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徹夜說的在理,但尉勉還是霸道的堅持著。在將他的衣服套在徹夜身上的同時,他還用自己的雙手稍微用力的在徹夜的肩膀上摁了摁,似乎潛台詞是在說,就算你給我脫下來我也會重新讓你穿上的。
見徹夜好像還想推辭,尉勉索性趕緊換了個話題,“你是要我抱你,還是你自己可以走?”
“嗯?”徹夜愣了一拍,有些難為情,“我……我自己走就好了。”
得到徹夜的應允,尉勉溫柔的將徹夜從地上扶起來,下一秒,他那纖長壯碩的手臂便將徹夜整個人都圈在了他的懷裏。
雖然說是讓徹夜自己走,但是兩人現在的姿勢其實和尉勉抱起徹夜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緊緊的貼在一起。
這一次,徹夜並沒有閃躲,反倒有種豁出去的感覺,安心的靠在了尉勉的胸口上,盡數感受著他身上暖意,和熟悉的味道。
“等一下!”兩人相擁著走到房間門口時,徹夜突然停住,“我想把房間收拾一下再走,不想讓沐彥回來的時候看到會擔心。”
“你去沙發上乖乖坐著,我來幫你收拾。”
尉勉將徹夜放在沙發上,轉身便蹲在地上收拾著被徹夜扯出來的衣服和一些雜物。不過,讓尉勉這樣的人幫自己收拾東西,徹夜總覺得過意不去,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乖乖坐下”。不等徹夜走過去,尉勉直接飛了一個特別嚴肅的表情過來。見徹夜依舊站在原地,尉勉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說,“行,既然你要自己收拾的話,好像也沒有我什麽事兒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家住了。”+++
尉勉話音剛落,徹夜的身子瞬間抖了一下,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很無辜的表情。
按照自己現在和尉勉的關係,徹夜和尉勉兩個人光是見麵就已經顯得怪怪的了,難不成還要她主動說出挽留尉勉的話嗎?說實話,在這樣的情境下,就算徹夜再怎麽依賴尉勉,她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盡管如此,但徹夜心裏的確不想讓尉勉走,就算被認為是“矯情”也好,“作”也罷,徹夜是真的害怕,真的怕自己一個人待著,無論是在哪裏,她都怕,尤其是在這個房間裏。
心裏特別渴望尉勉的陪伴,嘴上卻難為情怎麽也說不出口,或許就連徹夜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那無辜的眼神裏竟然充斥著一抹期待。
看到徹夜如此緊張的表情,尉勉一改剛才嚴肅的樣子,揚起嘴角,笑得特別燦爛。他有些玩味的看向徹夜,說,“還不快乖乖待著。”
聞聲,徹夜就像給自己找了個特別好的台階一樣,立馬坐了下去。
不過,當她看到尉勉嘴角上那一抹濃烈的笑意時,徹夜真有種自己被逗了的感覺。隻是,就算是被逗,這種感覺也暖暖的……
很快,尉勉麻利的幫徹夜收拾好了那個爛攤子,還特地幫徹夜帶了些過些日子會穿的厚衣服,之後,兩人便依偎著離開了沐彥家。
其實要是放在以前,尉勉壓根就不會問徹夜是需要抱還是要自己走這種問題,就算徹夜堅持要自己走,尉勉都會特別心疼的直接將徹夜抱走。
但是現在,尉勉和徹夜的關係畢竟那麽奇怪,尉勉多多少少能從徹夜的態度裏感覺到一絲的排斥,所以,他選擇尊重徹夜的想法,畢竟他記得徹夜曾經說過,他從來都是一個唯我獨尊,從不知道在意別人感受的人。
因為徹夜,尉勉也希望自己能往徹夜從前希望的方向,去改變。
反正都一樣,無論是摟著還是抱著,就算徹夜一點力氣都沒有,尉勉也絕對會把徹夜保護得好好的。
尉勉將徹夜扶上了車,關上徹夜那邊的車門,徹夜便很自然的伸手去給自己係安全帶。可就是在關上門到她手才剛碰到安全帶這麽短的時間裏,尉勉居然已經上了車,還把安全帶從徹夜的手上搶了過去。
“我來。”尉勉輕聲說。
徹夜毫無反抗能力的鬆手,將安全帶遞到了尉勉手上,緊接著,她便看到尉勉彎著腰側著身子將腦袋湊到了她麵前,很認真的幫她係著安全帶。
看著尉勉那張精致又疲倦的容顏就這麽“屹立”在距離自己咫尺之間的地方,徹夜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還故意將自己的身子盡量往後靠,緊緊的貼著座椅,生怕接下來突然會發生些什麽讓她無法控製的事情。
但是徹夜承認,她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丁點沒出息的小期待。
就在尉勉幫徹夜係安全帶這短短幾秒的時間裏,徹夜意外的感覺到,尉勉的呼吸有些急促,使得他那隻穿了一件薄襯衫的胸膛起伏得格外明顯。
