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邀請?綁架?
“沫沫這孩子還真是手巧!”
“是啊,不僅手巧,嘴也巧,那小嘴甜的。”
在沫沫又折好了一個紙元寶後,熊玉琴和戴美琪妯娌倆忍不住誇讚道。安若兮心中自是欣喜,雖說沒有與沫沫相認,可是沫沫是她的女兒的事實改變不了。而自己的孩子受到別人褒揚,又是每一個做父母最欣慰的事情。
眾人圍著沫沫的話題自然又是一番談論,沫沫年紀雖小,可是心思卻是明了的,看著安若兮的雙眼中又是羞澀又是隱約著模糊的渴望。渴望?安若兮心中一恍惚,可是定睛一看,沫沫已經埋下頭去。
w市的風俗,死者的遺體要在家裏擺放七天,過了頭七之後才可火化下葬。而在這七天裏,自是由家人陪伴。安家家大人多,所以分了組守靈堂。這天晚上剛好是安若兮和熊玉琴、戴美琪一起守靈,沫沫則是眼巴巴的跟著的。
一幫女眷一起折紙元寶,眼看著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安若兮的手機響了。還未接起,熊玉琴就笑了:“每日一電,就跟定了鬧鍾似的!”
“就是,平日看小姑父冷冰冰的,可是到了小姑姑這裏就熱情似火了!”
戴美琪一直口無遮攔,一句話將安若兮說得滿臉通紅,拿了手機就往院子裏跑了。顧陳遠是跟著伯秋明一起回a市的,安若兮當然不舍,可是她卻知道隻有處理了a市的事情,她與顧陳遠才可以真正的安寧幸福的過日子。
“老婆,在幹什麽呢?”
“在接你電話啊!”
“在接電話之前呢?”
“準備接你的電話!”
一時兩人都笑了,當初是什麽時候,他們也有過這樣一段對話。安若兮記得很清楚,那一次說完這番話後,顧陳遠就出現了。下意識的,安若兮向四周看了看,卻自嘲著笑了。不可能每次都這樣的。
“你是不是正在找我?”
“啊?”安若兮一陣吃驚,有私下看了看,確認顧陳遠真的沒有藏在周邊,這才問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現在響起了那一次。那一次你在博魯大學的燈下漫步,而我就那麽靜靜地跟著。直到是在忍不住給你打了電話……”
顧陳遠回憶著,安若兮滿心的幸福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仰頭觀月。有人說回憶就像剝洋蔥,眼淚會越來越多。可是,每每回憶起與顧陳遠的一切,那些悲傷都似乎被自動屏蔽了,浮現在腦海的往往是甜蜜,像蜜糖一樣的甜蜜。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閑扯著,幾乎將過往的幸福都過濾了一邊,直到顧陳遠發現時間不早了。
“老婆。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老公……”安若兮輕輕地呢喃著,心中早就將顧陳遠的影子勾畫了上百遍:“老公我想你了,早點回來接我!”
“好,我愛你。還有沫沫!”
“我也愛你!”
膩膩歪歪又是一陣,安若兮這才掛斷了電話。月已西斜,已經十二點多了,安若兮活動了一下脖子邊準備往回走,不想才走出幾步,耳邊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你什麽意思?不管怎麽說,她畢竟是我們安家的人!”
“可是你不是很厭惡她嗎?”
“再厭惡。那也不可能把她送進虎口!”
安若兮躡手躡腳的上前,隻見假山後麵兩個身影拉拉扯扯,雖是看不清,但是以聲音判斷,她卻知道是安雪蘭和丁兆鵬的。這兩個人在爭論著什麽,安雪蘭很氣憤。而丁兆鵬的口氣也越來越不好。
“你別跟我矯情,你是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丁兆鵬的口氣堪稱惡劣:“想在我麵前裝善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你像好人嗎?”
“你……”
“行了,你就說你幹不幹吧!”
“我不幹!”
“不幹?不幹。你就等著離婚吧,不過你想清楚了,像你這樣的貨色離了婚還會不會有男人要!”月下身影模糊,但是還能看到丁兆鵬捏住了安雪蘭的下巴:“安雪蘭,今天你要是聽了老子的,老子保準你在丁家好吃好喝,要是不聽,就是離了婚,我也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可是安家的人……”
“安家?安家現在就是個泥菩薩,沒有顧陳遠的幫襯,自身都難保了。你覺得安家還會保全你這個爹不疼沒娘愛的人嗎?你考慮清楚了……”
窸窸窣窣兩人一陣拉扯,最終安雪蘭憤憤離去。
說實話,安若兮沒全部聽懂,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安雪蘭是要維護安家某一個人的。如此一來,安若兮心中甚慰,雖然平日裏錙銖必較、跟親人都是苦大仇深,可是關鍵時刻還是胡著安家。這就是很難得的了!
