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中**漾
“哼,別以為你持著先帝親賜的金牌,便可以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說句難聽的話,先帝畢竟已經逝去,而今,無論皇宮還是這萬裏江山都是朕的,朕才是主人,明白嗎?所以,不要癡心妄想這次,它能管用”,南宮翎猛然想到些什麽,那怒氣瞬間被壓製住,雙眸間微光閃爍,透著詭異與陰冷。
雲妃對南宮翎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愕然,但她很快恢複如初,不著痕跡的掩去眸中的一絲鋒芒,淡淡一笑,絲毫不懼迎上南宮翎說道:“金牌的作用有多大,皇上比本宮還要清楚,不是嗎”?
南宮翎身形一僵,修長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該死的賤人,朕若不除掉你,實難解朕的心頭之恨,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何不用雲妃做誘餌,引回南宮煜?雲妃將他自小養大,恩育的情分自然不用說,若南宮煜在意雲妃的話,肯定要回來救雲妃,到那時,天羅地網,就地斬殺,哼,南宮煜,朕倒要看看,你的命究竟有多硬。
這樣的話,一箭雙雕,既可以除掉雲妃這個賤人,還可以殺了南宮煜,何樂而不為呢?
想著想著,南宮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攥起的指尖慢慢鬆開,緩緩站起身朝著雲妃走去,離雲妃三步之遙停下,冷道:“太後與你鬥了這麽多年,從未有過勝利的時候,而朕,對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朕絕對不會再給你翻身的機會了,你不過是先帝遺妃,憑借著一塊金牌與心計活了這麽多年,這點能力還是令朕小小佩服,不過,一切到此為止了”。
雲妃聞言一怔,望著南宮翎那充滿陰謀的雙眼,以及有些猙獰的表情,心裏不禁輕顫一下,南宮翎有多恨南宮煜,她再清楚不過了,此次,怕是金牌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皇宮裏,隻有她與南宮煜的關係極為密切,沒道理南宮翎會放過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無話可說”,雲妃說完後,側身站在一旁,不再看南宮翎,心想著,就算金牌起不到作用,她身後還有整個水家做後盾,她就不信,南宮翎會不顧及水家,而真殺了她。
南宮翎似乎看穿了雲妃的想法,見她似是認罪,卻又不亢不卑,顯然底氣十足,絲毫不懼,不由譏笑一聲道:“別以為朕不敢動水家,朕雖生在皇室,但也算半個楚家人,楚家與水家的紛爭從未停止過,這一點,你比朕要清楚的多,不過現在,就算朕不動手,水家一樣無法再金熙生存下去了,哈哈......”。
雲妃聽到最後一句話時,頓時冷冽的看向南宮翎,蹙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南宮翎輕挑眉眼,很不屑的輕嘲道:“怎麽?一向消息靈通的雲妃,竟會不知道水家最近發生什麽事?嗬.....”。
雲妃聞言後,雙眸一暗,顯然被南宮翎的話正中要害,水家已是金熙鼎力的大世家族,弟弟娶了當朝丞相的嫡次女為正妻,老二又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家財萬貫,背景殷實,弟弟忙於生意不停奔波,她從未擔心過水家會有衰敗的一天,除了男丁不旺,便再無其他,沒想到,南宮翎今日的話,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轉間,她迎上南宮翎的眼睛,冷聲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哦?你當真不知道?水雲恒休了丞相的嫡次女,扶了二房做正妻”?南宮翎好笑的望著雲妃,看到她驚詫的表情,笑意更深。
“你說什麽”?雲妃身形微微一晃,顯然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堂堂丞相的嫡次女竟然被休了?那丞相怎會不怒.....而水家豈不是少了一個靠山?
