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個魚死網破
方芷心和瑤姑見那丫頭的一下子哭出聲來，頓時心也跟著軟了下來，說起來這丫頭也是個可憐人，出生卑微，被家人賣到窖子裏，這會兒又麵臨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小妾的命運，確實令人同情。
“這個……你暫且不要著急，我們會幫你一起想辦法。”方芷心沉默數秒後輕言道。
不過她的話聽在對方耳底，隻當她是出言安慰自己，不過此時此刻那小丫頭倒也冷靜下來了，抹了一把眼淚，抬眸凝向方芷心和瑤姑，點頭道：“二位姑娘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人各有命，這一切都是我自個兒的命。”
說到這裏，那丫頭的語氣又頓了頓，低沉道：“這些日子難為你們了，精心照顧我，還得忍受我的壞脾氣，其實……我這並不是爭對你們的，希望你們能諒解。”
“這幾句話說得倒能入得了耳，之前若是早這般明白事理，也不至於鬧得大家都不愉快……”瑤姑撇了撇嘴，看似不悅的輕嗔兩聲，卻不難看出這丫頭原本心中的怨氣這會兒也消褪了去，早就不記恨那丫頭對自己的無理了。
“瑤姑姐姐，我這樣喚你……你不會介意吧？”那丫頭輕言道：“姐姐你就放心好了，從此刻起，我便再也不會尋死覓活了，不會連累姐姐代我受過，也不想因此而連累到家中的爹娘，方姑娘說得對，我若是死了，隻會給雙親帶來更大的麻煩。”
見她這麽說，方芷心不禁點點頭：“你能明白過來是最好不過了，處了這麽些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姑娘，你叫什麽？”
“小玉。”那丫頭正應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方才剛剛離去的老鴇子突然推門闖了進來，不等方芷心一行反應過來，便急著吩咐手下的人：“帶她上船。”
老鴇的意思是押方芷心上船，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禁瑤姑慌了陣腳，急急上前攔在方芷心的前麵，張開雙臂意圖護主：“你們想幹什麽？”
方芷心雖然心裏也是喀噔一下，卻依然保持著鎮定自若的態度凝望著眼前的一幕，暗暗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老鴇方剛進屋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異常，突然間做此決定，想必是剛才短短那會兒得到了什麽消息才是。
難道是他找來了？方芷心腦子裏首先閃過那張熟悉的鐫刻俊顏，暗暗一陣竊喜，如果南宮龍硯真能將她和瑤姑從這個鬼地方救出去當然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臭丫頭，你再攔著別怪媽媽手下無情。”老鴇皺了皺眉頭，她刻意讓人隻帶走方芷心自然有她的道理，那個叫小玉的丫頭三天兩頭的尋死覓活，萬一不等到三日她就死了，那她上哪兒去找人來賠給林員外，而眼前的瑤姑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想要帶走方姑娘，除非將奴婢也一並帶走，否則奴婢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會讓步的。”瑤姑這丫頭倔起來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去的貨，站在一旁的小玉雖然年紀小，可一眼便看穿了老鴇的心思，眼看著因為她而連累到了方芷心主仆，她從心裏也打不過去。
“媽媽盡管讓她們主仆一起離開吧，我一定會好好的活到三日後，不會給媽媽您添麻煩。”小玉突然開口說話了，她的話一出，老鴇杏眸深處閃過一抹精光。
“你這丫頭的話媽媽我怎麽敢相信？不給我找麻煩？你已經給我找太多麻煩了……”老鴇冷冷出聲，語氣透著幾分不屑冷意。
“媽媽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把我綁起來派人看著便是，若是媽媽執意要留著她，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小玉的話是在提醒老鴇，瑤姑也是個烈性子，若是老鴇執意妄為，到頭怕是會鬧出人命來。
老鴇被她這麽一提醒，稍稍停滯數秒，若有所思的沉思一會兒，突然抬眸凝向那幾名彪形大漢：“將她們倆個一起帶走吧。”
瑤姑忍不住感激的望向小玉，那丫頭像沒事兒人似的衝著她莞爾一笑，什麽話也沒說，不過一切盡在不言中，之前的種種不愉快在瞬間全部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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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心和瑤姑被老鴇秘密押上了一輛馬車，趁著夜色一直往前行駛，看著自己被老鴇匆忙轉移，女人隻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更是沒錯。
