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非她不可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沁然和陸梓宸走進候機室,男人一直都心不在焉,沁然的心情也不好。

黃珺一直在挽留陸梓宸留下來,但是他固執地要離開,為此黃珺對他生了氣。

陸梓宸的心情一直都是不安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著,處理工作的時候也無法全神貫注。

登機的廣播響起,陸梓宸摟著沁然站起來,緊皺的眉心依舊凝著幾抹沉重。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陸梓宸看著閃爍的屏幕,是黃珺打來的電話。

“梓宸,你趕快回來,你爸剛剛病發了,情況不太好…”黃珺哭泣的嗓音從那頭傳來,沁然站在陸梓宸身邊,也能夠清晰地聽見話筒的聲音。

陸梓宸愣住,身子微微顫抖,沁然握緊他的手,兩人立刻離開機場往醫院趕。

陸梓盛和餘詩詩已經到了醫院,幾天之前他們也是站在這個走廊,但是那時等到的是好消息,但是這一刻,大家的心裏都籠罩著強烈的不安感。

走廊裏一片靜謐,隻餘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那一盞紅色的亮燈發出刺眼的光,提醒著他們醫生正在爭分奪秒地搶救著一個鮮活的生命。

許久之後,沁然的腿已經站得僵硬了,手術室的門才終於打開。

忙碌了大半天的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把臉上的口罩脫下來。

黃珺和陸梓盛馬上上前,醫生無情的話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髒。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現在去和他說說話吧,他沒有多久時間了。”醫生沉重地道。

黃珺驚愕地瞪大眼睛,身子顫抖著搖搖欲墜,陸梓盛急忙扶著她。

“不!我不相信!醫生,封炎的身體一直都好好地!你一定要救救他!”黃珺絕望的嗓音在走廊裏響徹,她拽著醫生的衣擺苦苦哀求著,眼底的淚水溢出來沾濕了她蒼白的臉。

陸梓盛悲痛地攙扶著母親,“媽,你冷靜點,我們先去看看爸。”

黃珺仍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她一定要見到陸封炎,“梓盛,我們快去看看你爸。”

陸梓盛沉著臉,和母親一起來到加護病房,陸梓宸和沁然走在後麵。

聽到醫生的話,沁然的心髒深深地揪疼著,她望著男人沉痛的背影,臉色也凝著蒼白。

身側的五指攥成拳,沁然快步走上前,握住男人冰冷的掌心,“陸梓宸。”

男人一直靜默不語,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奄奄一息的父親在和黃珺說話,他的眉心染上了沉重的傷痛。

“進去吧。”沁然推了推他的肩膀。

陸梓宸這才回過神來,觸及到父親望著他的視線,他猶豫了一會,最後邁開腳步慢慢地走進去。

陸封炎的精神並不好,臉上滿是倦意,醫生說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有人知道這個曾經叱吒商場的男人下一刻是否就要徹底地離開,也或許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一切都是始料未及,沁然幾天前在宴會上見到陸封炎的時候他依舊是精神熠熠,可是此刻,他的生命卻即將要結束。

或許這就是人生無常。

她站在門口,眸底閃過寒冷的光,對於這個男人她是憎恨的,但是這一刻看著陸梓宸因為他而如此地傷痛,連她的心也跟著揪痛著,她無法愉悅,因為他是陸梓宸的父親。

陸梓宸坐在床邊,陸封炎的手抬起來摩挲著他俊朗的臉龐,嗓音微弱,“梓宸,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最驕傲但也是最擔憂的兒子,你是陸家的孩子,陸氏最後還是要交到你和你哥手上的,雪雪的事是爸錯了,是爸害死了她,你這孩子也別太執著著過去的事了,回來陸氏好好幫你哥,還有,沁然,你不能和她在一起,絕對不行…”

“爸…”陸梓宸沙啞地道,這個時候不想再反駁父親,他心疼地望著他,“我會回去陸氏的。”

陸封炎釋懷地笑了笑,臉上滄桑的皺紋令陸梓宸心疼,他握著父親顫抖的手,眼底是深深地悲痛。

沁然站在病房外,身子倚靠著牆壁,不去看那悲痛的一幕,她微微垂下頭,淩亂的思緒令她煩躁。

“沁然,封炎想和你說話。”黃珺從病房走了出來,在沁然身邊道。

沁然愣了愣,疑惑地抬起頭,黃珺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一向精致的臉上是淡淡的淚痕。

