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千萬個不想讓徹夜看到他的傷口,想必,徹夜還是被他傷口的樣子給嚇到了吧。

“你的傷口怎麽還那麽嚴重啊!都一個月了,怎麽還完全沒有要結疤的跡象啊!”果然,徹夜的聲音便傳入了尉勉耳中。

“哪有很嚴重啊……沒事,它慢慢會好的……”尉勉心裏毫無底氣的反駁著。

“還說沒有!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的傷口現在是什麽樣!你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話好好換藥不要沾水啊!”

“我有啊……當然有……”尉勉的聲音越發沒有底氣。

“有!如果有的話,這麽久了傷口怎麽還會是這樣子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留疤的?”

“留疤就留疤唄”,尉勉很輕鬆的笑笑,好像並不太在乎的樣子,“對男人來說,身上留幾條疤,不是更有男人味兒嗎?”

“男人味你個頭啊!再怎麽說你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傷口,你總不會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吧?!”

“我怎麽忍心讓你因為我而內疚一輩子?”尉勉看著徹夜,眼神裏出現了一抹認真,“不過,如果因為這個疤能讓你一輩子記住我的話,就算再多幾條也沒關係”。

尉勉的語氣特別輕,要不是因為他眼裏很認真的那份堅定,徹夜真的會以為他隻是隨口說了句“緩和氣氛”的玩笑話而已。

但正是這麽輕柔的一句話,卻是給徹夜帶來了巨大的殺傷力,眼眶莫名就泛起了淚光。

隻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在麵對很多事情的時候,徹夜也變得越來越淡然。或許在以前,她的眼淚會在自己好無知覺的情況下就流出來,可是現在,她卻很堅定的讓它僅僅隻停留在了眼眶裏。

“我幫你包紮好了之後,要不然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該繼續的話題,就不該有一絲的留戀,於是徹夜很快便轉了話鋒。

“真的不用去醫院了,也沒多大的事兒,其實它早該好了,隻不過我最近太忙了,有時候就忘了換藥才會這樣的。”

“什麽忙不忙的都是借口,我看你是喝了酒才這樣的!我那天好難得給你打一次電話你就喝醉了,那我沒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呢?你是不是每天都喝酒去了?”

“我哪有!我最近忙得一回家就想躺著,哪還有心思去喝酒啊,那天也是特殊情況。”

或許從剛才見到尉勉到現在,徹夜的心裏都被興奮和緊張的心情所占據了,所以現在聽到尉勉這麽一說,她這才發現尉勉帥氣的眉宇間,透了一抹很濃重的疲憊。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徹夜卻盡量把這些心疼僅僅隻是埋藏在自己心裏。

於是,千言萬語隻是匯成了一句,“盡快讓你的傷口好吧,拖太久容易感染”。徹夜決口不提讓尉勉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的話,但卻全都包含在了那句話裏。

要想讓傷口盡快好起來,不好好照顧自己,整天隻忙著工作怎麽能行啊?

隻是,徹夜未說出來的那些話,其實尉勉都懂。

為尉勉的傷口貼上最後一塊膠布,徹夜將到處散落著的紗布收拾好,放到塑料袋裏,回過頭來和尉勉道別。

“弄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話間,徹夜就準備去開車門,但尉勉卻搶先她一步,先握到門把手,並且一副並不打算把門打開的樣子。

“你要回學校去嗎?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不是要趕回去開會嗎?我剛才那隻是說說而已,約好的事情讓別人等太久真的不太好。再說,我也不打算回學校,還想在街上接續逛逛。”

見徹夜都這樣說了,尉勉也不再堅持,“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

兩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再繼續多說,徹夜便伸手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可就在徹夜剛把車門打開,還沒有來得及把腳伸下去的時候,她整個人卻突然暈乎乎的靠在了汽車座椅上。

“徹夜你怎麽了!”見狀,尉勉趕緊側身查看徹夜的狀況。

“噢,我沒事,剛才沒坐穩,滑了一下……”徹夜隨口敷衍到。

“你確定你沒事?”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好了,你快走吧。”

雖然此時自己的腦袋暈得厲害,但是徹夜卻沒有讓尉勉發現她感冒的事情,簡單衝尉勉道了個別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徹夜下車後,尉勉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一直坐在車裏盯著後視鏡,直到徹夜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他這才離開。

