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求婚

從樓上緩緩下來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外國男子,深褐色的頭發,天生的自然卷。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幽深的淡藍色眸子更是深邃得要將人的心神吸引進去。

瞬間,樓下大廳裏一陣竊竊私語,當然是好奇這個外國男人了。和眾人一樣,安若兮也驚呆了!可是,眾人的驚詫是源於外國男子的驚人外貌,而安若兮驚詫的是男人的身份,這個男人名叫約翰,與她做了三年左右鄰居的武術教練約翰!

疑惑、驚詫,安若兮看著慢慢從樓上下來的約翰,這是什麽地方她是知道的,在這個地方舉行的宴會目的何在,顧陳遠也是告訴了她的。

那麽,約翰怎麽會來這裏?

安若兮百思不得其解,看著約翰的眼光也變成探究。

這樣的目光正好與約翰的目光相對,第一次,安若兮覺得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東西,一些熟悉卻又不屬於所熟知的約翰的東西。

可是,他真的是約翰嗎?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吞噬進去。恍惚間,安若兮覺得約翰跟記憶中某個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身影重合了,可是那個身影是誰?

一時想不起來了!

“媽咪,我去找爹地!”

丟丟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裏顯得格外清晰,瞬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丟丟與安若兮身上,安若兮探究的眼光也在有心人的眼裏變了味。爹地?這麽說來。上麵的男人是這個小男孩的父親,那麽被稱為媽咪的安若兮與這個男人豈不是……

顧陳遠看向安若兮的目光也帶著些詢問。他倒不是懷疑安若兮,他一直知道丟丟是安若兮收養的。他隻是奇怪安若兮怎麽會認識這個男人,丟丟又怎麽會變成這個男人的兒子。

一道道複雜的眼光交織成成網,可是丟丟不管這些,鬆開安若兮的手就往樓梯上跑。一邊跑著一邊還喊著:“爹地爹地,我在這裏!媽咪也在呢,你看你看!”

單純的丟丟是單純的高興,連跑帶跳的跑上樓梯,然後一躍跳到約翰的懷裏。約翰親昵的在丟丟臉上一親,然後順著丟丟所指的方向看去,恰好與安若兮的眼光相遇。慣有的微笑掛在嘴邊,他向安若兮點了點頭。卻沒有急著下樓來,而是環視了樓下的眾人。

“我是這家莊園的主人約翰,也是world公司的總裁,歡迎各位參加這次的宴會,我感到萬分榮幸!”

安若兮從來不知道約翰能說一口這麽流利的國語,初次與約翰相遇時,她甚至為了掃除語言障礙焦頭爛額。她覺得一切都開始顛覆她的認知了,約翰。由陌生到熟悉,足足相處了三年,可是此時此刻。她覺得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似的。

“若若,怎麽了?”

安若兮的臉色並不是太好,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她覺得自己怕是得了宴會綜合症。細細回憶起來,大大小小的宴會她也是參加了不少次的,而每次也是真的都會發生些事情。

“我沒事。”

故意忽略掉約翰的目光。安若兮回應了顧陳遠的擔心,然後安慰似的給他一個微笑。殊不知,這樣的微笑讓顧陳遠更加擔心。約翰看向安若兮的目光他完完全全看在眼裏,甚至絲毫都不曾遺漏一點,包括那一絲掩飾著的深情。

他愛她!顧陳遠立刻就感覺到了這一點。

這不是個好現象!這種感覺不僅僅是因為情敵出現而產生,更因為他在約翰身上感覺到了危險氣息。之前瑪麗將顧陳遠帶上樓,就是約翰的意思,在那個昏暗的辦公室裏,顧陳遠與約翰有過一段交集……

“你就是顧陳遠,顧氏的總裁?”當時約翰側身對著顧陳遠站在窗前,露出的半邊臉色居然有些凝重。

“我想這是一個很沒有營養的問題。至少在見我之前,你應該調查得很清楚。”顧陳遠當時還不清楚約翰的身份,但是憑借敏感的直覺,第一時間覺得眼前的男人將會是他強勁的對手。

“的確如此,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我是world的總裁約翰,很期待與你合作。”

初次見麵,第二句話,約翰就將意圖擺上桌麵,並且躊躇滿誌,勢在必得。而事實上,約翰與顧陳遠的交談並沒有達成什麽最終協議,至少在顧陳遠下樓時,顧陳遠還是進門時的輕翹嘴角。

“你們認識。”顧陳遠摟著安若兮的纖腰,與身邊人打了個招呼,忙裏偷閑問了一句。

“嗯,離開的三年多時間裏,他都是我的鄰居,可那時他隻是一位武術教練,而現在……”安若兮的疑惑就像陰天的稻草一樣,越來越重。她實在想不出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上流社會人過著貧苦教練的生活的理由。安若兮的鬱悶與不解都擺在臉上。

“傻瓜,有什麽好糾結的,他不會參與我們的生活,那麽他的生活是怎樣的,那就無關緊要了!”

