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嬋暈倒

差不多五個月的肚子已經顯示了,上官寧穿著一件卡其色呢子大衣,扣著扣子都能看到凸顯的肚子。她長發披肩,不像其他孕婦一樣容易憔悴,她還是那麽安靜美好的模樣,身上仿佛還鍍上了一層母愛的光輝。

“天啊,上官寧!你這一陣子都跑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大家都在找你?”小嬋都有些喜極而泣了,卻又感覺有些生氣,她一個孕婦怎麽能到處亂跑?萬一出事了怎麽辦呢?

上官寧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小嬋,驚訝過後也淡定了下來,或許才經曆短短幾個月時間,但是她仿佛都比以前鎮定太多了。

一個人在經曆某些事情後是能在瞬間長大的,如今的她不是一個人,她也有屬於自己的責任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任性胡鬧。但是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選擇,她能把自己照顧好。

“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上官寧笑了笑,笑容裏沒有一絲對生活的埋怨,有的隻是屬於自己眼前一切的滿足。

一家孕婦餐廳內,小嬋跟上官寧相對而坐。

聽著上官寧把過去的一切慢慢道來,她平靜的麵容不像是說自己的事,倒像是在說屬於別人的故事。

“所以啊小嬋,我喜歡現在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希望你能繼續替我保密。”上官寧淡笑道。

她的過於平靜倒是讓小嬋有些不適應了,靜默了許久才慢慢道“好吧,我不說……但是小寧你一個人生孩子會不會很辛苦?”

“我不怕,不敢說能讓孩子大富大貴,但是足以讓他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至於有沒有父愛不重要,我會加倍愛孩子的。”上官寧輕聲道,甚至是有些愛憐的看著自己的肚子。

若說小嬋過去不是孕婦沒法體會孕婦的心情,如今卻不一樣了,她自己本身就是孕婦,對於自己的孩子都恨不得給予全天下最好的東西,更不用說缺了他什麽。隻是她也知道人世間不會有完美的事情,上官寧的遭遇她沒法給予評判。勸她回去的話也說不出口,同為女人她能理解上官寧的心情,倘若換做是她遭遇這樣的事情,估計會比上官寧更激烈一點。

上官寧卻轉移了話題,看著小嬋笑道“還說我呢,你老實交代有幾個月了?”剛才在孕婦店遇到就看出來了,那滿身的孕婦光芒想遮都遮不住。

小嬋頓時也笑了,不糾結於那些不越快的話題了,老實交到著“兩個多月了。”

“結婚了嗎?”

“領證了,明年再辦婚禮了。”

“哦……這樣也挺好。”

又聊了很多話題,隨後小嬋道“你現在住哪裏呢,既然都在同一座城市,你總得讓我知道你住哪裏,以後好找你聊天。”

上官寧也不隱瞞,而且兩人又沒事,直接就去了上官寧的住所。之前上官寧買的一堆嬰兒用品小嬋都讓跟隨她的傭人拿著,沒讓上官寧提任何東西。

是一棟算不上高檔但是安全什麽也算可以的地段,上官寧又告訴她早年的時候君北宸給了她很多錢,那個時候她就有心理準備,所以把錢都換卡存著,如今這些錢都派上了用場。她不是什麽自尊心特別強的女人,不會因為離開錢也不要,那些錢她都當做是君北宸給她的遣散費。歸根結底都是他欠她的,所以她用得心安理得。

小嬋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相反的上官寧這樣做很明智,自尊心能當飯吃麽?沒錢飯都沒的吃還講究什麽?

