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的承諾,卻是你對別人說! +4000
,十八年的承諾,卻是你對別人說!【+4000】
“白漁港,捉迷藏,千家萬家燈火亮,吾心難忘。愛睍蓴璩
長相憶,舊時光,閣深夢淺煙花涼,君心如常。”
如果我不曾提起,你是不是就會忘記,我們曾有過的回憶。
再美好的相遇,再真誠的期許,都交付給舊時光裏。
我隻是打了個賭,用我一生的幸福作為賭注,賭你在下一次記起,輕輕喊出我的名字,你對我說,終於找到你了,我的小金魚旄。
我一直在等你,從你說會娶我的那一天起,等著你實現承諾,等來的卻是你牽著她的手,笑的一臉溫柔,你對著另一個人喊著我的名字,你說,小金魚,我會娶你。
你笑著讓她再為你唱一遍那首民謠,她隻笑說忘了,我看到你一臉落寞,卻笑著包容。
一句‘我會娶你’,那是我等待了十八年的承諾,卻是你對別人說峋。
我多次想向你證明,我才是你尋找多年的小金魚,我才是你的新娘,你卻又說我是妒忌,盜取她人之名,不知羞恥,渴望飛上枝頭做鳳凰。
原來,你的小金魚早就死在了舊時光裏,曾經你偷溜出宮,我也曾在大戶人家,少爺配千金,多麽般配。如今,我流落凡塵,卑賤到塵埃裏,便不再是少爺你眼中美好的小金魚了,配得上你的隻有千金大小姐韓心蕊而已,她才是你的小金魚。
於是,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的徹頭徹底,我一不小心弄丟了我一生的幸福,也一不小心弄丟了自己,原來,很久以前我早弄丟了你。
柳心妍死了,臨死前反反複複的吟唱這兩句不成調的小曲,唱起一段被人遺忘的舊時光,卻是她一生珍藏,她是海的女兒,她是一條小金魚。
有些話說與不說都是傷害,有些人留與不留都是離開。
池涵凜充耳不聞柳媛媛撕心裂肺的哭聲,在他聽來多麽虛假。他隻是有些發怔,多麽熟悉的小曲兒,雖然詞句被換了,但是調子卻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聽過。
對於自己不是她柳媛媛和皇上的親骨肉,他一直有所猜測,隻怕自己是柳媛媛和別人所生,前一段時間見到了柳心妍,才開始懷疑,自己也許並非柳媛媛親生,他多次想從海姬口中的到真相,卻無法,最後還是在柳媛媛毒死海姬的時候,聽到海姬與柳媛媛的對話,那時也隻是聽到柳媛媛親口承認,他不是柳媛媛親生。所以聽到柳心妍和柳媛媛的對話,他並不感到震驚。
不過什麽?隻要是藍眼睛和出生時以卵形式存在的,才是皇室真正的血脈!?那自己又算什麽?!是皇上親生?
“池涵凜,你不是人···嗚嗚嗚···你活生生逼死了心妍還害死了你們的孩子,你豬狗不如,你個畜生!”柳媛媛一邊哭喊著柳心妍的名字,一邊破口大罵。
柳媛媛像瘋婆子一樣,撲上前撕咬池涵凜,咒罵池涵凜,“哼,池涵凜你不要覺得自己多麽高尚,其實你才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認賊作父,害死自己的親娘,現在你又害死自己的孩子,你這種人活該一生孤獨,活該眾叛親離,活該死後下地獄!”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池涵凜飛身而起,影步瞬移到了柳媛媛麵前,一把掐住了柳媛媛的脖子,提起了那瘦弱的身子慢慢的舉了起來,陰森恐怖的表情,那雙寶石藍的大眼睛此時仿佛閃著像鬼火般幽幽的冷芒。
“怎麽,還要我再說一遍,你···認賊作父,那個狗皇帝害死了你的父親,搶了這個皇帝寶座,才有如今的天下,你卻日日對他孝忠,實在可笑,我也勸過你不要理他你卻不聽不是麽?”