她點了點頭走進病房,陸梓宸朝她點點頭,所有的人都退出了病房,隻剩下沁然坐在病床旁。

她望著陸封炎,陸封炎也望著她,沉沉地道,“真的是太像了,你和你媽真是太像了。”

“伯父,你想說什麽。”沁然皺了皺眉,淡漠地問。

“沁然,我知道你就是韻靈的孩子,當年的事情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這一刻陸封炎也不想再藏著這些秘密離開,他隻希望沁然可以離開陸梓宸,不要再傷害他的兒子,也不要把怨恨報複到陸梓宸身上,所有的債就讓他償還。

“你說。”沁然握緊了拳頭,眼睛彌漫著澀意。

“當年你的母親離開陸家,曾經簽下了一份保證,永遠不再踏進陸家,不會再和陸家有任何的關係,這份文件我已經交給夫人,當年你母親病危,與我們陸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她與陸家脫離關係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不會再接受陸家的任何援助,她的生死與陸家不再有任何關係,所以當年,你母親病危,你來到陸家找我,我當然不會再幫助你們,這是她當年許諾的,我們陸家不過是遵照協議,沁然,這事不能怪我們陸家。”

“我媽為什麽要和陸家脫離關係?”沁然問。

“韻靈當年執意要和葉仲言在一起,執意要去當小三,我們陸家沒有這樣的人!”陸封炎冷冷地道。

陸封炎的話如一記錘子般敲打在在她的心頭,銳利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滲入心髒,眼底隱忍的情緒令她的淚水溢了出來。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可是她的媽媽在別人看來的確是葉仲言的情婦。

縱然是她的母親和葉仲言相戀在先,可是最後葉仲言娶的女人卻是杜雪珊,而她的母親沒有得到任何的身份。

她為了葉仲言與陸家決裂,而葉仲言卻娶了別的女人。

這個她愛的媽媽,她怎能不為她心疼。

就算她在葉家的時候,葉仲言對她萬般彌補,可是葉仲言的確是對她的母親給予了最深的傷害。

“你們陸家當年怎麽能見死不救!她是你的妹妹!”沁然的眼淚抑製不住地湧了出來,沾濕了她白淨的小臉。

當年她和母親家徒四壁,家裏的所有存款根本就不夠支付巨額的醫藥費,雖然後來陸梓宸從中幫忙,但早已經是為時已晚。

“我沒有這樣的妹妹,我也不會讓她的女兒嫁進來!你是梓宸的表妹!你們之間必須一刀兩斷!”陸封炎怒吼道,臉上泛出了青色,四肢也在抽搐著。

沁然抹掉臉上的淚水,目光冷寒一片,陸封炎痛苦地捂著心髒,一雙黯淡的眸子依舊是憤怒地瞪著沁然。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黃珺匆匆奔了進來,看見陸封炎激動的情緒,急忙握著他的手,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封炎,你怎麽樣了,快叫醫生!”

沁然冷漠地退出了病房,陸封炎的眼睛已經漸漸地閉上,最後徹底地陷入了失去了知覺。

病房裏流動著低低的哭泣聲,餘詩詩趴在陸梓盛的肩膀上失聲痛哭,陸梓宸站在門口,身側的五指蜷得緊緊,臉上密布著悲痛的神色。

沁然倚靠著牆壁,滾燙的淚水滑落下來,纖瘦的身子顫抖著,明明是五月的天,她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冷意。

這個時候她真的好想念母親,為什麽她的母親在這一段感情中付出了這麽多,卻什麽都得不到。

不僅僅遭到了所有的人唾罵,而且連去世之前也沒有人施以援手。

噬心的痛鑽入了骨髓,她彎下身子,陸梓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他緊緊地攬著她。

眼淚沾濕了男人名貴的襯衫,他低頭睨著懷裏的女人,無奈地歎氣。

主治醫生匆匆趕了過來,最後宣布陸封炎已經去世。

黃珺倏地暈倒在了病房,陸梓盛和餘詩詩把黃珺送到病房,陸封炎的屍體已經被送走。

“你恨爸嗎?”陸梓宸喑啞的嗓音在沁然耳邊響起。

沁然愣了愣,濕潤的睫毛一眨一眨,半晌才回答他,“恨。”

