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徹夜說不讓他一起,他也該親自跟在徹夜後麵,保護她,以應對各種情況的發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找了個萬事都做不了主的助理跟著她!
尉勉拿著手機一邊看著徹夜正在移動著的坐標,一邊給徹夜打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就在尉勉打到第八遍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
“徹夜!你沒事吧?!現在沐彥跟你在一起嗎?!”
“尉勉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這麽著急?!”電弧那頭傳來初夏的聲音。
“初夏?!怎麽是你?!你怎麽會接徹夜的電話?!”
“喔,徹夜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應該是忘記拿手機了吧,我一直聽到有鈴聲在響,我找了好半天在找到她的手機”,初夏解釋完,繼續說,“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徹夜早上不是和你一起出的門嗎?你怎麽會在找她?”
初夏怎麽也沒有想到,她這邊才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尉勉就直接把電話給她掛掉了,連一句“再見”之類的結束語都沒有。
從尉勉的語氣裏,初夏不難聽出,徹夜現在估計是不見了,尉勉正在找她。而且尉勉的語氣一聽就是很著急的樣子。
可是就算尉勉再怎麽著急,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吧,哪有什麽別人連話都還沒有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的道理?
像尉勉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在中途掛別人電話這種事情肯定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尉勉就算掛誰的電話也不該掛她的電話啊!
難道現在在尉勉眼中,她初夏和那種能被他隨便掛掉電話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嗎?!
“啊!”初夏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出聲,“徹夜徹夜徹夜!尉勉現在在你心中就隻有徹夜是吧?那我呢?我又算什麽?你以為你一句抱歉就能磨平過去我受過的所有傷害嗎?!我告訴你,沒門兒!永遠也不可能!既然我在你心中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那麽我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初夏話畢,情緒一激動,就把徹夜房間裏的一個花瓶給摔到了地上。
初夏壓著滿心的怒火,攥著拳,將徹夜的手機扔在沙發上便離開了她的房間。不過,在十多分鍾後,她還是再次回到了徹夜的房間,乖乖的將地板上那些玻璃碎片全都打掃幹淨。
就算忍,她也隻需要再忍這最後幾天時間了。在這之前,她一定一定要沉住氣,小不忍則亂大謀。
初夏一邊收拾著地上的殘片,一邊在心裏默默念叨著這幾句話。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不情願,但她脖子上暴起的那一條條青筋卻是她心裏那股怨氣的最真實的表露。
尉勉鑽進車裏,二話沒說就掛掉了初夏的電話。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顧及到初夏的心情,也根本沒有閑工夫去顧忌,他甚至根本沒有聽清初夏究竟都說了些什麽,隻是隱約聽到徹夜的手機和她的人沒有在一起,便什麽也不想再聽,匆匆掛掉了電話。
緊接著,尉勉從助理那查到了沐彥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通了,每次卻剛響了一聲就被對方掛掉了。
“XXX!”
尉勉不禁爆粗口,一揚手就將手機砸在了方向盤上。
這讓尉勉更加從沐彥身上聞到了一股危險氣息。現在這樣的氣氛,和上次沐彥把徹夜帶到後山去時候的感覺太像了。
尉勉不禁想到,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他的身上,如果有一天查出來他和他深愛的徹夜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兄妹,那麽他呢?他又能完全淡定的接受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尉勉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那個時候會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不過,此時的他隻希望,沐彥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能成熟一點,如果愛,如果深愛,那就一定不要傷害徹夜。
徹筠怡的墓地距離後山特別近,開車過去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但讓尉勉驚訝的是,從徹夜的坐標移動的方向上來看,沐彥好像並沒有要把徹夜帶去後山的趨勢,反而更像是要往回走。