打鐵趁熱,南宮翎揚起滲人的獰笑,又道:“既然你想知道,朕也不瞞你,讓你死個明白,聽說,那休棄的柳如煙已經死了,就在水暮瑤隨襄王回南陽郡的前一天,丞相府把屍體抬了回去,堅決不讓柳如煙入水家祠堂,而水雲恒絲毫不在意,整日沉醉在新納的幾房小夫人之間,風花雪月,樂不思蜀,連絲綢坊也不去了,鋪子更是交給下人去打理”。
雲妃一愣,身形一個不穩,向後退了幾步,待站穩後,竟覺得心口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麵色漸漸蒼白無色,此時此刻的她,在南宮翎的麵前頃刻間便失去了以往的自信高傲,“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她再次看向南宮翎,聲音也低沉了幾分說道。
南宮翎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你的命已然在朕的手中握著,朕還需多此一舉嗎?嗬嗬....”,他沒容得雲妃開口,轉間又說道:“如今,水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邊境城鎮的分店早就關閉了,而其他城鎮中的鋪子,楚家已經暗自收購,明裏是水家的,其實早已歸在楚家名下,剩下的便是京城內的鋪子,可惜的是,水雲恒終日不理會鋪子的事情,楚家稍微動動手腳,那生意更是慘淡的整日賠本賺吆喝,嗬嗬嗬.....”。
南宮翎話音剛落,隻聽雲妃冷笑一聲說道:“倒是本宮大意了,沒料想你們竟然從水家外圍開始慢慢吞噬,待到水家沒有勢力,本宮沒有任何屏仗,再來對付本宮與煜王,嗬,這一招的確妙得很”。
“你錯了,朕並未摻和其中,隻不過,這一切來的剛剛好,不是嗎”?說著話,南宮翎看向大殿門口,大喝一聲:“來人”。
緊接著四名侍衛走了進來,南宮翎一指雲妃,頓時大發龍威,“雲妃目中無人,不分尊卑,對太後大不敬,後,私自放走朝廷欽犯,乃亂臣賊子的同黨,其罪加一等,仗著先帝親賜的金牌,在皇宮裏橫行霸道,為非作歹,其罪加二等,將雲妃壓入內宮天牢,待太後親自審問”,因得雲妃屬於內宮女眷,所以隻能交由太後審理。
“是”,四名侍衛領命,走到雲妃身旁,其中一名侍衛指了指殿門,對著雲妃說道:“請太妃自己走吧”。
此時,雲妃已經恢複平靜,她陰沉的望了眼南宮翎,見到他臉上洋溢出一抹得意之笑,心中再是惱怒也無計可施,但她絕不會認命,轉身在兩旁侍衛的跟隨下,緩緩走出大殿,殿門口站著她的貼身宮女鬆兒,見到雲妃走出來,剛要上前,卻被侍衛攔住。
雲妃看向鬆兒,朝著她眨眨眼睛,緊接著卻是厲聲斥道:“你這賤蹄子,還敢有臉來見本宮?難不成,想等著本宮扒了你皮不成?趕緊給本宮滾開,滾回你的承秀宮,賤蹄子,下作的東西,本宮看到你就惡心”。
鬆兒看到雲妃向她眨眼睛,卻不明白什麽意思,此番聽了雲妃這番斥罵,不禁有些明白了,她雖然跟著雲妃隻有幾年,但對雲妃卻是忠心之極,而且很是聰慧,當下嗤笑一聲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這就回承秀宮,不過,娘娘此番這是怎麽了?竟被侍衛押著?哎呀,看來娘娘的心情不太好,那奴婢也不打擾了,奴婢告退.....”。
鬆兒又是輕笑幾聲,轉身便離開雲昭殿,就在此時,南宮翎聞聲走出殿外,雙眸閃過一絲疑惑,看向雲妃道:“你在這宮中不是很威武嗎?怎麽?這丫頭也跟了你幾年,竟被你這樣斥罵”?
雲妃冷哼一聲,望著遠去的背影,不屑道:“她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敢勾引煜王,本宮豈能容她”?話音剛落,她察覺自己失態,恢複淡漠的表情,不再理會南宮翎,繼續朝外走去。
南宮翎望著雲妃的背影,許久,眼中的疑惑之色才漸漸消退。
黃昏之際,天邊出現火燒雲的奇觀,水漣月站在院子裏,凝望著遠處那赤紅的雲層,鳳眸裏對自由的渴望又提升了,如果,這是在山上或者崖邊觀看的話,一定比現在還要壯觀,日出日落的景色,其實也是很美的。
就在此時,靜雪軒的大門被推開,隻見南宮翎一身風般的閃到她麵前,那俊朗的臉陰沉之極,而那雙閃爍著銳利鋒芒的眼睛,卻意外的劃過一抹欣喜,“哼,朕諒你也不敢逃走”,話音剛落,南宮翎拉起水漣月的手腕便朝著屋內走去。
“你放開我,南宮翎,你這是要做什麽?你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氣了”,水漣月用力掙脫南宮翎的手掌,卻不想他很用力,然而就在她剛要用內力時,南宮翎很是時候的鬆開她的手腕,“你一直都待在靜雪軒嗎”?
水漣月微微一怔,隨後冷漠的看向南宮翎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都已經被你關在這裏,你還懷疑我”?
“朕隻是問問你,怎麽能說是懷疑呢”,南宮翎見她麵色並無異常,語氣也緩和許多,心想著,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隻是,看守靜雪軒的兩名暗衛消失不見,總是令他心裏感到隱隱不安。
“朕想你了,所以便過來看看你,不過,你這副態度令朕有些失望,你何時才能改掉這態度?母儀天下的皇後一向寬容大度,和善親切,哪能像你這般,見到朕仿佛見到仇人似的.....”,南宮翎快速環視屋內,隨後目光落在水漣月冷漠的臉上,心裏有些惱怒,卻沒表現出來,語氣溫和的說道。
“我一貫這樣,改不掉,你若介意,就找別人做你的皇後吧”,水漣月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她怕南宮翎又用娘親來威脅她,所以便沒有太強硬,明日晚上就要離開,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讓南宮翎發現異常,他若能放鬆警惕,自然是更好。
南宮翎聽著她這番話,竟然帶著一絲矯情之意,也沒如先前那般直言拒絕,仿佛.....仿佛有些接受了?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抬手去拉她的手,卻發現她也沒有躲開,仍有他握在手裏,輕輕摩挲,那雙白皙的柔荑,微微泛著冰涼,纖細的指尖白淨剔透,使得南宮翎的心有些**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