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樣的他已經被徹夜看進了眼中,那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狀況減少到最低的程度,並且用最快的時間康複,不然隻會帶給徹夜更多的擔心和恐懼。
從就餐廳到酒店大門本來並沒有多遠的距離,但因為尉勉的體重讓徹夜不太能吃得消,惹得她撐著尉勉走到大門口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你的助理呢?打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吧。”
“助理在X市,我一個人來的。”
“你一個人!”徹夜本來想說點什麽,但現在著實不是爭論這些的最好時機,於是她也不再理會尉勉,轉頭告訴身邊的泊車小弟,讓他幫忙攔一輛出租車。
夜裏十點多,攔一輛出租車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啊。
隻見徹夜把尉勉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緊靠著尉勉,隻能試圖讓他站得舒服些。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撩起徹夜齊肩的發絲,惹得她一不小心打了個寒噤。或許是因為兩個人挨得太緊,徹夜這個小小的動作卻驚擾到了尉勉。
這種時候明明應該是徹夜因為尉勉而心疼,可她那小小的一陣輕顫,卻攪翻了尉勉心裏那灘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春水。
尉勉趁著徹夜東張希望在攔車,花了好一會兒,終於吃力的把外套的扣子解開來,然後猛然一側身,把原本和徹夜並排著站著的姿勢變成了麵對麵相擁而立,將徹夜嚴嚴實實的裹在了他的外套裏,同時也無力到了極點,把腦袋重重的埋在了徹夜的肩窩裏。
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徹夜險些暈眩,外套上那熟悉的味道更是讓徹夜沉醉不已。要不是因為就算換了個姿勢尉勉身體的重量依然全部壓在徹夜身上,她真的會懷疑尉勉隻是為了對她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才裝的病。
徹夜沒有推開,在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推開,甚至還有些感激尉勉的突然生病,似乎借著這個借口,他們之間出現的任何親密舉動都能被合理解釋一樣。
就在徹夜還沒有適應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時,出租車終於停在了他們麵前。徹夜在泊車小弟的幫助下,將尉勉扶上了汽車後座,隨後她自己也坐了進去。
此時的尉勉除了要忍受胃裏的劇痛,還是保持著淡然的表情好讓徹夜少一點擔心,但體現在他身上的,卻是極度的無力,惹得徹夜一坐進來,他微眯著雙眼,本能的將他的腦袋靠在了徹夜的肩上。
那一瞬間,徹夜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沒了!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尉勉。
這樣的尉勉,觸及到了徹夜內心最柔弱的地方,讓她心軟,更讓她心動。
徹夜微微偏了偏腦袋,看著尉勉的臉龐。盡管尉勉的眼睛已經疲憊得快眯成了一條細縫,但她卻還是從裏麵看到了好多好多故事,好多好多想說的話,和好多好多想說卻不能說的話,看得她鼻尖一酸,剛收回去的眼淚好像又快要彭勇出來了一樣。
這時,徹夜感覺尉勉用他那異常冰涼的手掌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揚著嘴角,輕聲在她耳邊說到,“我沒事,隻是胃有點疼”,說完,尉勉遲疑了一下,繼續說到,“別擔心,很多年的老毛病了,沒事的,別怕。”
徹夜隻感覺身旁的尉勉正在用好溫柔的聲音和她說著話,而不再是這段時間以來那樣習慣性的冷冰冰。可是如果非要在尉勉這麽虛弱的情況下她才能感受到他的溫柔的話,那麽這樣的溫柔她寧可不要。
徹夜強忍著眼淚,微微點頭,不敢說話,生怕自己隻要一說話,眼淚就會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其實尉勉隻需要像徹夜剛才希望的那樣,告訴她他哪裏不舒服就好了,可他偏偏卻刻意在後麵加了一句“很多年的老毛病”。這雖然聽起來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但尉勉是想告訴徹夜,他這個病並不是最近才有的,不想讓徹夜胡思亂想。
可實際上,他正是在徹夜離開之後,不停用工作麻痹自己,隻顧工作不顧吃飯,才患上了越來越嚴重的胃病。
忐忑的到了醫院,徹夜一邊將尉勉往急診室扶,一邊近乎發狂的大叫著醫生。要不是因為她的叫喊聲,恐怕醫生和護士都不會那麽快注意到尉勉吧。
醫生見狀,將尉勉扶到病**,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後,便將尉勉推進了急診室,而徹夜也從頭到尾跟在尉勉身邊,一直到急診室門口才被禁止入內。
全程,尉勉的臉上都沒有太過痛苦的表情,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可徹夜心裏明白,此時的他真的很痛苦,臉上的表情是能裝出來的,可額頭上的汗滴,慘白容顏,幹涸的嘴唇,和他無力的身體,卻是怎樣也欺騙不了她的。
就在進去急診室之前的那一秒,尉勉突然抓住了徹夜的手,臉上依然是淡然的表情,明明躺在病**的人是他,他反倒還在花心思去安慰她。
徹夜的眼淚哪裏還能忍得住?
