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重逢

南宮煜黑眸一凜,森冷之極,突然,歎了口氣道:“好吧,本王不離開便是,你說吧”。

“王妃離開南陽郡後,先是回了百匯山,之後途徑罕城,又去了白縣,眼下,應該已經離開了白縣”。

南宮煜聞言輕挑劍眉,有些費解道:“她究竟想做什麽?兜這麽一個大圈子”?

“屬下不知,隻是,在百匯山後山的出口處,王妃似乎遇到了南宮翎派去的殺手,屬下本想命人查下去,可南宮翎的人做事幹脆利落,根本就沒有留下多少信息”。

“哦?也就是說,南宮翎也知道她的行蹤了”?南宮煜黑眸一沉,連聲音也變得深沉不已,周身散發出懾人的壓迫感。

“若屬下猜想不錯,應該是.....”,青嫋如實回答道。

南宮煜頓時沉默,沉思許久,才緩緩說道:“青嫋,你去把王妃.....算了,你先去試探她的意思吧,若是她不願跟你回來,就別再強求,派人保護她,待她離郢都近一些,本王親自去尋她”。

“是,王爺”,青嫋見王爺已經讓步,也不再多話,領了吩咐便離開書房,卻不想,蘇雅已經候在門外台階下,他兩步上前,恭敬作揖道:“公主”。

蘇雅點點頭,柔弱嬌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看向青嫋問道:“王爺昨晚一夜未眠,直至現在都還在書房裏,不知可否用過早膳”?

青嫋微微垂頭答道:“公主莫擔心,王爺已經用過了”。

蘇雅再次點點頭,隻是那雙剪水瞳裏快速閃過一抹陰狠之色,雖是小女兒的嬌態盡顯,但語氣卻令青嫋身形一僵。

“青大人,可是去尋與王爺已毫無瓜葛的水姑娘”?

“王爺吩咐的事情,請恕在下不能告知”,青嫋本就是南宮煜的人,除了王爺,他不用理會任何人,雖然蘇雅是蠻夷之地高貴的公主,但他也沒壞了規矩,更何況,蘇雅連日來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裏,此女絕非善類,若是被她知道王妃的下落,恐怕,王妃又會多一層危險。

蘇雅見青嫋如此態度,頓時心火怒然,可這是在王爺書房外,實在不宜發作,隻好強忍下來,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既然是王爺吩咐的事情,也就是說,青大人的確是去尋水姑娘,隻是不知,水姑娘她人如今身在何處”?

青嫋不緊不慢的看向蘇雅,彬彬有禮的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關心此事,為何不進去問王爺?畢竟,是王爺吩咐的事情”。

“王爺日理萬機,我怎可打擾王爺呢”。

青嫋不再說話,繞過蘇雅便要離開,卻被她拉住袖口,“不知,水姑娘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回來呢”?

青嫋微微蹙眉,轉瞬卻笑著回答:“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話罷,不著痕跡的抽回衣袖離開。

蘇雅望著青嫋離去的背影,指尖用力的攥緊,使得手心疼痛不已,雙眸裏再不是楚楚動人,猙獰而惡狠。

“公主.....”,婢女露兒見公主失態,趕忙小聲提醒。

蘇雅轉回頭來瞪了眼露兒,又看向一直緊閉的房門,心中已然是怒不可遏。

水漣月,你還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讓煜哥哥對你如此念念不忘,哼,你若敢來,本公主定讓你有來無去。

話說,水漣月與紅纓離開白縣,並沒有走官道,而是順著山路趕往徐州,距離懷古城隻有不到一百裏的路程。

水漣月立於山腰間,看向徐州方向,隻用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達徐州。

山路崎嶇,地麵也比夏日要硬許多,雖然水漣月與紅纓穿著棉靴,可還是有些硌腳。

“紅塵紫陌,緣來緣去,多少愁緒綰成輕怨,多少淒涼落成花塚,多少離別結成清淚,多少等待凝成相思”,突然,一陣歌聲飄**在山間,聲音婉轉動聽,卻帶著一股濃烈的憂鬱淒涼。

水漣月與紅纓順著歌聲的方向看去,隻見山腰不遠處,有一條蜿蜒的溪流,溪流已經結冰,而岸邊的冰卻被人敲破。

岸邊坐著一名女子,年齡三十有餘,全然不顧數九寒冬,將手浸泡在冰冷的溪水裏洗衣服。

淒涼的歌聲再次響起,仍舊是剛才的歌詞,帶著一樣的憂鬱,一遍一遍的唱起。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從樹林裏焦急的跑出來,當她看到岸邊的情景,急忙踉蹌跑過去,一把將那女子浸泡在冰冷溪流的手拽了出來。

“娥嫂,你這是在最什麽?難道你不想要你這雙手了嗎”?那女子寶貝似得將娥嫂的雙手不顧一切的揣進自己的懷裏,為她取暖。

娥嫂苦笑一聲,卻沒阻止女子的行為,“你這又是何苦呢?鬆開吧,我隻是在洗衣服而已”。

“洗衣服?這水有多冷,你這是在洗衣服嗎?不過是在糟踐自己罷了,娥嫂,寬叔已經去了,若是他在天有靈,看到你這麽糟踐自己,他能安心嗎”?

水漣月激動的望著溪流岸邊的女子,指尖不住的顫抖,突然,她攥住紅纓的手臂,驚訝道:“紅纓,你看到了嗎?那是秋葉,對不對,我沒有看錯,對不對”?

紅纓也同樣激動不已,眼裏閃爍著淚花,不停的點頭道:“是,那是秋葉,是她,是的”。

岸邊的女子似乎覺察到異常,轉頭看過去,卻怔住了,因為水漣月與紅纓沒有易容,隻是換了男子裝扮而已,但她卻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小姐和紅纓。

下一刻,她毫不猶豫的朝著水漣月跑過去,腳下幾次險些跌倒,她也全然不顧,來到水漣月與紅纓的麵前,一把將她二人緊緊抱住,生怕二人下一秒會消失般。

“小姐.....紅纓.....”,淚再也止不住,天知道她經受了怎樣的磨難,才能再次見到小姐與紅纓,淚水裏包含著委屈,包含著喜悅,包含了所有。

“沒事了,沒事了.....”,水漣月一遍遍的重複著,同樣用力的抱緊秋葉。

冷風吹,寒天凍,三個女子就這樣抱在一起,任憑淚水模糊著雙眼,久久沒有分開。

山腰深處,隱蔽著三間茅屋,娥嫂端來了熱水,添了炭爐,見燒的很旺,便出去了,留下三個女子敘離別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