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離開

午飯過後,水漣月搬了張凳子,倚靠在院子裏的樹蔭下享受著寧靜祥和,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音響起,她瞬間睜開鳳眸,淩厲的看過去,聲音冷嘲熱諷的說道:“怎麽?午飯不讓吃痛快,連午休你都不放過嗎”?

午飯時,她吃哪道菜,南宮煜便全都夾到自己碗裏,導致最後,南宮煜的碗裏飯菜如山,她還沒吃飽,反而吃了一肚子的火,想要發作,可花芮不停的嘮叨著他的傷勢未愈,理應吃些好的,這樣傷勢才能愈合的快,他們也能早日出穀。

若繼續計較,便是她的肚量小,而且,南宮煜明擺著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惹惱了她,她才不會讓南宮煜得逞,當下放下碗筷回屋了,眼不見心不煩。

南宮煜見水漣月醒了,推動著輪椅向前行,來到水漣月身旁,目光深邃不已,麵色冷冽之極,看不出任何情緒與想法,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他恢複如初,依舊是那個冷冽而腹黑嚴謹的王爺。

許久,他移開目光,不在看水漣月,而是眺望遠處的山峰,輕啟雙唇,聲音低沉道:“你若想出穀,走了便是,無需為本王留在這裏”。

水漣月微微一怔,猛的站起身來,輕嘲的笑了一聲道:“南宮煜,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為了你?請問你是哪根蔥?你算老幾?為了救你,害得我損失慘重,我沒找你算賬,你反而自作多情起來了?恩”?

話音剛落,南宮煜輕歎口氣,這次,並沒有因為水漣月的話語而惱怒,依舊低沉著聲音說道:“花芮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想出穀,離開便是,本王的毒,本王自會找人送去天赤山”。

“不用你來假惺惺,再過五日,我便帶你去天赤山,解了你的毒,從此以後,天涯海角,互不相幹”,水漣月瞪了眼南宮煜,從新坐在凳子上,閉上鳳眸,不再理會他。

難道她不想離開嗎?難道她願意整日忍氣吞聲,受他的氣嗎?她水漣月是那樣的人嗎?任人擺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那是她最厭惡的事情。

隻是,這次,她不得不再次被人威脅擺布。

那個看似無害的清純女子,花芮,竟然給她下盅?奶奶的,氣得她簡直抓狂,恨不能一刀結果了這兩個狗男女,為了能夠讓南宮煜盡早去天赤山解毒,花芮在她的飯菜裏下了盅,這盅蟲好yin,平日裏潛伏,隻有到了彎月才會發作,發作時,她便會如同被下了mei藥一般,若不及時解盅,會引起她的寒毒發作,雙毒並發,大羅神仙也難救她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南宮煜招惹了她,花芮從旁勸說,她每次都隱忍下來的原因。

南宮煜微微蹙眉,望著水漣月,那白如凝脂的肌膚,吹指彈破,在絲縷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長發隨意的垂在肩胛處,絕色的臉,未施粉黛,便已傾國傾城,美到極致,她的唇畔上翹,嘟嘟著櫻唇,在這如畫的景致裏,極其誘人,猛然間,他的喉嚨鼓動,用力的搖了搖頭,推動著輪椅,轉過身飛快離去。

該死的,他竟然對她有了想要占有的欲望......

就在南宮煜離開後,水漣月緩緩睜開鳳眸,望著那飛快離去的背影,滿臉的疑惑,剛剛還一副深沉,怎麽突然見好像逃離一般?她好像沒怎麽他吧?

五日轉眼間到來,花芮幫二人收拾好包裹,叮囑水漣月幾句,又看向南宮煜,清澈的眼眸裏**漾著濃濃的戀戀不舍,“煜大哥,此去花芮不能陪著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待花芮能出穀後,便去找煜大哥與月姐姐,好好逛一逛這穀外的一片繁華呢”。

南宮煜微微點點頭,難得的露出一抹淺笑,刹那間恍惚了花芮的眼,俊美絕倫,尤其是那墨藍色的眼眸一片柔和,“恩,花姑娘若是出穀,南宮煜必定報答花姑娘的救命之恩”。

水漣月翻著白眼,望著唧唧歪歪的二人,心裏不住的鄙夷,還花姑娘....嗬,你以為你是日本鬼子?

“說了多少次了,煜哥哥喚我芮兒便是,這樣顯得親切,對了,煜大哥,此去天赤山,有什麽事你便讓月姐姐代辦就行了,她的身子早已痊愈,雖是女流,但功夫絕不遜色男兒”。

什麽?水漣月一聽這話,差點氣急攻心,分明是再告訴南宮煜,你想怎麽使喚就怎麽使喚,一切隨你......

“月姐姐,你說呢”?話音剛落,花芮扭頭看向水漣月,細聲細語,帶著淺笑,清澈的眼眸裏似乎閃爍著一抹狡詐之色,別人看不懂,但水漣月卻清楚明白的很。

“咳咳.....知道了,囉嗦....”,水漣月輕咳兩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拿起包裹便要出屋,剛走到門口,身後花芮拉長聲音說道:“月姐姐,你怎麽不帶著煜哥哥便自己走了.......”。

水漣月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一腔怒火燃燒來,燃燒去,轉過身來,隻見她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日,她總算明白什麽叫做強顏歡笑了,其實,她恨不得一把掐住花芮的脖子,狠狠的給她兩個嘴巴子,然後扔在地上,踹上兩腳,再對她說:老娘你也敢威脅?找死啊。

隻是,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哦,我忘記了,我馬上帶他走”。

轉身回去,推動起南宮煜的輪椅,在花芮的陪同下,走出院子。

出穀的唯一辦法,便是那湍急的河水,今日陽光明媚,河水平靜許多,岸邊停著一艘木筏,是早些年花芮的爹娘留下來的,到了花芮這還從沒用過。

水漣月與花芮先將南宮煜副上木筏,再將輪椅搬上去,一切完畢後,在花芮不停的絮絮叨叨中,木筏緩緩飄動,漸漸的遠離岸邊,最後,直到花芮的身影變成一個點,水漣月才鬆了口氣,甩手扔開竹漿,悠然的坐在木筏邊,翹起二郎腿,欣賞起四周的風景,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如同母親的撫摸,令心間異常平靜。

南宮煜努力的使自己不去看她,可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金色的陽光揮灑在她的臉頰,使那凝脂般的肌膚有種朦朧之感,粉嫩的櫻唇讓人忍不住向往采摘,白皙的脖頸揚起,帶著一抹性感之姿。

“喂,若不趕快劃船,便要在河中過夜了”,許久,南宮煜低沉著聲音催促道。

水漣月連看也不看他,伸了伸胳膊,慵懶的說道:“這樣愜意的時光,不享受會浪費的,以後.....恐怕不再有了”。

南宮煜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很快明白過來,抬頭望天,心中長歎一聲,不再催促,反而同水漣月一樣,欣賞起周圍的景致,感受著陽光的溫暖。

待到解毒後,一切將回到從前,不,甚至比從前更加任重道遠,對於南宮翎,他並不想走最後一步,畢竟,親情骨肉,血濃於水,但,他一次次的忍讓與退步,已經使南宮翎開始變本加厲,他一直想要他死,這樣的親情,不要也罷。

而與她,轉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水漣月的身上,恐怕日後刀劍相對,在所難免。

她恨他害死她娘,為了救他,失去了太多,而他恨她的陰謀與欺騙,此生兩不相容,原來,一切在命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