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冷情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一天一夜,忘憂和瑤光進來後,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你們怎麽在?什麽時辰了”?水漣月輕輕地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起身來,伸了伸手臂,睡了這麽長時間,她都感覺自己快要僵住了,不過很顯然,這一覺補的太痛快了,以至於什麽疲憊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主子,百裏博弈現在正趕回東朔國”,瑤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告訴水漣月,讓她盡快拿出主意。
“是嗎”?水漣月並不是很詫異,百裏博弈此去金熙王朝,本就是為了參加她和南宮煜的大婚,其次還想要在金熙安插眼線和勢力。
所以他並不會長住金熙,那樣反而會讓人懷疑,再者,南宮煜應該不會給百裏博弈長住的機會。
想必他回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了他想要留住的人被劫走,而且身份已然被拆穿,再不回來,隻怕朝堂上也會掀起不小的風波。
“那,主子,我們是不是要.....”,瑤光見水漣月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好開口問道,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便更好了,此次他回來,是不是身邊有很多人保護啊”?水漣月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
“的確,皇上竟然派了絕殺鐵騎來護送”,說著,瑤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水漣月挑了挑肩上的長發,笑意更深:“那便是了,憑著百裏博弈的心計,他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金熙?要知道,金熙最想殺了他的怕就屬南宮煜了吧,他這麽怕死的人,豈會不留後路”?
“那,主子怎麽辦?難道我們就放棄這個機會了?百裏博弈的野心,一直都想一統天下,此次殺他便是最好的時機,而且,我們還可以和絕殺鐵騎商量好,隻要他們放鬆守衛,那麽,我們就能輕易的取了百裏博弈的項上人頭”。
水漣月一邊梳洗一邊聽著瑤光說話,時不時的點點頭,一旁忘憂上前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她緩緩的自飲起來。
“的確是個大好的時機,那我問你,是不是這隊伍裏還有連奇”?水漣月一挑眉看向瑤光問道。
瑤光頓時泄氣似得點點頭,為什麽主子要這麽聰明?
“是的,滄瀾國的皇帝也在隊伍裏”。
“就算我們和絕殺鐵騎商量好,難保不會中了百裏博弈的計謀,想必他和連奇策劃了什麽陰謀,又或者是他算計著連奇,總之,若是在護送的隊伍裏出了任何問題,隻怕南宮煜都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國與國之間,可以爾彌我詐,也可以勾心鬥角,但,皇帝與皇帝之間,必須光明磊落”。
水漣月將溫水飲盡,又說道:“就算真的殺了百裏博弈和連奇,收複了滄瀾國與東朔國,那麽,誰人會臣服?當初南宮煜和南宮翎開戰,你可見他用過這麽卑鄙的手段?屠殺,自然會令所有人懼怕,但是,人心卻是最重要的”。
“失了人心,等同於失了天下,縱然得到,也是枉然”,水漣月意味深長的說道,瑤光和忘憂不住的點頭,還是主子深明大義。
雖然水漣月也很想這麽做,但是,這個世界很多的成功和勝利並非要靠殺戮來解決,就算你得到了天下,卻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你,你又怎麽能在那寶座上做的安穩呢?
水漣月雖然對朝堂之事並不怎麽上心,但和南宮煜在一起久了,多少也懂得一些。
南宮煜所想的天下,也是以民心為主,殺戮為次。
就比如說他和南宮翎的戰役,毫不費力的收複城池,顯然,他這麽做很有用,以至於絆倒了南宮翎,統一金熙後,並沒有費太多的力氣去管理。
“主子,冷.....冷天月醒了”,一旁,忘憂站了很久才開口說道。
水漣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一片冷冽。
她來到暗室裏,連麟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包括連墨塵。
“月兒,你來了,你娘她剛剛醒了,不過又睡著了”,連麟一臉的憔悴和疲倦,但冷天月醒了的消息,他卻比任何人都興奮,神色中就帶著一抹欣喜,尤其是看到水漣月後。
“既然她醒了,那就表示度過了危險期,本來我已經打算要離開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告訴你們,權當......還她救命之恩吧”,水漣月神色淡然,帶著一股冷漠說道。
“月兒,你這是什麽話?什麽還救命之恩?天月救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用這副態度來對我們嗎”?連麟一聽水漣月的話,頓時忍不住惱怒斥責道。
水漣月依舊淡然的說道:“我能來東朔國就你們,便已經是在還你們的生育之恩,至於其他的,我恐怕無法回應你們,她救了我一命,我自是要報答的,我答應護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過著安穩的生活,此後再沒有後顧之憂”。
“水漣月,你這麽說,豈不是要糟蹋了爹娘的心”?一旁連墨塵看不下去了,站在連麟的身邊,一雙溫和的眼眸裏此刻燃著惱怒之火。
水漣月輕笑一聲,看向連墨塵說道:“你不是也說,水漣月嗎”?
連墨塵一怔,隨後麵色一僵,“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爹娘並未說你之前的名字而已”。
“那些都不重要了,無論是姓水還是姓連,對我來說,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水家雖然薄待我,但畢竟讓我苟延殘喘的一直活著,所以,叫什麽都無所謂”。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連墨塵沒想到水漣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他其實很想要教訓教訓她,但礙於爹娘麵前,他不好多說什麽多做什麽,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他的親姐姐。
“月兒,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別怪你娘,她,這些年她真的很想你,很思念你,但是......”。
沒等連麟說完,水漣月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若是想離開的話就快一些,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們浪費”。
“你,月兒,你當真如此冷情嗎”?連麟絕望的望著水漣月,仿佛站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他們這麽多年的確對這個女兒很不盡心,很不負責任,但,那些不得已的苦衷都已經告訴了水漣月,為何她還是如此的狠心絕情?非要和他們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