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再次傳來一片死寂,徹夜和尉勉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在這空**的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的傾聽者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

“尉勉,你這是何必呢?”

愣了好久,徹夜躡著步子一邊往陽台的方向走,一邊緩緩開口。

在那一瞬間,尉勉感覺自己好像產生了幻覺一樣,他甚至分辨不出究竟是徹夜在說話,還是一陣陣淩冽的寒風灌進耳中,讓他誤以為聽到了徹夜的聲音。

見尉勉並沒有回應自己,隔了好一會兒之後,徹夜再次開口。

“尉勉,你還記得一個月前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尉勉的腦袋裏第一時間就反應出來了徹夜所說的是什麽,但他卻依然保持沉默。

“一個月前我問過你,如果初夏還活著,如果她重新回到你身邊了,你會怎樣選擇。當時你告訴我,你會選我,而不是初夏。

我想,那個時候你剛從褚瑕口中聽說了初夏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所以你才會因為想到初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最後選擇了我i。

那現在初夏真的回來了,也重新回到了你的身邊,如果我問你,一個月前那個問題不算數,要讓你重新選擇的話,你會怎麽選?”

“我會選你,一個月前我選你,現在我也選你,將來不管過多久我都會選你!”

讓徹夜沒有想到的是,尉勉不僅堅定了他在一個月前的選擇,甚至連一丁點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選了她。

這讓徹夜的心裏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她開心的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尉勉的選擇都是她,那麽證明至少她在尉勉心裏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情愫,而難過的是,她已經預見到了,無論尉勉現在耳朵選擇是什麽,到了最後他還是會選擇初夏的。

初夏此次回來的目的,尉勉至今都還沒有看清楚,而徹夜卻是在沐彥的訂婚典禮上,就已經什麽都猜到了。

一如既往的沉默貫穿始末。

這的確是尉勉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之後,做出的最真實的一個選擇,他本以為徹夜會因為他這麽果斷做出的選擇而開心,會放下對初夏的心結,可是沒想到,徹夜卻給了他一記當頭棒喝。

“尉勉,其實你如果選擇初夏,我會更開心的。”因為無論如何你最後都會選她,這麽大的心裏落差,徹夜寧願不要。

可尉勉卻因為徹夜的這句話終於動怒了。

“徹夜你究竟要鬧到什麽時候?!”

“我沒有在鬧,我也沒有心思跟你鬧。”徹夜淡淡然的回應,完全沒有把尉勉的發火放在心上,她這樣無所謂的反應卻更加激怒了尉勉。

   “你還說你沒有鬧!我承認,我把初夏帶回家來卻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可是我現在已經向你表明態度說我無論如何都會選你,你還想怎樣?!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初夏這兩天一直在看你的臉色,一直在退讓嗎?虧她剛才還擔心你沒有吃飯,還特地把吃的給你拿上來,可你卻根本不理人家!

你說,你這不是在鬧是什麽?!”

徹夜之所以不想看到尉勉,不想讓尉勉在她房間裏繼續待下去,就是因為她不想從尉勉嘴裏聽到類似於這樣的說教。

很明顯,雖然尉勉一直說他的心在徹夜身上,無論如何他都會選擇徹夜,可是在對與錯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他已經認為初夏是對的,而她徹夜是錯的。

既然如此,她無論再說什麽,尉勉都是不會相信的,況且論演技,她也是怎樣也比不過初夏的。

徹夜的眼流在眼眶裏打轉,但她卻倔強的沒有讓它們流出來。

   “對,一切都是我在鬧,是我小心眼,是我在想方設法的排擠初夏,是我在給初夏甩臉色,既然這些你全都看明白了,那你為什麽還要選我?

我說了尉勉,我不需要。我現在之所以還會留在這裏,是因為你承諾了我你會盡快把我媽啊麽的死因查清楚,你真的不要想得太多了。”

“徹夜你究竟想怎樣?!我連對初夏的愧疚都不管了,向你承諾了那麽多次我的心意,你卻一次都不相信,可是一說到徹筠怡的事情,我還沒有說確定,隻是說了句可能,你就記得那麽清楚,你到底是有多冷血啊?!”

“尉勉,不是我冷血,隻是你一直都想得太多了。

對,你不是問我同樣是你的承諾,為什麽我隻相信我媽媽的,而不相信你的心,現在我就告訴你,因為我在乎我媽媽的事情,所以就算你騙了我再多次我都會相信。對你,無論是你的真心也哈珀假意也罷,我全部都不在乎,所以就算你說了再多次我都不會相信。

這下我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吧?你聽懂了嗎?”

