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挪動著標準的小碎步,在香兒無比擔憂的目光中離去。香兒艱難的走到踏月麵前:“你說他們兩個是怎麽回事?”

踏月也是一臉深思:“綜合以前來看,八成是王妃做錯了什麽事了。”

香兒點頭,看來北唐烈對顧卿的確與眾不同。堂堂烈王,難不成真的愛上顧卿了?香兒沒想那麽多,對於北唐烈如何自己毫不關心,剛開始說自己是奸細都是鬧著玩的,也就踏月這個木頭腦袋才會如此的一根筋。

一想到身旁還站著一個招人厭煩的踏月,香兒頓時沒了好脾氣:“你還不進來想什麽心思?難不成讓老娘請你進來?”

被她一句“老娘”給說的麵紅耳赤,踏月十分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能說出這樣的話?”

“老娘我樂意,你還進不進來,不進來就給我滾!”

踏月一見她是真的發飆了,連忙閃身入內,十分嫻熟的為她換了一碗熱湯。

而這邊的顧卿可就沒這麽好的命了,她小碎步跟著北唐烈的身後,連他的背影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停下的,顧卿一下子撞了上去,被他堅硬的後背撞得鼻子疼。

“餓了嗎?”他轉過身詢問,語氣十分平靜,連一絲寒冷都沒有,卻嚇壞了顧卿,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顧卿連忙搖頭:“不餓,我不餓!”

“不餓?”北唐烈視線一路向下,定格在顧卿手裏的那個碗上麵,從東偏殿一路抱了回來,還說不餓?

顧卿這才發現自己手裏竟然還拿著碗,難怪雙手踏實了許多,否則還不知道兩隻手往哪裏放呢!

北唐烈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然後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進她的眼底。欣長的手指指了指飯桌,上麵已經放滿了美味佳肴,但是顧卿此刻已經沒有吃的興致了。

北唐烈還知道她的手不能動,殊不知已經好了,但是顧卿還是纏上了紗布,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北唐烈也緊隨坐下,然後主動夾著她喜歡吃的菜放在碟子裏麵,便夾還邊問道:“本王才疏學淺,有幾個草書想要求教一番。”

草書?顧卿的腦子一下子像是天安門放禮炮一樣,二十一門禮炮呼啦啦的全響了。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件事給忘了她以為自己今天下午是要離開的,便寫了長長的“陳情表”放在了北唐烈的桌子上,還生怕他見不到,還特地放在了顯眼的位置,沒想到自己去了香兒那,也沒來得及收回來,鬼知道他竟然會神經兮兮的跑回來用膳?

見顧卿麵如死灰一般,於是在她驚呆了的目光中,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抖落開來,上麵正是顧卿先前還驕傲的龍飛鳳舞的草書體。

顧卿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一下子捂住了眼睛,畫麵太美,實在是不敢看啊!

北唐烈慢慢讀到:“北唐烈,其實你就是一個烏龜王八蛋,老娘已經受夠你了!你就知道欺負我,你以為你是誰?你小心眼,冷麵男,娶那麽多女人也不怕腎不好,以後那方麵有問題了,我可以給你介紹名醫!記住千萬不要感謝我!等我有本事了,一定要把你脫光了吊在城門口,拿著小皮鞭狠狠地抽打你的小屁股。老娘就是這麽傲嬌,草書體寫的就是這麽霸道,不要崇拜我!”

北唐烈朗讀的聲音十分平緩,雖然沒有表達出顧卿寫信的時候那種憤慨激昂的心情,但是現在的效果似乎更甚一點。

他冷冰冰的讀完一頁不多的信,便重重的拍在顧卿的麵前,然後聲音多了幾分冷意:“你給本王解釋一下你認識哪一位

名醫?也順便演示一下,你這小皮鞭是如何抽打的?”

顧卿被他這重重一拍,嚇得一句話也說出來,胖師父還真是會坑徒弟啊!否則自己也不會麵臨可怕的北唐烈了。

她腿又開始很沒出息的軟了下來,就想跪下認錯,沒想到北唐烈一把拉住:“有什麽話你與本王好好說。”

說……說什麽啊?

顧卿現在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偷瞄了某人那陰沉的目光,便立刻收回了目光,心驚肉跳的說道:“我……我錯了。”

對於顧卿無關痛癢的認錯他已經聽了無數遍了,自然不會理會。他陰沉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一張信紙上麵,淡淡的道:“狂草寫的不錯。”

“額……還好還好。”她幹笑兩聲。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顧卿竟然還有心思接話。寒眸看不透思緒的落在顧卿的身上:“本王殊不知你這樣多才多藝,書法的造詣也不小,本王……”他略一停頓:“望城莫及。”

顧卿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這個小心眼又開始計較了!

顧卿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信紙,直接揉成一團,直接放在了嘴裏,就連她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那樣子機智!不就是吃點紙墨嘛!死不了人!不得不說,這墨香還是十分好聞的,但是……就是有點苦!

北唐烈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笑容,沒想到顧卿竟然直接將信給吃了,她還……真不挑食!

“滋味如何?”北唐烈淡淡的問道。

顧卿如實回答:“有點苦。”

“我們繼續探討一下,你信裏的內容。”北唐烈手指把玩著茶杯,臉上盡是淡漠的神情,顯然是不願意就此揭過,但是……

他突然看著顧卿,眉頭深皺:“你今日似乎膽子比平日裏大。”以前雖然心有怒氣,但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沒想到今日竟然膽子大至如此,還特地擺放在顯眼的位置,實在讓他有些想不透。

顧卿欲哭無淚啊!她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鬼知道自己會走不了?鬼知道他竟然還回來吃飯?果然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啊!