“狗皇帝貪慕美色霸占了早就懷有身孕的海姬,都以為她生下了一個魚卵怪胎池涵清男生女相,其實,在之前還有一個你啊,這種情況很難察覺的的吧。哈哈,連太醫都沒診斷出來海姬懷的是雙胞胎,海姬早就暈厥,自己更不知道了,是我偷偷抱走了你。”
“狗皇帝有心放海姬一碼,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其打入冷宮,而你卻千方百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需要依靠你,也隻有毒死海姬,我不知道你當時躲起來了,盡然親眼見證我毒死了你的母親,卻沒有救她!”
“而現在你又親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活該啊,對了,還有你追殺了半輩子的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等他也被你害死了,你才是真正的活該下地獄···你該死啊···哈哈哈···我詛咒你,詛咒你···”柳媛媛被卡住脖子,斷斷續續說不出話來,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專青最後成了醬紫色,那嘲諷的大笑聲,歡快淋漓,卻沒來得及笑到最後,隻聽‘哢嚓’一聲,脖子斷了。
池涵凜感覺一陣惡心,渾身戰栗,甩手將已經斷氣的柳媛媛丟在了房屋一角,眼前發黑,踉蹌兩步扶住了殿門。
他開門出去,外麵花草清香撲麵而來,新鮮的空氣瞬間吹散了屋子裏濃重的血腥味兒。池涵凜抬頭望去,天空紅彤彤的鋪滿了火燒雲,太陽開始西沉,大門麵朝東,走出去,隻感覺背後萬丈金光,麵前卻一片黑暗,隻有一條長長的影子被自己踩在腳下。
“殿下?”池岩瞧見自家殿下臉色十分不好,也不知道裏麵情況怎麽樣了,殿下忍了這麽久,現在可以折磨柳媛媛母女,太子殿下應該很開心才對啊!
“池岩,你派人守住殿門,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踏進去半步!”池涵凜聲音低沉,透著濃濃的疲憊和殺氣。話說完,還不等池岩點頭稱是,就已經消失在了路的盡頭,那方向,像是去皇上寢宮的。
“你來啦?”老皇帝之前還萎靡不振,此時倒是精神不錯。
池涵凜知道,這就是回光返照,將死之人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走,臨死之前會變得精神勃勃。
“怎麽,你知道我要來?”池涵凜手提寶劍進殿,利劍在地上拖行,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度步到龍榻邊,低頭看著**之人,那個他尊敬孝敬了一二十年的父皇。“知道,而且我知道你為何而來!”
“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那說說我為何而來?”池涵凜一臉莫測,握緊了手裏的劍。
“不錯,你的父親···是我殺的。當年,父皇有意要立大皇兄為太子,但是大皇兄突然暴斃,本來應該身為二皇子的我接替太子之位,沒想到父皇偏愛最小的八皇弟聰慧過人,機敏能幹,有意立他為太子,我不服,而且八皇弟生性瀟灑不羈,閑散安逸慣了,不願做太子,無奈父皇逼迫,他這才登上了太子之位。”
“我不服,我雖然沒有八皇弟聰明,但是,我的功績卻不輸於他,而且,立長不立幼自古都是這個道理,憑什麽他年紀小而且不想做太子,就因為父皇喜愛就把太子之位給了他。於是,我起了殺心,我布置了很久的陷阱,成功的陷害並殺死了八皇弟,自己奪回了太子之位,當上了皇帝。”
“那個八皇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如果我說,也許我的父親沒有死呢?”池涵凜牙關緊要,紅了眼眶,他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馬上就要離開的老人,這個給了他二十多年關愛的人要怎麽下殺手。
“我知道!”老皇帝慈祥的看著池涵凜,勾了勾嘴角。
池涵凜終於有一件事可以不再那麽淡定了,之前的種種,他不去管,他告訴自己也許那都不是真的!現在,他卻不得不心驚,他緊張的盯著老皇帝那雙渾濁的眼,一如以前那般慈愛的看著他。
“其實一切我都知道,自從你出現後,我就知道了。先皇那一輩的事情我自不必多說,屬於宮闈秘史也屬於醜聞。隻是當我看到皇後將你帶到我的麵前時,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可能出現藍眼睛,看到你一天一天的長大,我才肯定,你是八皇弟的孩子,因為,你長得跟他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我是喜歡海姬,卻不知道她早已有身孕,強行留下了她。當年我也不清楚海姬竟然產有兩子,隻知道她生了一個怪物一樣的孩子。皇後處心積慮想除掉她們母子,我不能幫扶,隻有暗中保護,將其打入冷宮。經過多年的暗中查探,我才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後來的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吧!”