回到公司,尉勉穩穩的將車停在暮光集團大廈門口,準備下車,卻意外看到副駕駛座位底下有一個很好看的小紙袋。

尉勉立馬回憶起這是徹夜剛才從珠寶店裏麵出來的時候,拎在手上的袋子,一定是剛才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徹夜走的時候沒有注意。

將小紙袋從座位底下撿起來,尉勉一邊看著那個很明顯裝著珠寶的袋子,一邊給徹夜打電話。而電話那頭卻是關機的狀態。

本來尉勉現在確實有一個會要開,而且這看樣子隻不過是個小首飾,隨時給徹夜都行。可是隻要一遇到和徹夜有關的事情,在尉勉的眼裏,“隨時”其實也就是“立即”的意思。

盡管並不知道徹夜逛街逛到了哪裏,但是一心想要把東西給徹夜的尉勉也顧不上那麽多,調轉車頭,把車開回他們剛才遇見的地方。

正當尉勉將車開到離他們剛才見麵的地方還有一個拐角街區距離的地方時,路邊一個半蹲在街沿旁的身影卻讓他猛然刹住了車。

這不是徹夜嗎!她不是去逛街了嗎?怎麽會蹲在這裏?她怎麽了!

確認了路邊那個身影就是徹夜,尉勉突然想起徹夜剛才在下車時往座椅上倒的那一下,心裏猛然撲騰了一下,二話沒說就衝下了車,衝到了徹夜麵前。

“徹夜你怎麽了!你怎麽會蹲在這裏!”

衝到徹夜麵前,尉勉也立馬蹲了下來,在最靠近徹夜的地方,將她圈進了他的懷裏。

其實中午出門的時候,徹夜感覺自己的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也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可是在尉勉的車裏待了一會兒準備下車的時候,她卻感覺自己的頭突然就暈了起來,雖然尉勉並沒有發現,但徹夜自己能感覺得到,她的額頭似乎又燙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入秋的天氣涼涼的,街道上風也挺大的,徹夜在吹了一會兒秋風後,又上了尉勉那暖暖的車,內外形成的溫差讓她那本來就不好的身體不太適應,從而又加重了病情。

徹夜剛從尉勉車上下來的時候,隻是感覺腦袋暈暈的,一會兒就回神了,可是當她走了沒多遠,卻感覺自己的頭暈得不得了,甚至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眼前晃**一樣,於是她便蹲了下來。

自從小產過後,像感冒這樣的小災小病對徹夜來說簡直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她其實也已經習慣了自己這樣的身體狀況,所以她隻是想蹲下來先緩一緩,等稍微好一點了之後就起來打車回學校。

可是就在她蹲下沒一會兒還沒有緩過來之前,自己卻已經莫名其妙的跌入了一個異常溫暖的懷抱中。

撞上這個懷抱的那一刹那,徹夜並沒有像早晨看到齊遠在自己房間裏那樣下意識的閃躲,而是很自然的就窩進了這個懷抱中。

因為這樣的溫度,這樣的味道對於徹夜來說,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而在她這麽難受的時候,怎麽能推開這個懷抱?

“徹夜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啊!”見徹夜一聲不響,尉勉再次焦急的詢問到。

或許是因為被眼前這股熟悉的溫度籠罩著,徹夜的頭暈很快就緩了過來,“沒事兒,就是頭突然有點暈,可能……是低血糖吧……”

當尉勉將徹夜攬進懷裏的那一瞬間,徹夜那額頭上異樣的溫度同時也透過尉勉的胸膛,傳進了他的心裏。所以尉勉一眼就識破了徹夜的借口,將他那溫暖的大掌覆在了徹夜的額頭上。

“別動,讓我看看”,頓了一會兒,尉勉的表情變得嚴肅,“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隻是小感冒而已,而且已經吃過藥了。”

“這麽說你知道你生病了,還出來到處亂跑!”尉勉的語氣和表情變得更加嚴肅,甚至還有些嚴厲。

“哪有那麽嚴重啊”,徹夜很無所謂的笑笑,然後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就隻是小感冒頭有點暈而已,大不了我不逛街直接回學校了。對了,你不是回公司開會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趕緊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什麽叫沒事!你站都站不穩,都蹲在路邊了,這也叫沒事!”尉勉心裏窩火,突然衝徹夜吼了起來,“你說你要是普通的感冒也就算了,你要自己回去我也不攔著,但是你現在在發燒,你在發燒你懂嗎!”

眼前的境遇,加之分開以後這段時間,無論是在瑞士還是在國內,尉勉總是覺得徹夜根本就不會保護自己更不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