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堅持讓曹朗瑞坐,曹朗瑞無奈做好坐在椅子上,隻不過這椅子是做了,卻如坐針氈。

自古以來,這個位置除了皇上,旁人是坐不得的。

段衍卻顯得毫不在意,一把椅子罷了。

曹朗瑞扶著肚子:“他在肚子裏,皇上應該為他積德才是,不要在隨便體罰宮人了。”

段衍站在一旁,看著一臉溫柔的曹朗瑞,心猛得開始跳動,完全不受他的控製。

“嗯,我知道了。”段衍手撐著桌子低頭看著曹朗瑞的肚子:“小家夥鬧騰的很,看你都瘦了不止一圈了。”

曹朗瑞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他說的那麽誇張,就是最近沒什麽胃口罷了。

總是要有這個階段的。

段衍伸出手剛要落下,突然想起來,肚子好像不能隨隨便便碰,會傷到孩子。

曹朗瑞拉著段衍的手腕,撫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這種感覺很奇妙對吧,我也有這種感覺。”

畢竟這孩子是他的,鬧得太難看,以後相處下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他們要做到相敬如賓,畢竟也沒多大的仇恨。

段衍的手有些僵硬,但肚子裏的小家夥十分配合的動了動,示意他沒事。

曹朗瑞瞥了一眼堆積的奏折:“皇上既然忙,我就先離開了。”

段衍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順手拿了本奏折在曹朗瑞的眼前晃了晃。

“猜,這裏寫的是什麽內容,猜對了就讓你回去。”段衍賭定曹朗瑞猜不到。

“有官員貪汙了?有地方鬧蟲災了?現在不是梅雨季,應該沒有水患...”曹朗瑞分析著。

最近也沒聽說京城發是什麽大事,應該不會有人彈劾,剛剛禮部尚書來了,難道是誰家公子要聯姻...

段衍看著曹朗瑞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浙江巡撫,告訴我他哪裏的花開了。”

說著段衍打開奏折讓曹朗瑞看了一眼。

“...”

曹朗瑞有些無語這些小事也要寫奏折,這個浙江巡撫也真是閑的沒事做了。

段衍端起茶抿了一口:“猜錯了,在陪我待一會唄。”

曹朗瑞不知如何拒絕於是點了點頭。

段衍坐在桌子上翻看著奏折,曹朗瑞坐在椅子上靜靜的陪著他。

兩人相對無言卻也默契。

曹朗瑞閑著也是閑著於是開始幫段衍研墨,後來覺得手癢又開始練字。

段衍餘光撇了一眼,曹朗瑞的手竟然如此纖細,他之前怎麽沒發現。

曹朗瑞不會武,手不像他似的一手的繭子,摸起來軟軟的。

段衍伸出手在曹朗瑞的手背上摸了摸。

曹朗瑞不解的看著段衍。

段衍並沒有回應,而是選擇繼續低頭看奏折。

曹朗瑞練了一會字,又畫了一會山水圖。

“皇上,草民困倦了。”曹朗瑞打了個哈欠。

段衍點了點頭:“我送你回去?”

曹朗瑞搖了搖頭。

段衍讓身邊的茶公公送曹朗瑞回寢宮。

宮道上曹朗瑞看著身邊的茶公公:“我記得你是先皇的人。”

茶公公笑了笑:“誰是皇上,奴才就是誰的人。”

曹朗瑞點了點頭,是他問的問題不對。

“奴才與安王交好,見不得他吃虧。”茶公公低著頭扶著曹朗瑞道。

怪不得...

先皇身邊的人全部被段衍賜死了,唯獨將他留了下來,原來他是蘇樂安的人。

“奴才得已留下來,也不全是因為安王,而是奴才更偏向於當今皇上。”茶公公解釋道。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如果他不解釋清楚,日後恐怕會出現誤會。

他當了大半輩子的公公,對察言觀色還是了解一二的。

曹朗瑞看著茶公公:“茶公公不必解釋,我懂。”

茶公公默不作聲的將曹朗瑞扶回了寢宮。

曹朗瑞有身子,又折騰了許久,於是躺在**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不過他好像做的並不是美夢,他的手緊握成拳,仿佛在掙紮著。

段衍坐在床邊握住了他的手。

曹朗瑞覺淺,察覺到了身邊有人便睜開眼睛看了看。

“皇上。”曹朗瑞本來想起身的,但奈何有些頭暈。

“不必起身。”段衍給他掖了掖被角:“繼續睡吧,晚上的時候我叫你。”

兩人的相處像極了尋常百姓,曹朗瑞側過身繼續睡。

段衍出了寢宮後,臉瞬間崩了起來。

“讓兵部尚書來見我。”段衍冷聲道。

“是。”

段衍不喜歡自以為是的東西,尤其是兵部故意克扣了周墨淮的軍餉。

大軍在外,沒有軍餉,必定會擾亂軍心,一個國家軍心散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周墨淮要是有二心,他當初大可直接帶軍回京救駕,但他沒有那麽做,也就表明了立場。