房子裝修什麽也還可以,並不是新裝修的,畢竟買的是二手房,就改造了一些地方而已,大多數原來的裝修還留著。不過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反正看著也有家的氣息。

小嬋在沙發上還看到了孩子的毛衣,她驚呆了,那小小的可愛的毛衣瞬間就俘獲了她的心呀。問了上官寧還真果然是她織的,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這麽漂亮的女人手還這麽巧,讓小嬋織,她估計還沒有這方麵的天賦。

上官寧見小嬋喜歡得緊,就順手送了她兩件,小嬋直擺手說不要,都是人家一針一線織出來的,她怎麽好意思直接拿呀。上官寧隻笑,她都是平時沒事織的,還有房間裏還有很多,進去拿出來果然有很多的,估摸是天天都織了。哎,那她要不要也學點什麽,好歹也給自己的寶寶做點什麽呀。

小嬋回到家的時候頓時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對勁,就是陸言整個人感覺怪怪的。更奇怪的是,今天小夢居然沒有來?這實在是出乎所有人預料了。閆子星他們還以為門衛把人攔住了,刻意去交代千萬要放行什麽的,然後又去門口轉了幾圈,都沒有看到小夢的影子,怪了。

然而更怪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一連幾天小夢都沒有出現在楚宅了,小嬋敏銳的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特意去醫院找了小夢,果然就看到她在安安分分的上班。

看到小嬋找來,小夢還是吃了一驚,隨後就很平靜道“之前翹班太多被院長罵了,往後假期可能會少點,以後有時間我就去看你。”

這回說的是看小嬋,而不是看陸言了,小嬋越發覺得奇怪了,但是隨便她怎麽問,小夢就是三言兩語給說過去,反正就咬定是工作忙所以不能經常去而已。

小嬋無功而返,也不敢問陸言,自從上次看到那一幕後,小嬋現在都有些不敢跟陸言說話。而且麵對的時候也感覺怪怪的,除了怪還能怎麽樣呢,總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相處的,畢竟兩人可是‘情敵’關係。

晚上的時候小嬋就覺得身體有些乏力了,說不上為什麽就是感覺有點難受,說不出的難受。楚離是回來吃晚飯的,才給小嬋夾了一些菜,就看到她皺著眉捂著肚子好像特別難受的模樣。不出一會冷汗就冒出來了,她看著楚離剛想說點什麽,卻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驚出了一身冷汗。楚離眼疾手快忙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眼底慌亂一片。

南陳瑞因為太過驚慌一時間忘記自己就是醫生,被閆子星踹一腳才急忙跟上去,有什麽事總得到醫院才能知道,而他作為主治醫師必須隨行。

晚上八點鍾的時候上官寧到小區下麵買點水果,走到半路的時候一個人站著她不遠處,她抬頭一看,手裏的水果頓時都掉到了地上。

其實在看到小嬋的時候她就知道瞞不了多久了,或許小嬋不會說,但是跟在她後麵的隨從肯定會跟楚離報告,以楚離跟君北宸的交情肯定會告訴他。上官寧都能猜到的,但是她也不想再搬家了,因為她肚子已經蠻大了,再隨意奔波對孩子影響不好。

她卻怎麽也想不到那人會來得如此之快,看著他麵色憔悴的站在無米外看過來,上官寧輕輕歎氣,然後小心的蹲下把水果撿起。

君北宸馬上就疾步走了過來,蹲下把所有的水果都撿起,然後扶著她小心的站起來,上官寧麵色平靜的把水果接了過來,然後道“謝謝。”

語畢,她越過他就走了過去。

君北宸眼眶有些熱,他知道他誤會她了,知道她是喊冤離開的,也知道她恨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出來找,一天天的找,一次次的失望再一次次的找,人生還有那麽長,他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他幻想過無數種見麵的情況,想過她會像以前一樣跟他鬧,打他罵他都可以,但是她卻如此平靜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對他說謝謝。這兩個字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短短幾個月,君北宸卻仿佛變了一個人,再不是當初那個霸道不講理的人了,在意識到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人時,他的心智也在慢慢長大。如今再見,他不會像當初一樣吼她或者霸道的把她拉走,他想贖罪,想好好跟她說話,好好看看她。

