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你會再有孩子的

裴揚傑牽著安若兮慢慢走下台來,不用任何暗示,眾人的目光一直轉移到顧陳遠身上。而此時的顧陳遠,早已麵上含笑著伸出一隻手來,等待著裴揚傑將安若兮的手交到他的手中來。

看到顧陳遠這般動作,裴揚傑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似乎從相識開始,不論自己如何保護著安若兮嗬護著安若兮,到最後的結局都是將這個他滿心愛護的女孩子交到顧陳遠手裏。這是宿命嗎?如果不是,為什麽這樣的場景總是在重複呢?

牽著安若兮一步一步向顧陳遠走去,十來米的距離,裴揚傑覺得自己走了將近一輩子。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安若兮微微的顫抖,一時間自己的步子也微微的停滯

。裴揚傑,不是說好了這輩子隻要看著安若兮幸福就好了嗎?

一步,兩步,三步……一步步接近,最終隻剩下不到兩米的距離。

“阿傑——”裴青山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整個寂靜的婚禮場地顯得尤為突兀。他麵色陰沉的走上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哈哈哈,裴先生,年輕人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對等身份,顧寧陳自然也適時的站了起來,上前與裴青山相對:“有些事情,不該管,也管不了,對不對?”

說實話,此時顧寧陳的心裏可不想表麵上這般平靜,事實上,眼前的這一幕又讓他想到了當年的情境。當年,那個作為新郎的人也曾牽著陳楚楚向他走來,隻是嫉妒成恨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冷笑著奪門而出了。眼下,那一幕場景萬不可重複。

別人不知道,裴青山自然明白顧寧陳此時心裏的真實想法,盛怒不覺裝化為陰鷙的笑意。說道陰鷙,雖然不是親生父子,但是裴振理還真是得了裴青山的真傳。裴青山突然隱藏了不快,慈祥有餘地轉身麵向安若兮:“安小姐,你說我能不能管這件事?”

安若兮本就沒有心思關注裴青山和顧寧陳的交談的,她滿心裏都是可以回到顧陳遠的身邊的喜悅,可是裴青山一句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如此慈祥的麵容就跟那天被綁架時是一樣的,可是她知道這慈祥的麵容之後是怎樣的惡毒。安若兮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然後四下裏張望著。

丟丟呢?丟丟本是站在與她不到五米之處的,可是現在目光所及之處根本看不到丟丟的影子。

“你對丟丟……”

“不不不,我不會傷害任何人。”裴青山的笑聲在眾人耳邊回**,熟知他“笑麵虎”綽號的人均是心神一稟,知道陰謀又在他心中醞釀了。果然,他盛滿笑意地朗聲說道:“今日是犬子的婚禮,眼下卻鬧出這樣的笑話,真是讓大家見笑了。”

一拱手,裴青山滿頭的銀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笑容滿麵的對安若兮說道:“安小姐,犬子對您的心思您是知道的,今日這般必然是有難言之隱,老夫現在隻要您一句話,您願不願意做我們裴家的媳婦兒……”

願不願意,難道你不知道嗎?

安若兮感覺手被人握緊,抬頭,竟然是裴揚傑

。眼神交匯,裴揚傑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你幸福就可以。很感激裴揚傑的理解,但是裴揚傑似乎忘記了,現在不是可以自私的追尋自己的幸福的時候,丟丟,還有丟丟啊!

“安小姐,您放心,我會為您主持公道!”

裴青山逼近一步,安若兮自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腳下一絆,向後倒去,正巧落到顧陳遠的懷裏。顧陳遠心驚著將她攬到懷裏,之前看到裴青山步步緊逼,安若兮臉色突變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像他想的那麽簡單,這當中裴青山必定是留了後手的。

安若兮急促地握著顧陳遠的手,希望得到了一點力量,可是再多的力量也不及丟丟的性命啊!說不定此時此刻某個地方丟丟的性命正被人威脅著呢!

“安小姐……”

裴青山看著顧陳遠抱緊了安若兮,卻是滿臉的笑意。這樣就好,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沒錯,裴青山現在就是要以逼迫安若兮為平台,從而來激怒顧陳遠,隻要有一個人被激怒了,下麵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安小姐,您一直是最善良的,不是嗎?”

又在暗示丟丟的性命!

“我……”

眾賓客都屏息凝神地看著這一切,說實話他們真是好奇了,可是迫於裴青山的yin威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講。一時間,全場的氣氛變得尤為凝重。突然,一陣嚴肅的聲音響起:“老板,沐沐少爺已經運送出島!”

