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絕望!

江灘上涼風習習,萬丈晴空上,落影乘龍而來。

穩坐龍頸之上,懷裏烏金早已呼呼大睡,輕撫著長長的金色毛發,覺得灰色似乎又少了不少,看著那貪睡的小臉,難為它找了她這許久。

落影出得雙龍穀,已經又是第二日清晨了,算起來已經是她失蹤的第四天早上了。

看似晴空萬裏,流水無痕,可落影卻覺得心中似乎隱隱不安。

“神龍是否認得這小家夥?”落影揉了揉烏金軟軟的肚皮。

“本神龍活了幾千年,這小子還是認得的。”應龍掀了掀眼皮,想象著之前看到這小子裝傻賣萌的蠢樣兒,心裏樂開了花。

“哦?那烏金這···這番模樣屬於什麽種族?”落影實在不好形容烏金這即像鼠又像貓的怪樣子。

“嗬···本神龍隻想說,小丫頭好福氣,無論你們當初如何相識,現在他既然承認你是它的主人,以後定會護你左右。待到他長大,怕是世間萬獸都得向他低頭,這一片大陸,毫不誇張的說,他想橫著走,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開玩笑,它怎麽會告訴她,告訴了她就等於告訴了烏金,那以後他還怎麽看好戲。

落影越聽越心驚,她雙手捧起睡得正酣的烏金,正巧這時烏金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將烏溜溜的鼻子舔了個遍,濕漉漉的。

這憨態可掬的傻樣兒,落影實在無法與那在萬獸麵前橫行霸道的模樣聯係在一起。

正說著話,突然聽到應龍低吼一聲“不好!”,還沒等落影反應過來,它便一個俯身,向下疾馳而去。

同天空向下看,隻覺景色越來越清晰,萬物越來越大。

勁風劃過,逼得落影睜不開眼,隻得抱緊了烏金,低低的匍匐在應龍身後,咬緊牙關閉緊眼。

這種猶如自由落體外加強勁衝擊力的下落,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一頓,落影心想停了?難道落地了?

剛睜開眼,隻聽得應龍震懾的一聲巨吼,龍威顯現,吼聲穿破蒼穹,橫掃千萬裏,陸上飛禽走獸聞其聲,無不驚駭異常,嚇得密林中鳥獸一秒錯愣後,便像嚇破了膽子似得四散而逃,慌不擇路。

就連與應龍熟識的落影也嚇得愣在了原地,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心裏一悸緊接著跳了開去。

“神···神龍,你怎麽了?”落影好半天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應龍卻並不理她,接著低沉的獸吼聲從腹部傳遞到喉嚨,連續不斷,氣憤中帶著不耐。

落影順著應龍視線看去,那一片灰黃的江砂岸邊,滿地殘骸,黑紅一片,腥臭味兒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待看清,才發現,那是赤練,世間最毒之蛇!

而那些殘骸中,還有在繼續蠕動向前的,紅色赤練蜿蜒曲身向前,嘴裏吐著黑亮的信子,朝著一個方向爬去。

就像螞蟻回潮般,成百上千的紅色赤練,包抄而來,向著中心方向,互相交纏摩擦,然後滑溜溜的錯過對方再繼續向前。

落影終於看清萬蛇中心那一抹白,隻覺得天旋地轉,胸口一悶,目赤欲裂。

巨大的礁石邊,斜靠著血染白袍的絕美男子,溫潤淡暖依舊如神邸般令人炫目。

隻見他頭微微揚起靠在石壁上,一腿伸直,一腿彎曲,左手無力地癱在地上,針包空落的掉在地上,右手卻青筋暴起,指間撚著最後一枚銀針,在陽光下發出盈盈的微光。

披散的長發,蒼白的臉,瘦削的臉頰,卻是早已昏死過去許久了,說不出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