徹夜百般的向尉勉撇清著兩人的關係,就像白天在徹筠怡墓地前說的那樣,徹夜每向尉勉撇清一句,她心裏就會跟自己說一句“愛情對她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白天在墓地上的時候她說得那麽淡然,像完全不關自己的事一樣,可現在麵對著尉勉,卻每多說一個字都像是煎熬。

說倒是能事不關己的說出來,可在徹夜的心裏,愛情真的就那麽不重要嗎?此時的徹夜心裏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

但她的話對尉勉的刺激已經不僅僅隻是發火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什麽叫一直都是我想得太多了?!徹夜你好狠心!我愛你已經愛到隻是一會兒見不到你我就會想你想得發瘋的程度,你居然用一句‘想多了’就把我給打發了!

你難道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當然沒有!”徹夜矢口否認,“尉勉當時在酒吧裏威脅我的氣勢都去哪兒了?!真想不到你現在居然會用這種語氣來乞求我!

你難道都忘了嗎?忘了你為什麽會和我結婚,忘了你和我之間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交易嗎?!我真的覺得你太可笑了,當初一切都是你定的規矩,你現在居然還來質問我!”

“所以你是說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全都是因為交易嗎?!”

“尉勉你看你這樣像個什麽樣子?你剛認識我的時候不是很強勢嗎?怎麽現在拖泥帶水成這樣?你還是個男人嗎?!”

喝了那麽多酒剛才都沒有什麽感覺,可是聽徹夜說了那麽多斬釘截鐵的話,尉勉的酒勁瞬間就上頭了。

隻見他借著微弱的光線,一把將徹夜從陽台邊扯到了房間內,再一個用力,直接把徹夜貼在了牆壁上。

“徹夜你還真是提醒我了!你那麽不識抬舉,我還真是見鬼了才會對你那麽溫柔!

看樣子你好像挺想念我對你強勢的樣子!既然是這樣,待會兒你特麽的就別衝著我求饒!”

當尉勉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徹夜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比先前還濃烈好多倍的酒味,這讓徹夜在疑問著尉勉究竟喝了多少酒的同時,立馬就對自己的處境警惕了起來。

徹夜那麽刺激尉勉隻是單純的想讓尉勉因為厭惡她而離開她的房間,可是沒想到卻把尉勉的酒勁給激了出來。

“尉勉你想幹什麽?你快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可就喊人了啊!”

徹夜想方設法的要把尉勉給推開,可尉勉卻把她擠得和牆壁貼合得更緊了一些,根本不給她一絲能活動的空間。

“喊啊!你倒是喊啊!這棟房子裏除了你我就隻剩下初夏了,你覺得我們夫妻間的事情她會管嗎?再說了,你確定你要讓除了我之外的人看到了接下來的樣子?”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撩起了陽台上潔白的窗簾,也趁機將吝嗇的月光灑了好多進來,恰好就找到了尉勉的臉上。

嘴角那一抹邪魅的弧度正巧撞入了徹夜眼中,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接……接下來……什麽樣子……尉勉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你要是敢亂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唔——”

徹夜話音剛落,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包括最後的那一點顫音全都被尉勉給吞進了腹中,一點聲音也不留給她。

尉勉將徹夜的嘴唇堵得死死的,根本顧不上什麽接吻,完全就是毫無技巧的在為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懲罰她。

尉勉因為初夏這兩天的態度已經忍得夠久的了,這個女人憑什麽在他還沒有做決定之前就對他冷淡成這樣?

況且對於她早就知道褚瑕就是初夏這件事情,她在這麽大一件事情上麵瞞著他,他都沒有任何要怪她的意思,她竟然理直氣壯的擺臉色給他看!

尉勉心想,他這段時間還真是對徹夜好得有點過於了,以至於將她的壞脾氣全都給慣了出來!

尉勉借著酒勁狠狠的咬著徹夜的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過猛,在兩個人嘴唇交纏在一起的地方竟然傳來了一陣很濃烈的血腥味。

抽疼的感覺瞬間席卷尉勉全身。

這個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她竟然敢咬他!

隻見尉勉在感覺到血腥味後立馬鬆開了徹夜的唇,接著便吸了一口嘴裏的血跡,吐到一邊後,再次覆上了徹夜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