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個人坐進車子的駕駛座,尉勉清淡的一開口,車子便穩穩的被發動了。

“尉勉我沒事,不用去醫院的……”

“你閉嘴!”

徹夜沒說兩句便被尉勉怒喝了一聲。

盡避尉勉吼的那句“閉嘴”和他的語氣都特別凶,但徹夜卻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因為自從上車那刻起,尉勉就緊緊的把她摟緊了懷裏,就算在吼她的時候,他的手也沒有一丁點的鬆懈。

徹夜隻好乖乖的閉嘴,既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動,好像生怕她一動尉勉就會對她怎樣一樣。

到醫院,徹夜明明還沒有到連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可自從下了車,尉勉就沒讓徹夜的雙腳落到地上過。

尉勉誇張的待著徹夜幾乎把醫院裏每個科室全都檢查了一遍,確認她沒什麽大礙之後才又重新把她抱回了車上,回家。

將尉勉和徹夜送到家門口,那個開車的人從車上下來,自己打車離開了。徹夜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人是尉勉的助理。

尉勉抱著徹夜進門,穿過大廳,徑直就上了樓。

進了徹夜的房間,尉勉將徹夜和醫生開的藥一起放在了沙發上,而他自己卻二話沒說的去了浴室。

徹夜也不知道該幹什麽,隻好乖乖的斜靠在沙發上等著。

大概兩三分鍾的樣子,尉勉從浴室裏麵走了出來,隻見將身上那件昂貴襯衫的袖子挽了起來,襯衫上也已然暈上了好多團大大小小的水珠。

尉勉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從沙發上抱起徹夜便走去了浴室。

一進浴室,徹夜就看到了已經被放滿了大半缸水的浴白,她這才明白原來尉勉剛才去浴室是在放洗澡水。

所以眼前一大缸的洗澡水是尉勉專門給她放的嗎?

原來像尉勉這種堂堂跨國集團的總裁也會照顧人,竟然還會幫她放好洗澡水。

尉勉把徹夜放到浴白旁的小凳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徹夜的身體太虛弱,坐不穩,他在用右手試浴白裏的水溫時,還特地騰出了左手,牢牢的摟住了徹夜的腰。

試著水溫差不多了,尉勉將手從浴白裏麵拿了出來,終於說了從卿顏家出來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不過,他不說還好,一開口就來了句猛的。

“把衣服脫了。”

“啊?!”

“我讓你把衣服脫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脫……脫衣服……脫衣服幹嘛啊……”

徹夜的眼神瞬間亂得六神無主,下意識把雙手捂在了胸前,就連說話都磕巴了起來。

“嗬!脫衣服幹嘛?徹夜你真逗,我洗澡水都給你方好了你說脫衣服幹嘛。”

“唔……那個……你……我……你在這裏……我……我怎麽洗……”

徹夜支支吾吾的愣把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拆得不成樣子,而她也不敢去看尉勉,隻得一個勁兒的將腦袋埋得低低的,等著尉勉的回應。

可她說了這句話之後,足足愣了有半分鍾,尉勉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要不是她餘光能瞟到尉勉就在自己身邊,徹夜還以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呢。

徹夜搞不清楚狀況,隻好偷偷抬起腦袋朝尉勉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打緊,她居然看到尉勉什麽都沒做,就這麽一直盯著她。

那眼神裏想傳達的,要麽是他想要把她給吃了,要麽就是讓她等著被吃。

徹夜趕緊收回了眼神,將腦袋重新埋了下去,可誰知,這時尉勉終於開口了。

“你要是再不脫再廢話我可就幫你脫了!”

不僅如此,尉勉一邊威脅徹夜,另一邊已經把手放在了徹夜的衣服上。

“你別動!”徹夜咬著牙衝著尉勉大吼了一聲,“你別動!我脫就是了……我自己知道脫……”

就這樣,徹夜在浴室裏,當著尉勉的麵,將自己給剝了個精光。

說起來,除了裏麵那兩件小的,她渾身上下就隻傳來一條裙子,就是這條裙子,竟然讓她扭扭捏捏的脫了將近五分鍾才脫下來。

“又不是沒看過,不知道你在扭捏什麽!”

尉勉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便重新將徹夜抱了起來,輕輕地將她放進了浴白裏。

徹夜本以為把她放進了浴白之後尉勉就會出去,可誰知道她簡直被尉勉想得也太單純了一點。

尉勉不但沒有出去,反倒還自顧自的將沐浴露擠在了手心裏,就這麽朝徹夜湊了過來。

“尉勉你幹嘛?!”

隻見徹夜一把抓住尉勉的手,由於動靜太大,浴白裏的水也跟著濺到了尉勉身上。

“徹夜你能不問這種白癡的問題嗎?真受不了你!”

尉勉沒好氣的瞪了徹夜一眼,他本來是蹲著的,隻見他把沐浴露**在了洗澡水裏便站了起來。

“受不了你就出去啊!我還受不了你呢!你說你就在我眼前晃,讓我還怎麽洗澡了啊!”