“你別攔著我了,我這樣坐立不安還是跪著好。”自己到現在還是僵直著身體,坐又坐不安穩,還是跪下比較有安全感啊!

北唐烈沒有拒絕,這個女人,膽子似乎越大的大了。本來還想今日午膳回來陪她一起,也算是讓她高興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送了自己這麽大的禮,真是……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

而且寫的露骨至極,他是個正常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說自己的那方麵功能不好,估計誰也不能淡定。

北唐烈看著顧卿跪也不認真,直接將屁股搭在後腳跟上麵,垂頭上喪氣的。既然有膽子做,現在倒也算是有錯就承擔。

“取皮鞭。”耳邊突然傳來北唐烈冷厲的聲音,顧卿的小身板一顫,不是啊?這是要家法伺候了嗎?

“王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難道如此誠摯的認錯態度還不行嗎?

北唐烈根本就不看她的眼睛,直接把玩著桌子上放著的銀筷子,時不時傳來清脆的聲音,嚇得顧卿全身都在打寒顫。

不一會,就有人送來了一條鞭子。那大掌接過,輕輕的把玩。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邪氣:“你想如何啊?”

顧卿狠狠的搖搖頭:“我真的不想如何啊!王爺啊,我不提倡家暴啊,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啊!”

“哦?”他淡淡的應道,然後將鞭子扔在她的麵前:“那你在信上說不是要抽打本王嗎?本王現在就在

你的麵前,讓你如願。”

讓你如願?

我擦!這一鞭子要是抽下去了,自己還有活路嗎?北唐烈最擅長的就是踢皮球,眼看著這個巨大的皮球就要砸中顧卿的腦袋瓜子了。

顧卿顫抖的拿起鞭子,然後腦子一抽:“王爺,是……是那種揚馬鞭。”

顧卿剛說話就後悔了,自己這麽實誠是在作死嗎?

果不其然,北唐烈的眉毛高高跳起,冷笑一聲:“你倒是會選,來人,上揚馬鞭。”

大腦飛速運轉,這怎麽辦?這要是拿過來了,自己應該怎麽應對?顧卿想了想,也隻有求北唐烈了,雖然顧卿是個有骨氣的人,但是現在隻有兩人和那些不苟言笑的婢女,丟一下骨氣是不會死的!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

於是乎,顧卿慢慢的挪到北唐烈的腳邊,一下子抓住他的袍腳,輕輕搖晃,像是一隻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小動物一般,連眼神都變的十分柔軟無辜:“王爺……我真的錯了,那個……那個是我腦子發抽寫的,你看我不是吃了嘛!你……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什麽?我……我今天腦子有問題。”

可是為時已晚,揚馬鞭已經拿了過來,北唐烈比劃了一下長度,正好可以打到顧卿的屁股,而且十分稱手,難怪顧卿竟然還惦記著。

眼看著那揚馬鞭就要打到屁股上麵,她身子往後一縮,將上半身往後腳跟一坐,擋住了屁股:“王爺……不要啊,會,會開花的!”顧卿現在的心情真是欲哭無淚啊!

上天啊,有沒有人來救她啊!

“過來。”他冷冰冰的說道,看著顧卿極度不願意的挪動著膝蓋,堪稱龜速的速度慢慢挪到了自己的膝蓋前。

他坐在凳子上,而顧卿跪坐在自己的麵前,正好頭顱還能枕在他的腿上。

“趴著。”他指指自己的腿,冷冷的下命令。

顧卿知道,說到底都是自己不對,所以也不敢違抗,乖乖的趴了下去。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還以為是對十分相愛的夫妻,妻子正乖巧的枕著丈夫的腿上,好一副夫妻和睦的景象啊!但是熟悉北唐烈的人都知道,這種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北唐烈的身上。

屋子裏的那些個婢女一個個雖然好奇,畢竟近身伺候多年,將自己變得和他一樣冷言冷語,哪裏還見過自家王爺這樣別開生麵的一次?

一個個好奇但是又不敢看,隻能悄悄的抬起眼睛偷瞄。

顧卿趴在北唐烈的大腿上,已經來不及感受這夏衣薄料下的大腿是多麽的誘人。也感受不到自己此時是在享受什麽殊榮,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下手一定要輕一點啊!

北唐烈把玩著揚馬鞭,看著顧卿那緊張的側臉,眼睛都緊緊閉著,似乎害怕那鞭子落下。她的側臉十分柔和,挺翹的鼻尖,玉珠都沁出了一些汗水,顯然心裏備受煎熬。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這教訓是一定要給的!

北唐烈打定主意,便手起鞭落,控製著力道打了下去。雖然不足以變成血肉模糊,但估計也全是紅紅的鞭痕了,而且是真疼啊!

顧卿吃痛,但是又不情願叫出聲,已經夠狼狽的了,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痛苦。但是她的小手用力攥緊,緊緊的抓住北唐烈的衣服,可見十分緊張。

北唐烈一下子不忍心這樣下去,他已經不奢望從顧卿嘴裏聽到求饒的話了,每次麵對自己的懲罰,她習慣了隱忍不說話,也不會想那些個女人躺在自己懷裏吳儂軟語。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本章完)