上官寧卻毫不留念般,就要走到樓梯口了,君北宸卻再隱忍不住上前從後麵抱住了她,“寧兒……對不起。”

上官寧眼眶瞬間就熱了,她曾經或許特別期待這幾個字的到來,但是在一次次失望中,如今這幾個字已經毫無分量了。早不來晚不來,如今……遲了。

她輕輕掙脫他的懷抱,緩緩道“很晚了,我上去了。”

醫院的氣氛很緊張,因為在經過一係列檢查後,居然都沒有發現任何導致小嬋暈倒的原因,就仿佛中邪了一般,一直在沉睡當中。

楚離都要崩潰了,小嬋如今懷著孩子卻莫名其妙腹痛暈倒,還查不出任何原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昏迷痛苦,卻什麽也做不了。

“以目前檢測情況來看,實在是無法用醫學的知識解答,說起來可能會怪異,但是實在是無力。”院長為難的解釋。

南陳瑞剛才也在現場的,他知道院長說的都是真的,少夫人莫名其妙的昏倒實在怪異,任何醫學儀器都沒法檢測出問題出現在哪裏。

“大哥……”南陳瑞想說點什麽安慰,但是依舊什麽話都說不出。

“這樣下去她會怎麽樣?”楚離都不問孩子了,如今他隻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隻要她完好其他什麽都不在乎了。

“……不知道”南陳瑞喃喃低語,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用,連問題都沒法檢查出來,實在是有愧。

閆子星都恨不得踹他了,不是說學醫嗎?都學哪裏去了?沒看到少夫人跟小主子在難受麽?還不趕緊想辦法!

陸言是後麵才敢過來的,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小夢端著一些東西走了出來,兩人打了一個正麵照,然後好像很有默契一般都別開了頭,最後各走一邊。

陸言直接就走進了病房,小夢在外麵停頓了片刻,咬了咬唇又走了。

閆子星他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十分怪異,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裏怪異。小夢已經看到陸言不都是貓看到老鼠一般嗎?怎麽今天這麽淑女這麽乖巧了?

——

X朝。

乾清宮內外燈火通明,殿外禁衛軍巡邏緊密,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入。殿內無數名太監宮女以及大夫惶恐的跪著,皇帝坐在床沿,一臉慍怒,卻緊緊的抱著貴妃。

小嬋額頭一直在冒冷汗,渾身都難受得很,特別是肚子,就好像毒藥就在那裏發揮了一樣,痛得她話都說不出來。

“蟬兒,趕緊怎麽樣了?是不是很難受?”容翎見她隻是皺眉冒冷汗,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頓時怒了。

容翎緊緊握著小嬋的手,眉宇都擰成了一團,看著那跪了一地的庸醫,隻壓低了聲音怒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想法子!”

有一名膽子稍微大點的大夫咬牙道“娘娘此毒非一般,看似猛烈卻是慢慢侵蝕身子,如今隻能用普通藥物解毒,卻也達不到藥到病除的效果。”

皇帝沉聲道“那毒你們也驗過,如今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夫又驚又怕,偷偷看了皇帝一眼,隨後小心斟酌道“下藥之人下得極為隱蔽,在勺子器具邊緣塗抹,所以銀針難以檢測,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隻能慢慢解毒,過程雖不會致命,卻讓娘娘受些苦。”

容翎皺眉,此時懷中的人又輕輕呻吟一聲,冷汗侵濕了發髻,他給她輕輕拭擦,輕聲道“蟬兒別怕,大夫說有辦法了,再忍耐一下,乖。”

隨後不知道是藥效起了作用還是安慰起了作用,她居然能沉沉睡了過去。

皇帝在床邊緣守了好一會才慢慢起身,到了隔壁看著已經跪在地上的大夫沉聲道“現在可以說了。”

大夫磕了磕頭,隨後道“下藥之人心腸歹毒,確實有一味藥能立馬解毒,後果確是……確是……”

皇帝揮手“說!”

“從此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