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心有餘悸

眼看著蘇嬤嬤被侍衛拖了下去,水漣月的心卻更加沉重了,南宮翎幫她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以此也給她帶來了更大的麻煩,雲妃與太後之間早已勢如水火,明日太後回宮,隻要蘇嬤嬤還有一口氣,必定會告她一狀,雲妃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隻怕到時候,她會成為二人相互攻擊的活靶子啊。

待發落了蘇嬤嬤,南宮翎的心中也輕歎口氣,今日他為水漣月發落了蘇嬤嬤,恐怕母後明日回來他還得多費些口舌,將此事壓下去,蘇嬤嬤是當年母後入宮的陪嫁,不同於別的老嬤嬤啊。

轉間又一想,他便將所有的罪責都歸結在司徒婉身上,若非她善妒,豈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一旁,連天焱與百裏博弈也察覺到水漣月與南宮翎細微的變化,二人雖然默不作聲,但卻是各懷心思。

“眼下正值炎熱,你且去流盈軒歇息片刻吧,皇貴妃那裏我會派人通知,待到日頭落下,你在出宮回府吧”,南宮翎收回思緒,抖了抖龍袍淡淡道,說話間,他又指了指候在門口的小靈子說道:“小靈子,你領著水家小姐前去流盈軒歇著吧”。

小靈子快步上前,一躬身子道:“是,皇上”。

南宮翎轉過身去朝著連天焱與百裏博弈抿嘴笑了笑道:“讓二位見笑了,再往前便是紫竹軒,那裏春暖夏涼,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啊”。

連天焱一臉笑意,迎合著南宮翎點點頭,用胳肘碰了碰百裏博弈說道:“烈日炎炎,難得有避暑乘涼,又能消遣的的好地方,咱們可不能錯過了啊”。

百裏博弈隻是淡淡一笑,便如春日暖陽,令人舒心,待南宮翎與連天焱朝著殿外走去,他卻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水漣月,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四小姐,這邊請”,小靈子恭送皇上離開後,這才走到水漣月麵前恭敬道。

水漣月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跟著小靈子出了永安宮前往流盈軒,甬道的前麵不遠處,一行人浩浩****,水漣月望著百裏博弈的背影,心中腹議,不知道為什麽,剛剛他的那個眼神,竟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隻因百裏博弈的眼神轉的太快,她都沒來得及思索。

走不多時,三人便來到流盈軒內,這裏盤根交錯的小溪潺潺,一股清爽的涼意迎麵撲來,倒是緩解烈日帶來的炎熱,來到閣樓前,兩名年齡不過十三四的小宮女走上前來,朝著小靈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這兩位小主子可是貴客,是皇上交代讓她們歇在流盈軒的,你們小心侍候著,若是有差池,你們也不用在宮裏伺候了,聽到沒”?

水漣月淡淡的看了眼小靈子,沒想到他也有這般尖銳刻薄的一麵,轉間一想,他在南宮翎身邊伺候,若是沒點本事,隻怕在宮中也待不得。

兩名小宮女聽了小靈子的話,全身一顫,趕忙跪在地上,“靈公公放心便是,奴婢們必定好好侍候小主子”。

小靈子嗯了聲,轉過身又笑眯眯的看向水漣月說道:“四小姐,您就在這裏歇息片刻吧,等下奴才還要去瑜妃那裏告訴皇貴妃一聲,就不在此伺候您了,您有什麽事使喚她們就成”。

就在小靈子剛要離去時,紅纓突然喚住小靈子:“靈公公,還請傳些膳食給我家小姐用吧,我家小姐到現在都沒用午飯呢”。

小靈子頓時止住腳步,詫異的看向水漣月,手中蘭花指一捏道:“什麽?這都末時了,小姐還沒用午膳呢”?