安雪蘭走了,安若兮自是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抬腿便打算往回走,可是走出幾步,隻覺得被人從身後抱住,然後鼻間便是一股刺鼻的氣味充斥,再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吱呀……”
安若兮頭疼欲裂,可是眼睛卻睜不開,隻聽得身邊不住的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隨著一聲關門聲,周圍慢慢歸於沉寂。安若兮又躺了將近半小時,總算緩和了過來,吃力的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雪白的屋頂——很顯然,這裏不是安家。
不是安家?那麽是哪裏呢?
渾身酸軟,安若兮挪動著頭向四周看去,房間裏的擺設很簡潔,一張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擺著幾個水果。
有休息了一陣,安若兮爬了起來,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是看窗外的陽光她知道,現在是下午時分,也就是說她至少昏迷了十二個小時了。
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被綁架了。可是,沒有哭,沒有喊,安若兮安靜的坐了下來,拿起一隻橙子吃了起來。不是不害怕,而是她自知害怕沒有用,隻會傷了自己傷了孩子。她被綁架了,而她可以揣測道綁架她的人的目的,以她現在的狀況和前些天顧陳遠要她遠離到國外的事情來看,被綁架無非是與顧陳遠目前所做的事情有關。綁架者是要用她威脅顧陳遠的。這樣一來,顧陳遠一定會來救她的。 倒不如,好吃好喝好休息的等待著顧陳遠來救她。
兩隻橙子下肚,安若兮精神好了很多,她踱步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入眼的是一片花園,很熟悉的感覺,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看見過。安若兮呆在窗前看了好久,她一邊平息著自己慌亂的心,一邊查看著花園的布局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顧陳遠來不及救她,她還可以自救,這後花園大得有些離譜,並與一處河流交接。她需要牢牢地將路線記住,以防萬一。
安若兮在窗前一待就待到了黃昏時候,直到外麵傳來了“嗒嗒嗒”的聲音,這才抓起橙子皮爬到**假寐。
門“吱呀”一聲開了,安若兮屏息凝神地等待著來人離開。可是來人並沒有因為她還在“昏睡”就離開,反而走進房間,然後坐了下來。這樣一來,安若兮就煎熬了,她可以感覺到來人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掃描。
“安小姐,我真希望你能對我沒有防備之心!”
來人開口了,聲音很蒼老,安若兮心中一怔,在她的記憶中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很好奇,可是她卻不能睜開眼睛。
“安小姐,還要再裝下去麽?這樣可就真的不禮貌了!”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擺明來人已經知道安若兮假寐的事情了。安若兮心中詫異,卻也真的不好在偽裝下去,慢吞吞的坐了起來,入眼的卻是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人。滿頭銀發,但是精神異常好。
“這樣才對,我們來好好談談。”
跟綁架自己的人談談?安若兮不覺得自己跟這位老人有什麽可談的。她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麵,這一看終於知道老人為什麽知道她假寐了。該死,白色的襪子上麵竟然沾上了一片小小的橙皮。好吧,不得不承認這位老人目光如炬。
“好吧,看來安小姐很在意我邀請的方式!”老人站了起來,向安若兮靠近一步:“我先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有這樣的綁匪?有這樣的好事?安若兮滿心狐疑,卻隱忍著不擺在臉上。
“安小姐果然在意了,不過沒關係,我想你看在阿傑的麵子上會原諒他的老父親的!”
一句話將安若兮震得不輕,裴揚傑的老父親?裴揚傑的父親不就是裴青山嗎?顧陳遠跟她說過,這次回a市就是處理顧裴兩家的宿怨的。那麽說,眼下自己也到了a市了?
“對,安小姐現在就在裴家老宅。”裴青山像洞察了安若兮的心思一般,他重新坐了下來,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安若兮:“我是粗人,邀請方式可能粗魯了一些,但是安小姐,請你看在我的出發點上原諒我。”
出發點?出發點不是威脅顧陳遠嗎?
“放心吧,我不會用你來威脅顧陳遠!”
安若兮幾乎懷疑裴青山有讀心術了,她每想一個問題,這個老人都會提前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在遮遮掩掩,還不如直接相問好了。
“裴老先生,既然您認為這不是綁架,目的也不再威脅,那麽您能告訴我,你要請我到這裏的目的嗎?”
“你知道,我兒子阿傑愛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