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用生命承諾

裴揚傑的動作是隨心而動,但是他不知道,這恰好及時有效地保住了裴青山的老命。就在他擋在裴青山身邊的同時,月神舉起了手槍。

在月神看來,裴揚傑和裴青山是一樣的,裴家的人嘛,當然都應該是她的槍下魂。可是當她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一隻手迅速而堅決的堵住了她的槍口。月神心中一緊,麵上卻是憤怒,這一槍下去她絕對可以一擊斃命。狠狠的瞪了一眼堵住槍口的人,示意他移開手,可是她看到的卻是蒼白的臉上堅決的拒絕。

雖說是躲在暗處,但是稍稍的動作還是會引起裴青山的警覺,在顧寧陳眼神示意下,月神收回了手槍,卻不忘再給身邊的男人一記白眼。男人卻是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怨毒的目光盯著裴青山蒼白的發頂,似乎要用目光洞穿他的腦袋一般。

這暗處的一陣無聲爭鬥挽救了裴揚傑的一條命,卻也給裴青山換得了喘息的機會。

“阿傑啊,看看這個怎麽樣?”

裴青山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硯台一樣的東西遞給裴揚傑,裴揚傑接過來一看,麵色不由得一凝。這硯台的外形完全是掩人耳目,這是一個熱感應器。中間的三個藍點無疑就是他們了,可是除了他們還有五個藍點。門外距離他們不遠的肯定是顧陳遠,那麽還有四個人呢?會是誰?

下意識的看向藍點所示之處,環視之後毫無發現,疑惑的看向裴青山。此時的裴青山已經拉住安若兮的收完了,他搖搖頭一笑,另一隻手順勢在書架上拍了一下。這樣的動作自然得根本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隻要五分鍾,外麵的人就能無聲無息的潛入竹樓。

五分鍾,夠了!

“瞧,我兒子都發現你們了

!”裴青山將安若兮擋在胸前,突然揚聲道:“何不出來一聚,我這裏可是有一瓶挺不錯的陳年老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意有所指,隱身暗處的人均是麵色一凝。顧陳遠不知道顧寧陳他們已經潛入了這裏,自然以為這句話隻是針對他而已,當他看到安若兮的手腕在裴青山的手中越收越緊,神色越來越痛苦時,沉了步子走出來。

“放了若若,男人之間的恩怨應該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

顧陳遠就這麽走出來了,這不能說明他有勇無謀,真要對他的行為來一個中肯的評價,那就是“關心則亂”。當然,這樣的“亂”也算是他刻意而為之的,隻要能夠拖延時間,顧寧陳他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他和安若兮。眼下,要穩住裴青山!

隻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因為你是正義的一方,上帝的天平就會偏袒你的。譬如說這個時候,裴青山看到顧陳遠走出來後一點也不驚訝,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而是環視了竹樓高高的吊頂,笑道:“下來吧,還有你們,可別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太沒有麵子了。”

他知道顧寧陳他們在天花板上,當然除了顧寧陳他們,那裏麵必然還會有那個出賣他的人。之前顧家父子進來時,裴青山是清清楚楚知道進來的隻有四個人的,可是剛剛熱感應器卻顯示出五人。

裴青山的話音一落,顧寧陳的身影就瀟瀟灑灑幹脆利落的落了下來,緊接著是約翰、月神,最後一個身影落地,卻是讓人震驚的。這可不是外人,這是以前一直視裴青山為終身目標的裴振理!

裴振理竟然背叛了裴青山!

可是,這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少自梁愛秋死去後,他對裴青山的心思就生出了間隙。之後,裴青山用開始打丟丟的主意,注定了隻有丟丟這一個孩子的裴振理怎麽可能再與他並肩而站?!而在為裴揚傑擋了子彈後與顧寧陳的暢談,更讓他殺裴青山的心思就濃烈起來。當然,他與顧家的人合作卻也定然不會安什麽好心,畢竟,梁愛秋的死與顧寧陳是有關係的。

眼下,裴振理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站在顧寧陳的身後,那一臉的蒼白顯然是被裴青山砍斷左手失血過多所致。

“好,很好!”裴青山初見裴振理時自然是吃驚的,但是也僅僅是一兩秒的功夫,他就恢複了一貫的慈愛可親:“不愧是梁愛秋的好兒子,連心思都是一樣的

。”

這所謂的心思一樣自然是指與顧家人親近的心思。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淡定的表麵之下卻是熊熊火焰:“哈哈,難得我這裏會這麽熱鬧,咱們坐下來好好喝上一杯吧!”

