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一枚棋子
“朕若不這麽做,恐怕,南宮煜的大婚之日,便是你逃走之日了”,南宮翎聽到水漣月的罵聲,有些惱怒,說完後,猛然鬆開水漣月,害她差點跌倒,踉蹌幾步才站穩身形。
此時,她冷眼望著南宮翎,心裏仿佛被人用長刀劃過般難受,她極力的隱忍著,咬牙道:“你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南宮翎聞言輕挑眉眼,輕笑一聲道:“你以為,大婚之日你逃走,南宮煜會放過你嗎”?
“可你明知道他對我恨之入骨,卻還讓我嫁給他,你以為他真的會對我動心嗎?你錯了,禦花園那次的事情後,他防我都來不及,又怎麽會露出馬腳,讓我抓住把柄”?水漣月含怒瞪著南宮翎,冷喝一聲。
南宮翎頓時沉下臉來,周身散發著盛氣淩人的威嚴道:“你別忘了太後壽宴上,你所彈奏的曲子,其中蘊含的意義,朕知道,他也知道,想必你應該更清楚”。
水漣月一怔,鳳眸閃爍,似是沒有底氣反問道:“不過是一首普通的曲子,能有什麽意義”?
南宮翎自是看到她眉眼閃爍,心裏也知道,那首曲子的秘密她必定知曉,可嘴上依然不點破,“朕早已派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想必,朕的王弟也不敢有絲毫鬆懈,今日之事,若非朕用計,恐怕,根本甩不掉他的人,眼下朕也不多留你了,你還是回家乖乖做的你待嫁王妃吧,否則,若是讓他知道了,會對你很不利”。
水漣月譏笑一聲,也不再提那首曲子的事情,抬頭幽幽地看向南宮翎冷道:“皇上既然有用我之處,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南宮煜對我不利?我若是有任何閃失,皇上也得不嚐試啊”?
南宮翎冷哼一聲,陰沉的臉上多了一抹狠毒之色道:“你若真有那麽不堪,朕也不介意毀掉這枚棋子”。
“嗬.....看來,能被皇上看中當一枚棋子,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隻不過,距離婚期還有三日,南宮煜卻遲遲不來下聘,眼下,整個京城謠言四起,若是他還沒有動靜,恐怕沒等我嫁過去,我就會被全城百姓的口水淹死了”,水漣月不動聲色的遮掩住鳳眸裏的殺意,似是調侃的淡淡說道。
對於南宮翎,他在意的隻是金靈宮的寶藏秘密與她這幅皮囊而已,他雖說不介意毀掉她,實則不過是隨口一說,何況,眼下她沒有自己的勢力,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硬來的話,對她也沒有任何益處,想到這,她心裏一歎,看來隻能靜觀其變了。
南宮翎聽了水漣月的話,思索片刻後,沉聲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明日一早,朕便命人準備豐厚的聘禮抬去水府,至於說辭,就以皇兄的名義吧”。
水漣月微微鎖眉,凝眉看向南宮翎問道:“皇上這樣做,豈非太過顯眼了?別人不清楚內幕,南宮煜可看的透徹”。
“透徹又當何用?他既然知道,就更應該清楚你是朕的人,自然不會太為難你,你且放心去就是了”,南宮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
哼,水漣月心中冷哼一聲,就因為你做得這般明顯,所以,南宮煜對我更加不會心慈手軟,若嫁入王府,恐怕也絕不會好過。
南宮翎見水漣月不再說話,斂起攝人的威嚴,朝她走過去,目光溫和幾分,柔聲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朕自會派人暗中保護你,隻是,那大婚洞房之夜,你一定要守住自己,別讓朕失望就是了”。
水漣月微微蹙眉,卻不答話,見南宮翎貼近身,有些厭惡的後退幾步,垂頭淡淡道:“時辰不早了,若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隻是我娘.....還希望皇上能善待”。
南宮翎見水漣月這一動作,剛剛抬起來的手臂一僵,隨後俊朗的臉頰閃過尷尬之色,心裏強壓著怒意沉聲道:“那是自然,不過,還要看你的表現如何,行了,你跪安吧”。
當水漣月從偏殿出來後,極力強忍著的殺意不禁泄露出來,門外,善總管本想諷刺幾句,以解剛剛紅纓對他的不敬,卻不料想當他看到水漣月時,竟被她那雙冰冷如霜的鳳眸看的後背發毛,他猛的咽了咽嗓子,也不敢再說什麽,繞過水漣月直徑走進偏殿裏。
而就在此時,宮門外小靈子領著一名太監朝著水漣月走來。
“四小姐,這是永樂宮貴妃娘娘身旁伺候的趙公公,貴妃娘娘已在正殿等候多時,請四小姐隨趙公公前去正殿覲見貴妃娘娘吧”,小靈子對著水漣月彎了彎腰,恭敬道。
水漣月深吸一口氣,鳳眸斂起冷冰,換上一抹淡漠之色,微微點點頭:“恩,還請趙公公前頭帶路”,說著話,看了眼小靈子,但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水漣月心裏會意了,這趙公公是皇上的人。
緊接著,水漣月與紅纓跟隨著趙公公來到了永安宮的正殿外,臨進去時,趙公公突然湊近小聲道:“貴妃娘娘讓四小姐在偏殿等候多時,冷落了四小姐,一會子進了正殿,還請四小姐多多配合”。
水漣月一怔,漸漸明白了,南宮翎雖然用計甩掉南宮煜的人,但難保此刻南宮煜的人不會再來盯著她,而南宮翎這一出也真真算準了,太後壽宴之上,司徒婉對她頗有成見,估計南宮翎也算進去了,一會見了司徒婉,恐怕還有一出戲要演。
她微微點了點頭,卻沒說話,讓紅纓幫她整理好妝容儀態,這才拖著百褶紗裙款款而入。
正殿之上,皇貴妃司徒婉端坐在中央的金椅上,她今日一身粉紅色宮裝,寬大裙幅逶迤在金椅兩旁,端莊而華貴,溫婉清秀的臉上畫著清淡的妝容,頭挽飛星逐月髻,隻橫插著兩支黃燦燦的金步搖,許是懷了孕的緣故,她並沒有在打扮的太過繁縟華麗,但她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是典雅高貴,已有皇後的大氣風範。
“民女參見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水漣月走到台階下,緩緩跪在地上垂頭行禮,禮儀很合規矩,不輕不浮。
司徒婉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轉眼間笑顏如花,加上有孕在身,那笑容顯得婉約親切,“平身,賜座”。
“謝貴妃娘娘賞賜”。
說完,紅纓攙扶起水漣月舉止有度的坐在一旁的紅椅上,她微微垂頭,斂著鳳眸,並未直視司徒婉,這也是宮裏的規矩,平民百姓見官亦不許直視,更何況是當今的皇貴妃。
“說來也巧,並非本宮有意冷落於你,方才皇上傳召,本宮也是剛剛才回來”,司徒婉溫婉一笑解釋著,但水漣月卻知道這不過是南宮翎的計謀,若非如此,隻怕南宮翎也不會尋了機會與她談話。
當下便淡淡一笑道:“皇上傳召自是不可違逆,何況,貴妃娘娘統領後宮,內宮宮事繁忙,如今忙裏擠閑召見民女,那是民女的福氣”。
司徒婉一怔,本想著從話裏挑毛病,卻不料這個水漣月竟說的這般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