當然,在這麽近的距離裏,徹夜也是緊張得要命,如果不是以為內感覺到了尉勉鼻息間的溫熱氣息,徹夜也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徹夜心想,這應該就是她才剛一坐穩尉勉就已經上車來幫她係安全帶的原因吧。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剛才尉勉一定是幫她關上了車門後又小跑著繞到車廂的另一邊,不然按照尉勉那不緊不慢的習慣,哪裏能這麽快就上車啊。
徹夜心裏瞬間感覺暖暖的,同時也感覺挺不是滋味的。想必,尉勉是真的特別在乎她吧……
因為剛才才在家裏經曆了那麽大的打擊,徹夜隻感覺特別累特別困,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又是什麽時候到的。
她隻知道,當自己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感覺後腦勺有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柔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徹夜稍稍動了動腦袋,下意識看向尉勉。
或許尉勉也沒有想到徹夜會突然醒過來,當兩人四目相對,當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尉勉似乎有些小小的被嚇到了,覆在徹夜後腦勺上的手掌瞬間就停止了遊走,但卻並沒有著急著拿下來。
“醒了?”
尉勉看著徹夜,壓低溫柔的聲音,淺笑著。而他那隻覆在徹夜後腦勺的手掌也特別適時的輕拍了兩下後,很自然的從徹夜身上拿了下來。
徹夜很慵懶的眯了眯眼睛,啞著嗓子說,“我睡了多久了?到了很久了嗎?”
尉勉也不直接回答徹夜的問題,隻是說,“你累了。”
“嗯。你……肯定也很累吧?”徹夜很認真的這麽接了一句。
“嗯。特別累”,尉勉說著,特地停頓了一下,特別認真的看著徹夜,若有所思的補了句,“但是我的累,隻是因為工作,不是因為你。”
尉勉這話,讓徹夜的心不受控製的一頓亂跳。如果徹夜沒有看錯的話,透過尉勉那極度疲憊的模樣,在他的眼裏,她還看到了一抹特別濃重的寵溺。
那是一種讓徹夜看了會心碎的眼神。
“下車吧。”
尉勉自顧自的下車,並且又是在徹夜解開安全帶之前,他已經繞到了車廂的另一麵,幫徹夜把車門打開。
這一次,徹夜看得特別清楚,尉勉他的確像她猜的那樣,一下車就小跑著跑到了她這一側,幫她打開了車門。
這一刻,徹夜的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也正是在這一刻,徹夜才真正意識到,因為她的存在,讓尉勉真的改變了特別特別多。
甚至有些改變讓徹夜感覺已經把尉勉的尊嚴都磨滅掉了一樣。
就像剛才在家裏的時候,尉勉蹲在地上幫徹夜收拾殘局,又如現在,尉勉就像一個小助理一樣,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繞到她身邊幫她開車門。
說實話,撇開尉勉,這些事情或許就連很多正常的男人都做不到。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他們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女人,也並不是不在乎她們,這些男人隻是生來就擁有著大男子主義的性格,從骨子裏就覺得這些事情是關乎到男人尊嚴的事情,別說是自己的愛人了,就算對待自己的父母也不願意做。
又更何況是尉勉。
曾經的尉勉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徹夜這輩子都記得。想想以前,尉勉別說上車下車都有人專程來幫他開關車門,誇張點說,就算尉勉去上廁所,也有人幫他開門,根本用不著他費一點心力。
可是這些,這些從來都是別人為尉勉“服務”的事情,他卻願意拉下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為徹夜去做,徹夜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徹夜太清楚了,尉勉會這樣對她,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這樣對待每一個人。要不是因為尉勉真的足夠愛她,又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為她做這些事情呢?
可對於徹夜來說,這些事情卻讓她感到無比的慚愧。尉勉為她改變了那麽多,而她唯一為尉勉做的改變,便是讓自己離開的心意,變成了從未有過的堅決。
想著想著,徹夜的思緒便飛到了九霄雲外去,直接愣在了座椅上。
“在想什麽呢?外麵那麽冷,你忍心讓我穿那麽少一直在外麵凍著嗎?嗯?”
尉勉略顯玩味的一句提醒,讓徹夜瞬間回神,“沒……沒想什麽……”,她看了一眼尉勉身撒謊那個那單薄的襯衣,三兩下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