怎麽能不恨呢,就算陸封炎已經死了,她還是恨他。

“他沒有錯的,我爺爺早就下了命令,陸家的人都不能救陸韻靈。”陸梓宸沉沉地道。

許多年前,從陸韻靈執意要為了葉仲言和陸家決裂的時候,她就不能再指望陸家會幫助她一絲一毫,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沁然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她不想反駁陸梓宸,她需要冷靜,她需要去消化這件事。

陸封炎的葬禮定在三天之後,陸梓宸這幾天回到了陸宅處理後事,沁然沒有和他在一起,而是回到了顧家。

陸氏和顧氏在生意上偶有往來,陸封炎的葬禮顧氏也在接到了邀請,顧南錦以為沁然要出席,便推掉了那天的行程打算和沁然一起過去。

這幾天沁然一直都呆在房間裏沒有出去,隻是用餐的時候露了臉,其他時間都是在房間裏出神。

葬禮的前一天,顧南錦提早結束了工作回到顧家,問了傭人才知道沁然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沒有出來,他擔憂地皺了皺眉,來到沁然的房間。

敲門的時候並沒有回應,他直接推門進去。

沁然坐在落地窗前,黃昏的暈色勾勒著她纖瘦的背影,流露出一種寂寥的氣質。

他放慢了步子來到沁然身邊,在她身邊蹲下來,“沁然,告訴哥哥你怎麽了?”

如果僅僅是陸封炎去世,沁然不可能會這麽失常。

“哥。”沁然圈著哥哥的手臂靠在他的懷裏,他的懷抱溫暖而沉穩,是不同於陸梓宸的感覺。

顧南錦心疼地揉著妹妹的腦袋,在她身邊坐下來。

“為什麽我是顧沁然?”沁然忽然問道,令顧南錦一時摸不著頭腦。

“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是顧沁然。”顧南錦回答她。

難道是陸家那邊不接受沁然?

顧南錦猜測著。

“是啊,我是顧沁然。”沁然摟緊了哥哥,濃濃的安全感包裹著她。

她現在是顧沁然,是顧家的孩子,葉家的事早該與她無關的,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有什麽委屈和哥哥說,是誰欺負我最寶貝的妹妹?嗯?”顧南錦溫柔地哄著沁然。

沁然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望著哥哥,這幾年來顧南錦待她極好,從小到大她就渴望有一個哥哥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現在終於有一個哥哥了,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與他分享,可是她又不願意讓顧家的人知道她的過往。

她終究不是真正的顧沁然。

“陸家不會接受我的。”沁然苦澀地道。

雖然現在陸封炎已經去世,但是更是因為如此,黃珺更不會接受她。

陸封炎生前就已經說了,不會讓陸梓宸娶她,而她的前一生,是陸梓宸的表妹,這一個關係現在雖然並不存在,可是心裏終歸是有一個坎。

“我的妹妹這麽優秀,他們還挑剔什麽。”顧南錦沉著臉道。

沁然靠在哥哥的懷裏,心頭蔓延著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她現在的身份是無人敢挑剔的,但重要的是她過去的身份。

“你真的想和陸梓宸在一起?”顧南錦問。

沁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心裏的念想從來未有過般的強烈,想和一個人在一起的衝動,就如當年一定要在模特圈闖出一片天那般強烈。

這一種飛蛾撲火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覺得驚顫。

她對陸梓宸的執念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如此濃烈,濃烈得她想要放下過去所有的怨恨,隻求這一生能夠和他永遠在一起。

“陸家那邊,哥哥會處理好的。”顧南錦向她保證道。

如果這是妹妹的願望,他不擇手段也會幫她實現。

“哥,謝謝你。”沁然笑了笑。

“謝什麽,那現在可以吃飯了?”顧南錦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知道我餓了?”沁然摸了摸已經凹下去的肚皮。

顧南錦彈了彈她的額頭,“你今天就沒出過房間,還以為你要絕食呢!”

