆開卿顏,繼續說,“好了,回家吧,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呢。”

作為一個特別了解徹夜的人,沐彥雖然從徹夜一出來就看到她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但是他卻莫名感覺徹夜的心情好像並不太好。

一把從徹夜手中接過了行李,沐彥一邊走,一邊試探性的問,“這才出去了不到兩個星期,我怎麽感覺你瘦了好多啊,而且之前都沒有聽你提到過什麽時候回來,怎麽昨天突然打電話就說要回來了呢?”

徹夜早就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麽偽裝也隻能騙過卿顏,絕對不可能會逃得過沐彥的眼睛,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隨便搭理了兩句。

“旅行那麽累,吃不好睡不好的,又不像在家裏,肯定會瘦的啊……本來呢……我也沒打算這麽快回來的,但是瑞士的氣候我真的不太適應,這一兩個星期一直不停的感冒,我的衣服也沒有帶多厚的,索性就回來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好好的準備一下再去吧。”

“是嗎?”沐彥有些懷疑的問。

“不然呢?”徹夜答,“哎喲我真的感覺好累啊,坐這麽久的飛機更累,累得我心情都不好了……”

徹夜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好在沐彥也著實感覺到了徹夜臉上的倦容,也就沒有再多心。

回到家裏大吃了一頓之後,卿顏早早的就離開了,騰出時間讓徹夜好好休息徹夜自然是順應了卿顏的“美意”,離開了這麽久回來也沒有和沐彥多聊聊天,隻是以很累的借口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但是因為強烈的時差,徹夜根本就沒有辦法睡著,隻是想找個借口,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靜靜的待一會兒而已。

回到房間,徹夜偷偷的將媽媽的相機從包裏拿出來,甚至還用背背對著大門的方向,在相機旁邊放了一件寬大的衣服,隻是怕如果沐彥不放心她突然進來的話,她還可以及時的遮掩一下,不至於這麽快就讓沐彥發現這個相機。

盡管徹夜心裏明白,自己的媽媽徹筠怡同時也是沐彥的媽媽,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件媽媽生前用過的東西,她自然是沒有“獨占”的意思,可徹夜暫時還不希望沐彥知道她去瑞士的真正目的,確切的說,她是想當這件事徹底確定的時候,再告訴沐彥。

看了一會兒相機,徹夜剛有些倦意,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徹夜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手機的鬧鍾響了。

這個鬧鍾,還是當時她在蘇黎世的時候定的呢。在蘇黎世的那幾天,每天那個神秘人都會用那種神秘的方式帶徹夜去各個景點玩。雖然神秘人一直都說讓她多睡一會兒,想什麽時候去玩就什麽時候再起來,但是為了能多去那些漂亮的地方走走,徹夜還是每天都給自己定了個鬧鍾,按時起來。

這不,當時走得太匆忙,連鬧鍾都忘了關了。也正是因為這個鬧鍾,一瞬間就將徹夜的思緒再次拉回了瑞士。

說實話,瑞士真的是一個特別美的地方,徹夜在那裏真的帶走了特別多美好的回憶。當然,在這些記憶中,除了那個秦阿姨,更重要的那個人,便是徹夜連麵都沒有見過的神秘人了。

徹夜今年二十五歲,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一種方式和一個人交朋友,這種感覺真的挺奇妙的。

雖然至今徹夜都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她也不知道當她離開了瑞士之後,那個神秘人還會不會繼續留在瑞士,但是在瑞士的這段時間裏,徹夜總覺得那個神秘人好像一直都在她身邊一樣。

那是一種讓徹夜自己都沒有辦法形容出來的感覺。無論是從那個方麵來看,那個神秘人和尉勉都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但徹夜總覺得那個神秘人就像尉勉一樣,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說到尉勉,徹夜真的覺得這次瑞士之行就像是一個夢一樣,在國內,這這座小小的城市裏,她就連和尉勉偶遇一次都是那麽困難的事情,沒有想到,在瑞士,她卻能莫名其妙的見到尉勉。

而對於徹夜來說,在瑞士這段時間裏最美好的時光不是神秘人給的,不是秦阿姨給的,也不是那些絕美的風景給的,恰恰卻是尉勉帶給她的,那個吻。

就算現在想起來,徹夜都覺得和尉勉在酒店裏的那個吻,真是不真實到了極點。

如果當時那個吻,就這麽順其自然的進行了下去,那麽現在她和尉勉的關係,會不會又不一樣了呢?

好在,在那個極其不真實的記憶力,還有尉勉留下的那件襯衣能幫徹夜證明,這一切,曾經確實真實的發生過。

看著眼前那已經被紮了好多個針眼但卻依舊沒有被縫好的襯衣,和媽媽的那部相機,徹夜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並將手指滑到了尉勉的號碼上。

關於媽媽死因這件事,雖然現在還沒有確切的結果,但是在調查這件事情的過程中給予徹夜最大幫助的人,除了那個神秘人,另一個就是尉勉。

算起來,分開的時候,徹夜和尉勉雖然聊了挺多的,但是卻從未聊到過這個話題。尉勉就算並沒有幫徹夜查到什麽直接的證據,但他卻讓徹夜知道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