為了能證實徹夜坐標的真實性,尉勉又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在確定沐彥並沒有再次把徹夜帶去後山之後,他發動了車子,朝高速公路方向開去。
不過,尉勉倒是寧願沐彥是把徹夜帶去了後山。那樣的話,他至少能有個明確的目標,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及時趕過去,也一定能及時將徹夜從沐彥手中救下來。
可是從墓地往回走的這條高速公路沿途有無數條岔道口,有到郊區的,有到另一個市區的,甚至還有出省的。在那麽多條岔路裏,卻唯獨卻隻有一條是通往市區的。
而另一邊,徹夜剛上車就準備跟沐彥解釋DNA的事情,沒有想到卻再次被沐彥封了口。
沐彥說,他現在不想聽徹夜說這些,隻想自己安安靜靜的想一些事情,等到了地方,他會給徹夜機會讓她好好說。
相比上一次被沐彥單獨帶走,這一次徹夜除了在上車之前很害怕之外,上了車之後心情反倒平靜了許多。
雖然沐彥的表情和語氣同上一次一樣,也是特別生硬特別凶狠,但同樣是兩個人獨處在一起的感覺,徹夜卻感覺此時的沐彥身上似乎散發著一抹成熟的氣息。
他像是很努力的在克製自己的感情和情緒。
光從這一點來看,徹夜堅定,沐彥一定不會做出什麽會傷害到他的“親生姐姐”的事情。
而尉勉的心思也基本上被徹夜猜到得差不多。
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他沐彥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會拿人的生命以死相逼的人。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做出用和卿顏訂婚來恢複和徹夜“朋友關係”這麽幼稚的事情。
的確,在徹夜結婚的這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裏,他也慢慢成熟了不少,無論是思想,還是心境,都變得成熟。
不過,之所以會讓沐彥產生這麽大改變的人,其實直接原因並不是因為徹夜,反倒是因為尉勉。
那天徹夜請他和卿顏吃飯的時候,他看到了尉勉送徹夜的那張卡,從那一秒起,他心裏就像經曆了一次嚴重海嘯一般,翻江倒海。
其實以前當沐彥知道徹夜和尉勉結婚的時候,他做出那麽多事情並不是在針對尉勉,而是在針對徹夜。在沐彥的眼中,無論徹夜和誰結婚,那個人都一定比不上他。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沐彥,才是最適合徹夜,才是最配得上徹夜的人。
可是那天在看到徹夜包裏的那張卡時,沐彥才意識到,他總說他愛徹夜,他總說他願意為徹夜做任何事情,可是當有些現實擺在麵前的時候,他才發現,很多事情他似乎都做不到。
他做不到沒有關係,隻要別人也做不到就行了,可偏偏尉勉卻能做到。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讓沐彥產生退卻心理的,是金錢,是物質。但實際上,他看到的卻是尉勉的真誠。
金卡和銀卡簡直是有天壤之別,對沐彥來說,銀卡隻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對於尉勉來說,金卡卻是他的全部。
和徹夜才認識了短短的三個月,尉勉竟然就能把他的所有全部都給徹夜,而且還不告訴那張卡的厲害程度,不給徹夜一丁點的壓力。
而他沐彥呢,和徹夜青梅竹馬了而是多年,就連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他都不一定會舍得給徹夜,況且縱觀他之前對徹夜做過的事情,哪一件帶給徹夜的,不是滿滿的壓力呢?
沐彥承認,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辦法做到對徹夜放手。但和從前的“根本沒有想過會放手”相比,“沒有沒有放手”卻已經是他從年少輕狂思想幼稚到成熟這個過程裏,邁出的最艱難,也是最堅定的一步了。
更重要的是,當徹夜說出那句“因為,我想信你,因為你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時,沐彥就知道,他找不到任何能讓自己辜負徹夜的理由。
看著後視鏡裏那輛一直尾隨在後麵的汽車,沐彥第一反應覺得跟在他們後麵的那個人是尉勉。
不過,這輛車從目的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們,如果沐彥真的在車上,他沒有理由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走徹夜而不阻攔。
沐彥刻意將車速減慢了一些,在兩輛車稍微靠近了一點他才確認,開著那輛車的人,並不是尉勉,而是尉勉的助理。而且整個車廂裏隻有助理一個人,並沒有看到尉勉的蹤跡。
在這一瞬間,沐彥心裏是勾起了一團火氣的。
從徹夜的描述看來,她是在今天早晨才知道自己身世真相的,而且那個時候尉勉也一定是在她身邊的。
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帶給徹夜特別大的打擊,可尉勉呢,他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候讓徹夜一個人來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在關心徹夜?
就算他讓人在後麵一直跟著徹夜那又怎樣?這能和他親自跟著徹夜相提並論嗎?就像現在,如果他真的是想要對徹夜怎麽樣的話,那一個小小的助理哪裏能起到什麽抵抗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