可是尉勉的意識卻越來越薄弱,聲音也越來越小,以至於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讓徹夜隻能通過嘴型知道他是在說,“別哭,我沒事,等我出來。”
在急診室大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巨大的關門聲讓徹夜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眼淚不停的流,哭聲大得就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
尉勉說得輕巧,怎麽可能沒事啊!
醫院的急診室由兩個部分組成,一個是簡單的治療區,另一個就是和手術室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的治療室。
如果尉勉真的沒事的話,為什麽醫生不在外麵的治療區幫他簡單處理一下就行了,還要把他推進緊鎖著大門的治療室?
治療室不像手術室那麽嚴格,同一道大門裏也不僅僅隻有尉勉一個人在接受治療,所以隨時都有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並且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既專業又嚴肅的表情,平添了徹夜的心慌和緊張。
自從徹夜在很多年以前親眼看到媽媽身上搭著白布躺在冷冰冰的病房裏,醫院便成為了她最害怕的地方,之前有好多次,盡管她病得很嚴重,但也非常抗拒待在醫院裏。
可現在,徹夜對眼前這個彌漫著刺鼻消毒水氣味的地方,卻有了一絲希冀,希望尉勉能夠好好的出來,這種煎熬的心情讓她心亂如麻,讓她害怕,更讓她自責。
但同時徹夜又很慶幸,慶幸她今天能在餐廳裏偶遇尉勉。要是他們今天沒有相遇的緣分,尉勉又突然生病,最重要的是他這次出差居然連助理都沒有帶,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後果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牽掛的那個人能平平安安無病無災,但人生無常,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有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意外並不是每一場都可怕,可怕的是,發生意外時,沒有人陪在身邊。
徹夜回憶起尉勉在出租車上跟她說,讓她不要擔心,他的胃病是好多年以前的老毛病。當時徹夜的整顆心都被擔心和恐懼占據著,根本沒有聽進去,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尉勉的解釋似乎太過刻意了一點。最重要的是,她和尉勉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可那段時間裏,尉勉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毛病。
徹夜記得,以前大學有一個室友就有胃病,每隔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犯一次病。如果尉勉這病是很早以前就有的,那她沒有理由不知道的啊。
所以,好像所有的理由都在告訴徹夜,尉勉這病是最近才有的。
她不禁想到,尉勉這一次一犯病就這麽嚴重,那之前肯定也有過斷斷續續的征兆吧?那麽之前每次犯病的時候,他一個人,又是怎麽過來的?是一個人偷偷的忍著疼痛,還是在忍痛的時候還不忘處理工作?
徹夜真是光想想都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跟著在疼。
治療室的大門一次次的被醫生和護士打開又合上,裏麵的人來來去去也有了好幾輪。每一次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徹夜都會特別激動的往門口張望,但她的每一次張望都沒有換來那個熟悉的聲音。
終於,徹夜在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開門和關門的煎熬後,她總算是看到剛才和尉勉一起進去的那個醫生出現在了門口。她趕緊衝了上去。
“醫生!他怎麽樣?有沒有事?”
“治療已經結束了,再等會兒會有護士推他出來。”
“所以……他沒事了嗎?”
醫生的話無意讓徹夜已經懸在了喉嚨上的心落了下去,但她好像還不太敢相信一樣,再次和醫生確認了起來。
“初步診斷是胃出血,現在出血已經止住了。不過我們做的是保守治療,接下來需要繼續留院治療,至於進一步的治療方法,那得根據他之後的康複情況才能決定。”
“謝謝你啊醫生”,徹夜淺淺的衝醫生點了點頭,見醫生轉身馬上要走,她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再次叫住了他,“請等一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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