按住了安若兮的手腕,微微使力,頓時安若兮微蹙的眉宇,隱忍而未能的痛苦之色立馬讓所有的反抗念頭打消。按照裴青山的意思,眾人圍著餐桌坐下來。裴青山坐首座,安若兮緊挨其旁,左邊以此時顧寧陳、顧陳遠、裴振理;右邊以此時約翰、月神、裴揚傑。

裴青山喚了裴揚傑,在他耳邊低語一陣後,吩咐他帶著安若兮下酒窖拿酒。頓時,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六個人。

安若兮是真心不想離開的,因為顧陳遠在這裏,她滿心裏要告訴顧陳遠這座小島日出之前會沉陷的事情。可是,她又不得不離開,眼下與顧陳遠說話自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她的離開卻可以讓顧陳遠無所束縛。所以,也隻是微微的遲疑,安若兮還是跟著裴揚傑下了酒窖。

“阿傑,拜托你,幫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一進酒窖,安若兮偽裝的堅強就**然無存了,眼淚忍不住落下來:“這裏……這裏會沉陷的……”

安若兮的眼淚讓裴揚傑心疼,而她的話更讓他震驚。安若兮將蒼梧島在日出時會沉陷的事情告訴了裴揚傑,裴揚傑立馬就想到這與自己的母親有關。在梁愛秋的祭日讓蒼梧島沉陷,怎麽可能沒有深意?!

他抿了抿嘴唇,一時間並不能給安若兮任何安慰。在他帶安若兮出來之前,裴青山曾在他耳邊低語,那可不是什麽父子間親密的互動,完全是警告。這個地方已經被密封了,任意外出觸動紅外線的話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裴青山這是在防備自己的親身兒子背叛自己啊!

“我們先拿了酒回去再說。”抹去安若兮的眼淚,裴揚傑唯一能承諾的是:“放心吧,也許我保護不了所有人,可至少我會用性命保護你……”

“阿傑,我……”

安若兮並不是貪生怕死,這個島上可不止她一個人啊!且不說有顧陳遠在裏麵,就是沒有的話,這麽多鮮活的生命都被裴青山當做螻蟻,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安安,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的,我隻能說我會保護你

!”

裴揚傑同樣是苦澀一下,他何嚐不知道安若兮的心思,可是他能做什麽呢?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安若兮死在自己前麵。

兩人在酒窖裏耽擱的時間並不長,算上來的時間,也隻不過十分鍾的樣子,可就是這十分中的時間,竹樓的客廳裏已經有好幾個人麵臨了生死。

安若兮和裴揚傑一走出竹樓,裴青山就手指就開始在桌麵上有規律的敲擊著。

“難得,今天的人會聚集得這麽齊!”裴青山的神色依舊,想來笑麵虎的稱號不是白得來的。他環視了一周,將一幹人等的神色收入眼中:“約翰、顧寧陳、顧陳遠……”

裴青山一一點著,在看到月神時淡笑著:“這位是?”

“月神!”

回應裴青山的人是裴振理,裴振理勾著嘴角,斜眼看向眾人,卻不再說一個字。裴振理與裴青山的關係,是在座的幾個人都知曉的,但是裴振理處於顧家這一邊倒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至少,顧陳遠還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顧寧陳用什麽說服裴振理站在他們這一邊,他總覺得裴振理並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即便現在裴振理的表現可圈可點。

“我倒是覺得我們坐在這裏很沒有必要,至少現在的形勢是這樣的!”約翰開了口,他倒不是無的放矢,眼下說起來也是五對一的局麵,裴青山死定了。可是,裴青山的鎮定倒也讓他詫異,心中不由的琢磨起來。難道剛剛在外麵並沒有將他所有的手下都解決掉?想到這裏,他自然是出言試探了:“如果讓我們離開的話,我們倒不建議讓你安全的去吃幾年勞煩。”

“哈哈,約翰竟然有這樣仁慈的想法,這真是讓我感動!”裴青山突然彎下腰來,他的動作自然立馬引起了眾人的警惕,於是其他人神經一蹦站了起來,均是將手伸進口袋,握著手槍隨時準備著。

“哦,別緊張,我隻是掉了紀念幣,瞧,這個東西跑到了桌子底下!”

這樣的鬼話可沒有人相信,而事實也立馬證實了裴青山是隻老狐狸。隻見裴青山順勢往桌子下麵一鑽,眨眼的功夫而已,便又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秒鍾,槍聲便在竹樓裏響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