“我的父親現在在哪裏?”池涵凜其實越來越不懂了,他曾經以為是真相的事情卻在今天一天之內全部被推翻了。
“我也嚐試找過很多地方,很多人說見過他,卻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說來,八皇弟真的很聰慧,可以說那樣安逸的外表下有一顆極具城府的心,他應該是早就料到我要殺他,在我開始布局之前,早早的就布下了逃走的局。”
“他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對皇權沒有野心和***的人,他竟然為了能更自由自在的生活,寧願讓原本自己死於這世道,用一個全新的身份活了下去。想必現在依然活得很好,我在想他也許會嘲笑我吧,如此執著的皇位,到手了卻並沒有那麽想象中的快樂。”老皇帝自嘲一笑,“也許他完全不會在意,早就忘了這一切了,他就是那麽一個什麽都不甚在意的人啊。”
“也包括···海姬?”池涵凜也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從未打這般心底裏笑出來過。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他一直憎惡的柳媛媛?他曾懷恨在心的海姬?他曾追殺了十多年的池涵清?還是麵前這位他曾尊敬了二十多年的老父皇?
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那個逍遙慣了的人,那個沒有一點責任與擔當的人,那個拋棄了皇位,拋棄了身份,甚至拋棄了海姬的人。因為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想過爭取,沒有努力從官僚手中救出海姬,難道他真的連幾個官僚都不能對付?說來實在可笑,那他又怎麽會對麵前這個運籌帷幄了半輩子的人,將計就計,不僅活了下來,還逃出了皇宮,至今仍舊好好活的!
隻是,他如願以償的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去打擾別人,亦不會被別人打擾,總是將自己隱藏的那麽好!但是,但是啊,他們這些因為他,人生軌跡錯位了的人又該如何是好,甚至直到臨死之前也期盼著他的海姬,又該怎麽辦呢?他們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兩兄弟,又該何去何從?麵前這個一動不動的,曾經是殺父仇人的人,殺與不殺又該怎麽辦呢?
誰來救救他?池涵凜內心像破了一個洞,變成了深陷下去的流沙,原本以為刀槍不入的心,此刻卻不斷地碎裂四散,不斷地風華成沙,深深地扭轉下陷,被黑暗吞噬,誰能救救他!
池岩來找他的時候,池涵凜頹廢背靠龍榻的坐在冰涼的地上,像一個被剝離了靈魂的軀殼。身後的龍踏上,老皇帝雙目緊閉,一臉安詳,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去永遠都不會再醒來。池岩隻看了一眼並未做多想,隻是對殿下手裏的劍多了些心思,皇帝寢宮禁止佩劍。
池岩上前低聲稟報,說池涵清已經有所動作,問他要怎樣應對?是否親自前去,畢竟,殿下一直對捕捉獵物很感興趣。
池涵凜沒有回答,沉默的低著頭,良久丟開手裏的劍,站起身整理衣袂,沉沉的說了聲“走吧!”
池岩一顫,這聲音,就像是剛哭過的人,有些鼻音有些沙啞,可是,殿下一直低著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知道他的心今天就像被丟進油鍋裏炸了又炸,隨後被撕裂成片。
老皇帝是自殺的,其實不用池涵凜動手,他也早就時日無多,看著池涵凜因為這一切而痛苦,他更不願為難他。隻是在他臨死前,他還是將皇位托付給了池涵凜,他說,這一切本來就是池涵凜應得的。
這皇位,得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