徹夜衝著尉勉埋怨了幾句,但語氣裏不知道怎麽的,或多或少夾在了繼續嬌嗔的感覺,並不至於讓尉勉停了會發火。

聽徹夜這麽一說,尉勉果真轉身就朝浴室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徹夜正準備鬆一口氣,沒想到尉勉又重新走了過來。就在徹夜還沒有弄明白尉勉又過來幹什麽的時候,她突然感覺眼睛上被戴上了一個東西,一下子什麽都看不見了。

“尉勉你搞什麽?你給我戴了個什麽啊?“

“別動!你不是說有我在你洗不下去嗎?我給你戴了個眼罩,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徹夜一下子在心裏把尉勉全家上下一起問候了一遍!

想不到尉勉這個人竟然幼稚到這種程度,居然還跟她玩兒掩耳盜鈴這一招!

可尉勉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徹夜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發言權。

緊接著,尉勉就打著幫她洗澡的旗號,抹著沐浴露,將她渾身上下全都摸了個遍。徹夜什麽都沒說,但心裏早已經恨得牙癢。

不過說實在的,尉勉的手雖然在她身上所有地方都遊離了一遍,但徹夜並沒有從中感受到一丁點不正當的感覺。

甚至還有很濃烈的舒服,和被憐惜的感覺。

而實際上,尉勉也沒有帶上任何不正當的感情色彩,隻是看到徹夜身上那大麵積的青紫,心裏就莫名的心疼了起來。

尉勉甚至怕他的手隻是輕輕的拂過,都能弄疼徹夜。

為了照顧徹夜的的傷口,尉勉並沒有讓徹夜在水裏麵多待,還不到十分鍾就把她從水裏撈了起來,並打開蓮蓬頭洗掉了她身上的泡泡。

在洗澡的全過程裏,徹夜的心裏都是緊張裏帶著點小驚喜的,不為別的,隻為尉勉從頭到尾對她的溫柔。

徹夜等到眼罩被拿下來的時候,尉勉已經幫她換好了睡衣。

再接著,尉勉就像之前那樣幫她抹藥。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全身都要抹。

徹夜不知道尉勉在幫她抹藥的時候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在那一刻她隻知道,她這輩子是敗在尉勉手裏了。

徹夜有種很強烈的預感,今後她和尉勉之間還會發生很多事情,很多比這件事還大幾千萬倍的事,可是兜兜轉轉好幾大圈回來,她依然會義無反顧的原諒他。

雖然他們認識才不到兩個星期,但徹夜就像認定了尉勉就是她命定的那個人一樣,盡避她並不確定尉勉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抹好了藥之後,尉勉離開了兩三分鍾。

他也沒有說他離開是要去哪裏,但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上卻多了一個小藥盒,和半杯溫水。

藥裏麵或許帶有安眠的成分,徹夜吃了藥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無論是她睡著前,還是醒來後,尉勉竟然都一直收在她旁邊。

這是一種幸福得會讓她想起徹筠怡的憂傷。

“醒了?”

尉勉見徹夜翻了個身就睜開了眼,輕輕柔柔的說。

“嗯。”

徹夜慵懶的用氣聲應了尉勉一聲,帶著幾許撒嬌的軟糯。

“還想再睡一會兒嗎?”

徹夜搖頭,說,“不了,睡飽了已經。”

尉勉看著徹夜將雙手緩緩的從被子裏麵伸出來的模樣,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那你先躺著,我馬上就回來。”

又是幾分鍾之後,尉勉端著一碗粥出現在了徹夜的房間裏。

“來吃點東西吧。”

尉勉讓徹夜撐坐起來,還貼心的把枕頭立起來放在徹夜背後。

“給我把。”徹夜指了指尉勉手中的碗,示意尉勉給她。

“別動,我喂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我手又沒壞……”

“張嘴!”

尉勉哪管得了徹夜那麽多事又多話,直接嚴肅的“吼”了徹夜一聲,徹夜便乖乖的張了嘴。

說實話,尉勉搞不懂自己今天為什麽在看到徹夜出走的時候會那麽心慌,也不知道當時她是帶著怎樣的心情想要去把徹夜找回來,他更不知道他對徹夜這一係列的溫柔代表著什麽。

甚至尉勉很怕徹夜會冷不丁突然來一句,“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他知道自己答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也一點都不想搞懂。

隻是,和徹夜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沒有辦法把徹夜當做是初夏的替代品了。

而這種感覺,讓他不安,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被這麽一鬧,徹夜又沒能去上班看,又在家待了將近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裏,尉勉依然對她好得不能再好,完全就是把她捧在手心裏在疼。而兩人的感情也在悄悄的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不過,從卿顏家裏出來一直到現在,徹夜和尉勉兩人就像約好了似的,兩人誰都沒有再提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