隨後,他心中一驚,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趕忙走回來,吩咐兩名小宮女道:“快,拿著灑家的腰牌去禦膳房,就按照貴人小主的午膳安排,快,快去”。

小宮女也很有眼力,不該問的絕不多話,又見眼前的女子能得小靈子這般重視,半刻也不敢怠慢,拿了著小靈子的腰牌走出流盈軒,直奔禦膳房。

小靈子將水漣月二人迎進閣樓裏,先沏了壺茶水,並沒當下離去,可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倒是水漣月看穿了小靈子的心思,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抿了口茶水淡淡道:“靈公公不必如此,此事也並非貴妃娘娘的錯”。

對於傳膳的小太監來過三次,都被蘇嬤嬤推掉的事情,她卻隻字不提,這件事全因司徒婉而起,若不是她派人找來蘇嬤嬤,今日也不會讓南宮翎在其他兩國使者麵前失了顏麵,即便南宮翎再如何寵愛她,這件事足夠讓她吃癟了。

“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小靈子都會如實向皇上稟明,水家小姐也不必遮掩,皇上看在眼裏”,小靈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將話說出口,他拿了水漣月的銀子,怎麽周也得替她說上兩句話,更何況,事實本如此,即便他不跟皇上說,皇上也看在眼裏,龍顏大怒是免不了的。

水漣月也不再多說,話已至此,多說無益,稍等了片刻,流盈軒的兩名宮女領著一群小太監,手裏端著午膳進了閣樓,小靈子又囑咐兩名小宮女幾句話,便離開了流盈軒。

即便流盈軒如何清涼愜意,也架不住水漣月早已餓過勁了,吃了幾口菜,便讓人撤了下去,來到院子裏的涼亭內,望著潺潺不斷的小溪,偶爾幾條金魚遊過,她也無心欣賞,倚靠在涼亭裏的軟踏上,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眸。

直至黃昏,落日西下,水漣月與紅纓依舊乘坐著宮車駛出北宮門,朝著水府而去。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在永寧宮的寢宮內,嚇得宮門外的宮女與太監全身打顫,連大氣也不敢出。

寢宮內,司徒婉站在床邊,捂著左臉頰,怒視著南宮翎那張陰沉的臉,想說什麽卻如骾在喉,明眸彌漫著水霧,眼看著就要奪眶而出,卻被她硬生生的憋著。

“你做的好事?恩?我竟不知,你何時學得這般刁鑽?連太後身邊的人也敢搬過來作威作福?恩”?南宮翎似是咬牙說道,陰沉的臉上多了幾分猙獰之色。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司徒婉的眉毛都要擰起來,卻還是不敢多話,她知道,一旦她開口,等待她的就不隻是幾個巴掌了。

“虧得朕往日裏對你疼愛有佳,沒想到今日裏你竟然令朕在兩國使臣麵前龍顏盡失,他們還沒走,你就開始興風作浪了?恩?是不是朕對你太好了,好到你已經忘了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嗎?恩”?

司徒婉緩緩垂下捂住臉頰的手,也不看南宮翎,極力隱忍著哽咽說道:“臣妾自然感念皇上的恩德,可今日之事,也非臣妾預料之中,臣妾........”。

“夠了,不管怎麽說,朕的顏麵也有損了,而且,你別對朕說那些有的沒的,要讓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日後才能銘記於心,你才不會再犯,來,替朕更衣”,南宮翎望著司徒婉,猛然間腦海裏浮現出水漣月絕美的臉頰,想起了她那柔軟的腰肢與淡雅的清香,頓時間心中一陣悸動,說話間,朝著大床走去。

司徒婉聞言後,臉色一白,拚命的咬著下唇,眼睛裏的淚水終是奪眶而出,哽咽道:“皇上,臣妾的身子恐怕不適合侍寢......”。

南宮翎坐在床邊,聽到司徒婉的聲音後,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沉聲問道:“太醫已經同朕說了,你已六月的身子,與侍寢無礙,更何況,你不是還有嘴嗎”?

“可是,皇上.......”,司徒婉還想說什麽,而南宮翎已經解開龍袍,雙腿間的雄風敞露無疑,她瞄了一眼,心裏一陣恐慌,突然想起前兩日,南宮翎在她身上施虐的場景,心有餘悸,那猙獰的畫麵,恐怕她一生都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