沐沐是誰,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是裴揚傑知道啊!裴揚傑麵色一凜,看向裴青山的眼神又是哀痛,又是怨憤。猛地,裴揚傑一轉頭,推開站在前麵的人就往不遠處的海島跑去。可是沒有跑出幾步,就被裴青山一把拽住:“阿傑,站住。”

“沐沐是我的兒子!”

“你知道怎樣才能見到你的兒子!”

不敢置信,那是流著裴家的血液的孩子,是眼前這個自稱父親的人的孫子

。可是,他竟然可以這樣拿沐沐來威脅自己!裴揚傑憤怒地大吼出來:“那是我兒子,你的親孫子!”

一聲憤怒的大吼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裴青山陰鷙的笑著:“或者你認為,你還會再有孩子!”

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裴青山是鐵了心要拿丟丟和沐沐來威脅安若兮和他的。可是裴揚傑想不明白,裴青山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但是,你要知道,即使再有孩子,我這個做爺爺的總是會找到自己的孫子的!”

一時間,裴揚傑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裴青山,這樣的威脅難道不令人發指嗎?眼前這位,他是瘋了嗎?!裴揚傑堅定地抽出手臂,一步步遠離著:“難怪我母親的心涼了,整天看著你冷血無情,是個人,他的心都熱不起來……”

“閉嘴,不許提到你的母親。”

“為什麽不許?那是你曾經在上帝麵前許諾要一生相守的女人,我的母親。”裴揚傑冷笑著,突然一步緊逼上前:“不讓我提,是不是你現在後悔了?”

當初在醫院遇到了顧寧陳,那棵高大濃密的榕樹下,顧寧陳曾經跟他暗示過梁愛秋的死與裴青山有關,但是那時候他堅信裴青山已經去世了,絕對無法左右梁愛秋的生命。至於後來裴青山出現了,他也是不敢相信顧寧陳的話的。可是現在呢,由不得他不信,眼前站著的老人,他的血液一點溫度都沒有。

“你後悔當初對我母親的承諾沒有兌現,你後悔當初對我母親的懷疑與猜忌,你更後悔當初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害死我的母親……”

“啪——”

一記耳光,打得眾人心驚肉跳。裴青山眯著眼睛,看向裴揚傑的目光中竟然帶著點點殺氣。揪住裴揚傑的領帶,兩人咫尺之遙,鼻尖相處,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威脅道:“你將來會有孩子,而我,現在就不止你一個孩子!”

這是對於親生骨肉的赤luo裸的威脅,眾人原本聽了梁愛秋的死已經驚詫不已了,現在聽了裴青山的話更是愕然。

人群中出現**,再畏懼裴青山的餘威,也是難抑抑製自己的想法的。

“天哪,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

“虎毒不食子,這真是令人發指啊!”

“就是,裴振理好歹是他的兒子,竟然忍心讓自己的孩子替他背了十幾年的罵名?”

……

“聽到沒有,虎毒不食子!”裴揚傑一把推出,使得裴青山踉蹌著後退,未待裴青山站穩,又是上前一把:“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你……”

連連推搡之後,裴青山已經站不穩了,突然一個穿著深灰色西服的賓客躥上前來,一把扶住裴青山。在眾人愣怔的時候,裴青山竟然單手舉起,手上握著的正是一把手槍。

“啊——”

一時間隻聽到女賓客的尖叫聲,然後便是眾人的一團亂竄,可是很快,眾人都安靜下來了,因為賓客中很多陌生的麵孔圍成了一個包圍圈,並且每一個人手中都有一把手槍!

槍支在國內是被禁止的,可是為什麽一下子出現了這麽多槍。眾賓客都是上流社會接受過此類教育的人,遇到這類情況自是趕緊抱著頭蹲下來。

“諸位,我裴青山與你們素無恩怨,自然不會傷害你們!”裴青山環視著驚慌失措的眾人,可是下一秒麵色就猙獰起來,剛剛的混亂中,顧家父子和安若兮都不見了。他“嘿嘿”一陣陰笑著:“在沒有抓到顧家父子之前,我裴某人還是要先說聲得罪,得先委屈你們在這裏好好待上幾個時辰。”

“你別想抓住他們,他們可不會傻到等你去找,隻怕現在他們早已報了警了!”

“報警?哈哈哈……”裴青山的眼睛已經滿是血絲,情緒也高亢得有些異常,他的狂笑聲隨著海風不斷回**,許久才平息下來:“自婚禮開始,所有信號都被頻閉了,他們,就是甕中之鱉……”

裴揚傑心中自是一驚,看著裴青山過於異常的神色,許久有了一些了然。當時顧寧陳還告訴他,裴青山精神異常,看來這也是真的。於是,下一秒。裴揚傑緩和下來:“你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在這座屬於r國的島上,我就是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