“我隻是忘了。”沁然瞪著哥哥,人已經站起來往客廳走。

顧南錦無奈地笑笑。

葬禮當天,翟城飄起了綿綿細雨,沁然早早就已經醒來,她挑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腳上是同色係的粗跟鞋,和顧南錦來到郊外的墓園。

陸家早年就已經在翟城發展,在這邊的人脈甚廣,出席葬禮的人絡繹不絕。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了墓園,在盡頭的草坪前停下來。

沁然久久地坐在轎車裏沒有動作,望著外麵的賓客一個接一個地來了又離開,她的眼底蔓延來一片冷意。

“哥,我不下去了。”沁然轉過頭說。

顧南錦皺了皺眉,沁然既然來了,竟然不想過去?

“沁然,你在想什麽?”顧南錦問她。

“陸封炎這次病發或多或少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出現,或許他還好好地。”沁然淡淡地道。

她對陸封炎的恨意尚在,她是最沒有資格出席這個葬禮的。

可是她很想見見陸梓宸。

這幾天陸梓宸都沒有聯係過她,而她也沒有見過他,她知道他在忙著陸封炎的後事,所以不去打擾他,也不敢去打擾他。

這一次的事情是在兩人身上有了裂縫了。

“沁然,別自責,那你在這裏,哥過去很快就回來。”顧南錦是代表顧家過來的,在麵子上總要給陸家顏麵,不能不露麵。

沁然安靜地坐在車裏,淅淅瀝瀝的雨絲拍打在窗戶,模糊了她的視線。

陸梓宸和陸梓盛分別站在黃珺的身邊攙扶著她,這位名門貴婦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臉上凝著悲痛的神色。

沁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陸梓宸,男人似乎是有所察覺,眸光落到了轎車上,停留了半秒不到又挪開了。

沁然抿著櫻唇,透過朦朧的雨絲一直注視著男人,盡管他的身後站著沈芷欣,可是她的眼裏隻有他。

顧南錦已經來到了墓碑前,接過一束白**放到墓碑前,彎腰鞠躬。

葬禮結束之後,顧南錦並沒有立刻回去,他和陸梓宸來到墓園的一角,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對視著。

“陸梓宸,你對沁然是什麽心思?”顧南錦單刀直入地問。

這幾天他看著沁然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憔悴落寞,雖然知道這幾天陸梓宸的心情也不好,但他不能容忍有人傷害他的妹妹。

陸梓宸抿著薄唇,宣告著兩人的關係,“她是我的女人。”

顧南錦抬起手,一個拳頭就往陸梓宸的臉上打,陸梓宸沒有避開,生生挨了顧南錦的一拳。

“是你的女人竟然還讓她受委屈!”顧南錦瞪著他。

陸梓宸踉蹌地向後倒退了幾步,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我不會讓她再受委屈。”

“是嗎?”顧南錦冷笑道。

陸梓宸沉默不語,俊臉閃過掙紮的情緒。

父親臨終前的話在他的腦海裏久久不散。

絕對不能和沁然在一起。

他握緊了拳頭,陰鬱的神色密布。

“陸梓宸,如果你不珍惜沁然,你就別想和她在一起!”顧南錦恨恨地落下話轉身離開。

陸梓宸站在原地,冰冷的雨絲打落在他的臉上,他一拳揮在旁邊的樹幹上,頓時手背印上了紅紅的血絲,疼痛蔓延開來。

他卻是渾然不覺,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顧南錦坐進車裏,身上的襯衫已經濕透,沁然拿起毛巾遞給哥哥,“你和陸梓宸說什麽了?”

“我教訓了他一頓。”顧南錦淡淡地道。

沁然緊張地皺了皺眉,“哥,你該不會是動手了?”

顧南錦冷哼了一聲,“反正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下次就不是動手了。”

沁然靠著椅背,轎車已經緩緩開動,她望向窗外,陸梓宸的影子已經看不見了。

晚上的時候,沁然用完晚餐回到房間,殷雅前幾天就已經開始聯絡她,可是一直聯絡不上。

沁然的手機剛剛才重新開機,殷雅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

“沁然,你怎麽這幾天都給我關機!”殷雅憤怒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明天就回去。”沁然交代道。

還有幾天就是新秀大賽,她已經在這邊耽誤了太多時間,而陸梓宸又不在萬晨,已經在宣傳攻勢上遙遙領先萬晨。

殷雅皺了皺眉,“你回來了就好,要是再聯係不到你,我就要飛過去找你了。”

沁然歉疚地道,“讓你擔心了,錦城那邊沒什麽狀況吧?”