“老鴇這是要押送我們上哪兒去？”方芷心的嗓音依然保持著如水的平靜，心情卻是波濤洶湧，莫名竟有一種感覺，像是感受到了屬於南宮龍硯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
老鴇子冷睨她一眼，淡淡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媽媽勸你一句，不該知道的事兒最好是別打聽，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聞言，方芷心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雖然沒有再說一句話，可是唇角的笑容卻是令老鴇莫名心慌，冷嗔出聲：“你笑什麽？”
“我笑這一路的風景不錯，媽媽以為呢？難道說……媽媽你此刻心裏緊張著，無暇欣賞這沿途的風景？”方芷心佯裝不在意的淡淡應聲。
“黑漆漆的，有什麽好欣賞的，你最好少在老娘麵前耍什麽花招，你也應該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人，這一切都是你的命。”
方芷心清亮的水眸這會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底再次閃現銳利鋒忙，清冷的嗓音不乏淩厲肅然：“那你也應該知道，有人拿我當草，也有人拿我當寶，我敢和你打賭，你若敢傷我分毫，自有人要將你碎撕萬段，還有你苦心經營的窖子，怕是也保不住了，若你現在反悔放我走還來得及。”
老鴇子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臉上卻是偽裝淡定若，故作嫵媚風情冷笑出聲：“別以為老娘是被嚇大的，上麵有交待，若真到了萬一得已的地步，盡可要了你倆的小命，隻要你們一死，那個拿你和孩子當寶的人……又能如何得知事情的真相？你若是乖乖聽話，等避過了風頭老娘再帶你們回來，在我手裏盡量讓你們少受些苦，若是你敢打歪主意，到時候可別怪老娘手下無情，最後再跟你說一句，千萬別奢望逃走，你逃不掉的。”
方芷心沉默一下，知道再說什麽也是與虎謀皮，白費口舌，於是冷冷道：“那媽媽可得仔細把我們倆兒好好養著，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樣介時才能賣出個好價錢。”
老鴇子聞言，不能置信的打量她幾眼，一旁的瑤姑差點沒哭出來，真心搞不懂方姑娘的心思。
“算你識相。隻要你們倆個乖乖的聽話，媽媽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好吃好喝自然是少不了，包管你生完孩子後比之前更漂亮。”老鴇清了清嗓子。
方芷心心中冷笑，她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商場談判，自然也深知對老鴇子這樣的人，放人的事情是想也不要想，不如盡力爭取能實現的最大利益才不白費功夫，少受些委屈，日後再找機會逃跑便是，離分娩還有好幾個月呢，她就不信沒有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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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好幾個時辰的行車奔波，方芷心和瑤姑被帶到了渡船邊，不由秀眉微蹙，看來那幕後黑手確實夠謹慎，走了這麽遠的路還放心不下，又將她們帶上了水路。
方芷心放眼望去，夜色彌漫，四下寂靜無聲，渡河邊隻有一艘不起身的木船，船上下兩層加底艙都是帶了刀劍的魁梧大漢，憑她和瑤姑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是想要逃走明擺著就是死路一條，原本她還想著自己水性不錯，也許能在船在找到突破口，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她絕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不做無謂的犧牲，這不僅僅隻關係著她自己的性命，還有隨行的瑤姑，和肚子裏的孩子。
“把她們倆個分別關押起來……”老鴇還特意多留了個心眼，便有彪形大漢上前欲拽瑤姑，男人的眼底閃爍著一股子邪惡壞笑，將瑤姑嚇得尖叫出聲，顧不得多想便鑽到方芷心身後躲了起來。
方芷心將一切看在眼前，挺著大肚將瑤姑護在身後，衝著老鴇子傲然出聲道：“老鴇子別忘了路上答應過我的話，若想大家相安無事，就將我和她關押在一起，否則……我們寧可此刻投河去死，想必媽媽您對上麵也很難做出交待。”
“你這是在威脅我？”老鴇子笑道：“和媽媽我講起價錢來了？你也知道老娘到底是吃的哪碗飯，最討厭的就是和人討價還價？”
方芷心也胸有成竹的笑道：“媽媽你做的不就是人口販子的買賣麽？隻是……不管做哪一行，大家都是求財，不是求命，媽媽若不讓我倆在一起，那我們就隻能來個魚死網破，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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