顧陳遠看了一眼遠處交際應承的約翰,握在安若兮腰間的手卻是緊了緊。除了顧寧陳與裴振理,這個約翰是第一個讓顧陳遠看不透的人。

看不透顧寧陳,是因為與他相處甚少,能查到的有關他的資料更少;看不透裴振理,是因為能查到的有關他的資料太多,五花八門,可是有用的資料一到關鍵時刻就斷了;而眼前的約翰,他總覺得這麽一個r國富商的身份不夠真實,可是到底真實的身份是什麽,還是需要一番調查的。

“cheer!”

遙遙舉杯,約翰向安若兮和顧陳遠的方向做了個口型,然後拉著丟丟繼續輾轉在名流當中。這也很奇怪不是嗎?除了之前的那一眼。約翰就沒有與安若兮再有過多的交流,甚至連麵對麵說句話。近距離敬個酒都沒有過。

“在u國小鎮的時候,我經常……”

安若兮將在u國小鎮的生活簡要的給顧陳遠講了一遍,側重於與約翰的相處。因為她是了解顧陳遠的,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起她的生活,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看來。你有得到了一位忠實的愛慕者!”聽完安若兮的講述,顧陳遠故作輕鬆的開了個玩笑。可是這個玩笑似乎一點也不好笑,至少安若兮的臉色抽抽了一下。顧陳遠立馬警覺起來:“怎麽了?”

怎麽了?當年回國前一夜,約翰曾向她求過婚的,雖然是丟丟搞出來的,而安若兮也相信約翰是被丟丟逼得沒辦法而位置,可是那求婚的過程的確過於莊重了些,弄得安若兮一開始還以為是真的!

不過這事安若兮可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要說出來了,不是給自己與顧陳遠找不自在麽!

“嗬嗬嗬,沒什麽,能有什麽呀!”安若兮愣怔了一下,然後連忙幹笑了兩聲,可是她不知道她紅著的臉頰已經出賣了她。

“是嗎?”顧陳遠反問了一句,卻沒有要安若兮回答的意思,轉而走向不遠處的伯智力。不過。他握在安若兮腰間的手卻使了壞,在她敏感的腰間小幅度卻是不停地摩挲著,害得安若兮雙頰緋紅。腳下酥軟。

安若兮他們離開莊園時,時間還比較早,至少宴會還沒有結束。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安若兮的叫崴了,實在不適宜總是被顧陳遠一手摟在懷裏,腳不沾地的應酬。

“現在好點了麽?”顧陳遠便開著車,邊幫安若兮按摩著。

“好……好點了。你快鬆開吧。這樣太危險了。”安若兮崴了的腳正被顧陳遠箍在腿上,這廝一隻手開車,一隻手在安若兮微紅的腳踝出揉捏著。安若兮又羞又騷的,掙紮了好幾次,最終在汽車蛇形了一段後妥協了。

“沒事,再揉揉吧,你看消腫了不少。”手上動作變得曖昧,可是顧陳遠依舊氣定神閑的看向前方,似乎在安若兮腿間遊走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習慣成自然,這句話正是至理名言,至少在安若兮身上得到了應征。她的臉最初是傍晚天邊的火燒雲,現在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白皙。於是,恍惚間,思緒回到了之前的宴會上。

真是倒黴透了。就在顧陳遠去洗手間的那一會,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腳,安若兮差點狠狠的摔下來,幸好伯智力眼疾手快將她拽住。不過,除了崴了腳之外,安若兮還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當時伯智力一著急,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居然扯到了她的頭發。

天知道那不是故意的一下有多疼,至少有那麽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安若兮是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的。她甚至想過,如果還是以前的長發,伯智力是不是要將她的頭皮扯下來。

“還疼嗎?”這話卻不是針對安若兮的腳的,而是針對她的頭皮的。因為此時,某女正在按摩著頭皮。

“不疼了,就是有些發麻。呼,要不是知道伯先生是為了救我,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想謀殺我呢!”

安若兮的這句話,明顯是調侃的。可是顧陳遠勾起嘴角的臉上還是有了一絲凝重,謀殺倒不會,隻怕也是另有目的。

“顧太太,有您的電話了。您是接還是不接呢?”

別具一格的手機鈴聲響起,安若兮按下通話鍵,耳朵立馬就瀕臨聾的邊緣了。

“嗨,美女呀,別忘了啊,還有四天啊,我的婚禮啊!您老明天可一定要來幫我參謀參謀!”不用說也知道電話那頭是艾小愛,而那丫此時絕對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好好好,我一定記得,一定!”安若兮感覺自己的耳朵被吵得嗡嗡直響,本想嚴肅的批評準新娘幾句,可那廂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電話掛了。

“艾小愛?”顧陳遠都聽到艾小愛的大嗓門了。

“是的,她讓我明天去幫她參謀參謀,也不知道有什麽可參謀的。”

本以為顧陳遠會反對的,畢竟她的腳上還有傷。可是顧陳遠隻是凝望著眼前的前車燈光,許久才問了一句:“若若,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