殷雅的聲音嚴肅下來,“參加新秀大賽的模特Linn,昨天被媒體曝出了她是被富商包養的,本來她是這次新秀大賽的奪冠熱門,但是出了這樣的醜聞,組委會有可能會取消她的參賽資格。”

“這事情是真的嗎?”沁然問。

“現在萬晨還在調查,但是我看Linn清清秀秀的,平時的舉止也不像是這種人,不過人不可貌相,誰知道她是不是外一套裏一套呢。”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爆出來的,Linn如果被退賽,那麽的模特奪冠的幾率就會高很多。

“現在在新秀大賽是占盡風頭了,連評委都有一半以上是那邊的人,陸總得趕快回來想對策啊。”殷雅現在是希望陸梓宸能夠為萬晨挽回一點顏麵,這次的醜聞已經打擊到了萬晨的名聲。

沁然無奈地歎氣,現在陸梓宸的情緒並不好,而且現在陸氏也需要他,不知道他對於萬晨打算怎麽辦。

掛掉電話,沁然站在窗前,漆黑的夜色點綴著幾顆孤星,靜謐的夜,她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她望著手機屏幕,心裏期盼著陸梓宸能夠給她打來一通電話,可是直到她要睡覺的時候,還是沒有。

明天早上她就回去錦城,而陸梓宸的行蹤她不知道,她沒有出席陸封炎的葬禮,他會不會對她失望,他會不會生氣。

她想知道他的心情,可是又害怕聽到他的聲音,他怕他的心終究會動搖。

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因為這個叫做陸梓宸的男人。

陸家。

低沉的氣氛一直蔓延著,因為陸封炎的事情,黃珺的心情一直都不好,陸梓盛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陸氏,每天在書房處理公事幾乎徹夜不眠。

路澤也已經趕來了翟城,每天往陸梓宸的房間送文件,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萬晨現在正是低穀的時候。

陸梓盛已經不止一次勸誡陸梓宸回來陸氏,可是萬晨畢竟是他一手創立的,雖然最初建立的動機不純,可是這是他這幾年來的心血,並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

這幾天沈芷欣在陸家住了下來,黃珺的情緒低落,她每天都陪著黃珺說話,安慰她。

陸梓宸雖然沒有怎麽和沈芷欣說話,但是她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他知道她的想法,可是他無法給她回應。

陸封炎的事情忙完,陸梓宸也該是要回去錦城,現在萬晨人心惶惶,他必須要回去安定人心。

離開的前一天,黃珺把陸梓宸叫進了書房。

“梓宸,告訴媽,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沁然在一起?”黃珺這幾天想了很多,她是疼陸梓宸的,這個兒子固執的性格她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妥協,那麽她是難以勸服他的,如果他真的無法接受沈芷欣,她也隻能妥協了。

陸梓宸沉默著,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他以為自己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可是偏偏他對沁然動了心。

而且這一個女人的身份,是最尷尬的。

如果不是非她不可,他絕對不對越軌,可是要命的是,現在的她於他來說,已經是無法取代。

“是。”半晌之後,陸梓宸沉重地道。

黃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也無可奈何,“媽現在不過問你的事情了,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天下,但是以後多回來知道嗎,芷欣那孩子挺苦的,你要多幫幫她知道嗎?”

現在沈芷欣無法再重新回到T台,黃珺是心疼她的,她想留她在身邊,可是陸梓宸對她卻是看不上眼。

罷了,現在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幹涉他的事情,隻要她的兒子以後不後悔,她也就安心了。

“我知道,媽,我會經常回來的。”陸梓宸安慰道。

離開書房,沈芷欣一直站在外麵,見到陸梓宸出來,她喚了他一聲。

陸梓宸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Giles,你明天回去了嗎?”