他想坐穩這個位置,就一定要清楚,誰值得信任,誰必須鏟除,周墨淮就是前者。

周墨淮本來想進宮麵聖的,結果不等他去,聖旨就下來了。

周墨淮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裏。

蘇樂安不在,他的心好像也跟著走了,幹什麽都提不上勁。

想了許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回邊關,慢慢等著便是。

他相信,他一定有機會再次見到蘇樂安,到那時他不會放手了。

京城內的破舊小屋內,一名被捆綁住的男子掙紮著,咒罵著。

他本以為周墨淮一定會對他負責,但是他想錯了,這麽久過去了,周墨淮不但沒有找他,還命人將他綁了起來。

睡覺的時候綁在**,吃喝拉撒全在屋子裏,屋子被木板裏裏外外全部封死了。

他真是好狠的心,他好恨...

當然做這些的當然不可能是周墨淮。

他壓根沒心情理他。

殺手閣內,蘇樂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誰誇我呢?”

“嗬,誇你缺德嗎?”華商穿著常服,端著茶杯慢慢道。

蘇樂安看向巫若笙:“師父,你也不管管他,討厭鬼。”

巫若笙瞪了華商一眼:“怎麽那麽不會說話呢,明明是誇他缺大德。”

“...”

蘇樂安噘起小嘴,要多不滿,就有多不滿,怎麽都合著夥的欺負他啊。

在外麵好好的,都寵著他,把他當寶似的供著,結果一回殺手閣,所有人都開始欺負他了。

“新人來的差不多了,不過這些人裏,我一個都看不上。”巫若笙道。

楚玉點了點頭,他喜歡好看的,這年頭好看的誰還玩命啊。

“我要的是死侍,又不是選妃,管他好不好看呢。”華商道。

蘇樂安撐著臉:“誰知道你禍不禍害侍衛。”

“禍害,我第一個就禍害你。”華商惡狠狠道。

蘇樂安張開雙手仰著小臉:“來吧。”

“我怕你花裏下毒。”華商站起身走了出去。

巫若笙蹙眉:“花裏下毒?什麽花?”

“**。”蘇樂安咬牙切齒道。

巫若笙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玉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知道胡鬧。

龍洛為了得到蘇樂安的認可也報了名。

蘇樂安看著名單,直接將龍洛劃了下去,殺手閣內,有十大長老,個個武功都不在他之下,他們會隨機除掉看著弱的人。

當然,蘇樂安也是這麽幹的。

劃掉龍洛的名字,既能讓他得到鍛煉,也不至於被長老們盯上。

來報名的人在江湖上多多少少有些名號,龍洛這是玩命想得到他的認同啊。

蘇樂安歎了口氣,這造的什麽孽啊,本來以為是叔侄就可以擺脫龍洛了,結果,孩子不是先皇親生的...

這就好比段譽,一開始,全是你妹妹,最後,他不是他爹生的。

這時龍洛拿著從鎮上買回來的零嘴走到蘇樂安麵前。

“安安,嚐嚐這個,我排了許久的隊。”龍洛一身的漢味。

蘇樂安接過零嘴擺了擺手:“去洗澡,臭死了。”

龍洛笑著走了下去。

蘇樂安歎了口氣,也得虧他心大,不然就單單他不是真的皇子這一條就足夠壓垮他了。

龍洛也不是毫不在意,可在意又有什麽用。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除了接受還能怎麽樣,難道學女子一般尋死膩活嗎?

就算尋死膩活估計也沒人願意看,畢竟算不得賞心悅目。

蘇樂安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長老既然回來了,何不進來聊兩句,正好我也有事拜托長老。”

一名身材纖細的男子進了屋子:“安安雖沒了內力,但這耳力也好不想說啊。”

蘇樂安起身給他倒了杯茶。

男子長相雖然普通,但是腰間卻掛著雙劍。

不過,他的雙劍從未出鞘過,當然,看過的人現在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

“這次報道的人裏,有個是我侄子,你多多幫忙。”蘇樂安笑道。

男子點了點頭:“好。”

蘇樂安拿出蜜餞遞給男子:“嚐嚐,很好吃的。”

“不必,我怕你下/毒。”男子拒絕後站起身。

蘇樂安順手仍扔入口中:“你們怎麽都這樣啊,我是那種隨便害人的人嗎?”

“自信點,你就是。”男子說完向樓上走去。

蘇樂安對著男子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十大長老被蘇樂安坑的不輕,個個都被他坑怕了。

尤其是剛剛的男子,當初一世英名差點就毀了,隻因為吃了蘇樂安買的糕點,出任務的時候,一邊找茅坑,一邊殺人,最後腦袋沒拿住,掉坑裏了,他可是廢了好大勁才拿上來的,交任務的時候,別提多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