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抵命相護
水漣月不著痕跡的移開打量墨雲的目光,壓低聲音對身後的三人道:“既如此,日後你們定要小心此人,飯食也要謹慎為好”。
三人默默地記在心裏,轉間,青嫋從屋內走出來,琴聲嘎然停止,水漣月淡淡的掃了眼青嫋的神色,見他眉眼間帶著一抹為難之色,猜想之下,心中了然,想必南宮煜今日是想當著那女子的麵,讓她難堪。
不過,她又豈會讓南宮煜如意呢?
鳳眸斂起所有的情緒,她昂首挺胸迎上青嫋,淡淡問道:“如何”?
青嫋垂下頭,掩飾住臉上的神色,恭敬答道:“回稟王妃,王爺請王妃入內”。
水漣月依舊是頷首點頭,目光如炬,周身環繞著一道道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緩緩朝著汀蘭軒內走去,剛一進屋,隻見南宮煜端坐在外屋的上座,黑眸透著一抹森冷的寒意審視著水漣月,裏屋,蘇雅已命人收起方桌與七弦琴,她本想下床去迎水漣月,卻不想南宮煜不讓她下床,無奈之下,她隻好倚靠在床頭,透過一排五光十色的寶石珠簾看著外麵。
“妾身見過王爺”,水漣月向前走了兩步,舉止有度,優雅從容的朝著南宮煜微微行禮。
南宮煜冷哼一聲,一拍桌子,陰沉著臉斥道:“身為王府的王妃,你竟然如此沒有規矩,難不成,出嫁前你娘親沒教好你嗎”?
水漣月微微一怔,心中頓時惱怒,他竟然敢拿娘親羞辱她?但,她卻極力的隱忍下來,輕笑道:“王爺此話差矣,妾身很想遵從王府的規矩,奈何,王爺絲毫不給妾身機會啊,難道王爺忘記了嗎?昨日,王爺親口對妾身說,妾身在這王府裏,沒有任何資格與權力,既如此,那,王爺您說,妾身算什麽”?
南宮煜扯了扯嘴角,沒料到今日的水漣月竟然如此伶牙俐齒,還敢跟他翻舊賬?隨後,他冷笑道:“不要拿著本王的忍耐當成你囂張的資本,在偌大的王府裏,你的確沒有任何資格與權力,但,無論你是身份,從踏進王府的那刻起,就要遵守王府的規矩,否則,本王絕不會輕饒了你,不過,你似乎也忘記了本王說過的話,千萬不要有把柄落在本王手裏,否則,本王定讓你好看”。
最後一句話,南宮煜咬著牙擠出來,沒等水漣月開口,他轉頭朝著裏屋輕聲問道:“蘇雅,你來告訴她王府的規矩,身為王室貴族成員,每日是否要晨昏定省,若是有違,該怎樣處罰呢”?
裏屋的人微微一愣,一雙秀眸裏快速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但她卻作出謙卑有禮之態,柔聲道:“王爺,蘇雅未能起身恭迎王妃,已是犯了王府的規矩,以蘇雅的身份,豈能再去教王妃規矩呢?王妃初入王府,對王府的規矩不懂也是人之常情,王爺就別再為難王妃了”。
南宮煜聽著蘇雅過謙的話語,心中一軟,聲音也柔了幾分,“你不必為她說情,雖然王府裏沒有長輩,但,母妃的牌位卻安置在棲雲軒內,每日的晨昏定省亦不能廢,她既然有違王府的規矩,那麽,就要受到應有的責罰,你且大膽的說出來,一切有本王做主”。
蘇雅勾了勾嘴角,秀眸裏的得意之色更濃,她想了想,柔聲道:“既然如此,王妃,蘇雅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王妃能見諒”。
“依照尋常王室貴族,每日必須晨昏定省,若是有違,是要罰跪祠堂,家法處置,鞭刑三十,這是初犯,再犯者,鞭刑五十.....”,蘇雅越說聲音越小,在南宮煜聽來,無非是蘇雅懼怕水漣月王妃的身份,有些膽怯,他冷眼看向水漣月,冷峻的臉上越發的陰沉下來。
水漣月望著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明是在唱雙簧,鳳眸裏含著一抹鄙夷迎向南宮煜,沒想到南宮煜也有這麽卑鄙的時候,其他事情上拿她沒辦法,便用王府的規矩來做由頭來責罰她,三十鞭刑,哼,很好。
“你,可聽明白了”?南宮煜瞪著黑眸看向水漣月冷道,那陰沉的神色中,似乎還帶有一抹得意之色。
紅纓秋葉與冬雪三人望了望水漣月,每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尤其是秋葉,沒想到她的一番巧言善變,竟引得王妃要承受鞭刑三十,若是她沒有說那番話,王妃何苦遭受鞭刑?
她的自作聰明,竟害了王妃。
就在秋葉想上前替水漣月擋下之時,水漣月絕美傾世的臉頰**起一抹嫣然的笑意,襯托著那絕美之容更加不可一世,相比之下,反而這滿屋的奢貴華麗竟如同俗不可耐之物,就連南宮煜也被她這一抹笑意驚的有些呆滯,心底掀起了一絲波瀾。
她的確很美,可,越美的東西越有毒,若她從沒與南宮翎有過合作之事,若她與楚亦華從未相識,若她與襄王也毫無幹係,若她身邊從未圍繞那麽多男子,若她沒有身負金靈宮寶藏的秘密,若她安分守己......
也許,他依舊會娶她入王府,以禮相待,保她榮華富貴,但,絕不是今日這般景象。
隻可惜,這世間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她既然觸了他的底線,就要承擔一切後果,就要付出代價。
南宮煜黑眸如炬,轉瞬間便恢複如初,冷峻剛毅的臉上露出一抹肅殺之色,沒等他開口,隻聽水漣月淡淡笑道:“王爺身份尊貴,又是這王府唯一的主人,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拿捏,既然打定主意要責罰妾身,施以鞭刑,又何須浪費這麽多口舌呢”。
“王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您饒過王妃吧,王妃身子嬌弱,豈能承受得住這三十鞭刑,王爺,讓奴婢替王妃吧,五十鞭刑也行,求王爺饒過王妃啊”,一旁,秋葉頓時撲跪在地上,拚命的磕頭求道。
“是啊,王爺,奴婢也願代替王妃受刑,求王爺饒過王妃”,緊接著,紅纓與冬雪也齊齊跪在地上,磕頭求向南宮煜。
水漣月猛然轉過身,望著地上不停磕頭的三人,眼眶微微濕潤,鳳眸裏閃過一抹柔光,三十鞭刑她還是受得住,隻是,她何德何能,自顧都不暇,卻能得此三人抵命相護,五十鞭刑,即便她用內力護體,也撐不住多時啊。
裏屋內,蘇雅嬌美的臉上**漾起無聲的笑意,那笑意裏隱含著無盡的得意之色,卻偏偏笑的委婉之極,見差不多是時候了,她輕咳兩聲,似是虛弱道:“王爺,孰能無過,念在王妃初犯,您就饒過她吧,同樣是嬌弱的身子,三十鞭刑何以承受啊,若是王爺仍氣不過,那三個粗使丫鬟代過也行,總之,王妃是萬萬打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