陸梓宸點了點下顎。

“我們一起回去吧。”沈芷欣的語氣隱著幾絲哀求,還有期盼。

男人皺了皺眉,“芷欣,這幾天謝謝你照顧著媽,但是你不需要這樣做的。”

沈芷欣吸了吸鼻子,眼底有朦朧的霧氣溢了出來,“伯母一直待我極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隻是想回報她。”

“到此為止吧。”陸梓宸沉沉地道。

無論沈芷欣再做什麽,都已經無法再改變他的想法。

“Giles,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如果沒有Gina,你會不會接受我?”沈芷欣抓著他的衣袖,淚眼迷蒙地盯著眼前俊朗的男人。

Gina沒有出現之前,她一直以為陸梓宸對她是最特別的,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她最終會成為萬晨的女主人。

可是為什麽會有Gina的出現,她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願望,她搶走了她的男人,她占據了她在模特圈地位,她的一切都被Gina毀了。

可是偏偏,陸梓宸愛著Gina。

僅僅是這樣,她就已經徹底地輸給了Gina。

“沒有如果。”男人握著沈芷欣的手腕,把她的手抽出來。

如果沒有Gina,怎麽能沒有呢?

他已經找了她這麽多年,而上天最終沒有辜負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也不會接受其他女人。

“Giles。”沈芷欣低低地啜泣著,對於男人無情的回答心如刀絞。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除了感情。”陸梓宸冷漠地道,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沈芷欣的視線之內。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登機的廣播已經響起,沁然挽著包包從VIP通道登機,剛走進頭等艙,陸梓宸的身影出現在了麵前。

他已經坐在了位置上,而她機票上的位置正是陸梓宸的隔壁。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把臉上的墨鏡摘下來。

陸梓宸的麵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據,他轉過臉,“那天來了嗎?”

沁然疑惑地皺了皺眉,半晌才想起男人說的是陸封炎葬禮那天。

“來了,我沒有進去。”她還無法對陸封炎釋懷,盡管他已經去世了。

陸梓宸應了一聲便沒再言語,沁然拿起麵前的雜誌翻開,兩人的心思各異。

下機之後,陸梓宸沒有和沁然回去公寓,她也沒有過問,這一段時間兩人都需要冷靜。

現在已經是傍晚的時間,殷雅早就已經搬去了柏林的住所,現在公寓裏隻有她一個人,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間公寓已經滿滿的都是陸梓宸的味道。

自從兩人複合之後,陸梓宸就一直賴在她的公寓,不斷地往她的公寓添置著他的物品,就連床鋪都被他換成了Kingsize以滿足他的欲望。

沁然把行李拿回房間,打開衣櫃,男人名貴的衣服占了整整一半,基本上都是深色調的襯衫,而且都是同一個牌子的高級定製。

陸梓宸的生活品味極為挑剔,凡事都追求完美,與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沁然已經漸漸了解了這個男人的習慣,他的尊貴優雅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他是上天的寵兒,不僅僅給了他一副顛倒眾生的好皮囊,而且還給了他優渥的家世,曾經就有雜誌對這個男人有過報道,他是全錦城的女人最夢寐以求的鑽石男,而現在這個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陸梓宸。

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從回到錦城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她就覺得心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這個名字早就刻在了她的心間,但是卻又沒有任何印象。

直到記憶恢複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宸哥哥。

這是她以前對陸梓宸最愛的稱呼,他曾經是她的支柱,是她的天,而現在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換了另一個身份,她慶幸的是她身邊的人還是他。

把衣服整理好,沁然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近一周的新聞。

模特Linn的醜聞依舊被媒體記者炒得火熱,因為這件醜聞,昨天新秀大賽的預熱Linn並沒有出席,媒體不禁猜測Linn已經被取消了參賽資格。

現在萬晨的公關部已經在處理事情,但是這張照片的的確確是真的,Linn是百口莫辯,這一次明顯是有人要栽贓她,隻能怪她不注意自己的行為,被競爭對手抓到了把柄。

沁然準備好明天培訓的內容便關掉了電腦,躺在**睜著眼睛,平時這個時候她本該是熟睡了的,可是自從在翟城經曆了那些事之後,久違的失眠又來纏繞著她,腦袋像是打了結般亂糟糟,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總要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